最值得注意的是,那女尸的双手捧着半卷残画置于胸前。
我不禁又回想起梦中的场景,当我被手榴弹扔中后,我出现在了一处遗迹般的宫殿中,宫殿中央是一个高台,高台上站着一个捧画的女人在对我微笑,而现在这女人虽说不是站在高台上的,但同样也是捧着半卷残画。
“看见没有,那个才是我们这次下墓最终的目标。“道叔指着那半卷残画说。
“道爷,我来拿!“七哥当下就要伸手去拿画,却被道叔一把拦住。
道叔严肃道:“万万不可,这具尸体颇为诡异,说不准就暗藏着什么机关,如果贸然拿画,很可能会送命。”
一旁郑天听后嚷嚷道:“这也太小心了吧,如果说宝贝被含在口中,可能还会有暗弩之类的,但这画就放在胸前的,应该没什么事吧。”
道叔摇摇头说了句:“小心使得万年船。”随后就见他用木杆仔细敲打了一番夹棺的内部,然后又反复戳碰那女尸拿画的双手,以及贴着画卷的胸部和腹部。
当道叔检查到那女尸袖口部位时,他的眉头忽然皱了皱,看样子是发现了什么。随后就对我们说:“你们看,这女尸旗袍袖口上好像写着什么。”
我们立刻朝面前这女尸的袖口望去,发现上面确实是有一串钢笔印记,字迹虽然模糊,但还是能够看得出是一串数字。
“九……七……零……零”七哥用手电照了一会,费劲的说道。
咦,9700?怎么这几个数字听起来这么耳熟,好像最近听到过,我使劲拍了拍短路的大脑,可无论怎么想就是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听过。
“可能是抬尸人写的尸体编号吧,大家不必紧张。”道叔思索了一会说。
随后道叔又仔细检查了几分钟,可在那女尸身体上捣鼓一番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郑天见状在我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你这道叔也是个老不正经,感情就想调戏一下人家。“??我用胳膊肘捣了一下郑天,让他别乱说。
检查完毕后的道叔抬起头,向身边的七哥招了招手说:“没问题了。”
七哥受意,小心翼翼的拨弄开那女尸的双手,然后慢慢将画取出。
那半卷残画没有经过任何的保护,但却看不出什么腐蚀的痕迹,看来这琉璃棺还真有让人让物长存不朽的神奇功效。
七哥将残画放在棺材边沿上慢慢展开,从画面内容看确实很像之前拍卖会上那幅画的另外一部分,但说实话,我还是看不出有什么奇特的地方,感觉就是普通的文人山水画而已,实在不知道为什么被说成是能改国运的至宝。
“这画究竟有什么奇异的地方?”我不解的问向道叔。
道叔没有回我,出了神似得看着画面上的山水,甚至让我感觉他的身子都有些颤抖。
“道爷就是这样,一想事情就不怎么搭理人,我都已经习惯了。“七哥笑着对我说道。
于是我又转头问向卫茵:“你爸有没有向你提起过这画有什么牛逼的地方?”
卫茵的神情和我一样茫然:“他平时很少让我接触那半卷画的,所以我知道的也不多。”
看来只能等道叔神游结束了,我无奈的耸了耸肩,突然想起了什么,便对身旁的郑天问:“对了,我看你之前也一直在找这画的,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郑天摇了摇头:“我又不是什么厉害人物,知道不比你多,之前想拿到卫院长家那半卷画,纯粹是想看看有什么别的关于天国宝藏的线索。”
郑天说到这停了停,将手电在偌大的宫殿中四下照射一番后又说:“话又说回来了,太平天国宝藏不是成堆成堆的金山银海吗?现在怎么只看见这半卷画?依我看这画也不值钱啊。”
“或许是被别人搬空了吧。”七哥开口说。
“哎,咱先不谈什么金山银海,就看面前这幅画,你们都有什么想法?”我打住他们说。
七哥摇了摇头:“我是粗人,对于这些艺术品一概不懂。”
郑天和卫茵也摇了摇头。
“好吧,既然这样,那我就说说自己的看法。”我清了清嗓子接着说:“我感觉这画应该是张藏宝图,里头的画面隐晦的告诉我们别的一些什么宝贝的藏身之所。”
“靠!我们就是根据藏宝图找来这南北朝盗墓的,现在竟然又多出来一张藏宝图,还他妈有完没完?”郑天不满地嚷嚷道。
“可以肯定,绝对不是什么藏宝地图。”出神已久的道叔突然幽幽开口说。
见最有可能性的一个假设直接就这么被道叔否决了,我感到很惊讶,因为我实在想不出这画还能有什么其他作用。
道叔环顾了一圈四周,接着又说:“这画里的奥秘等回去后和另一半拼凑起来,我再研究研究,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撤吧。”
道叔说的不错,在这鬼地方指不定会发生什么,既然画已经拿到,还是快些出去为妙,可正当我准备起身时,身边的卫茵突然拦下了我们:“等等,我希望你们能将我太爷爷一起带出去。”
卫茵这话听起来实在是有些天方夜谭,现在我们这几个活人能不能出去都还是个问题,更别说再带着个死人了,再说这人都死了这么多年,带出去又复活不了,还不如就留在这奢华的宫殿中,也算是享受了一把王侯将相的待遇。
然而卫茵却表现得很坚决,让我感觉如果不同意她也不准备走了一样。
“我说大小姐,你好歹也是留过洋的人了,怎么思想上还这么封建,从根本上看,你把你祖宗带回去,除了能锻炼一下我们背的人的体质,起不到任何实质作用。”
“是啊,尘归尘土归土,我们还不如把他还放在这琉璃棺中。”我也附和道。
卫茵看着我们,脸上带着愠色说:“奶奶一直想要再见到我太爷爷,正因为这个,我爸才会……才会……算了,你们不帮忙我自己来背!”
卫茵说完就转身要去提起卫衡甫的尸身。
“要不我来背吧。”七哥一向乐于助人,尤其是对于无助中的女孩。
卫茵感激的点了点头,就在七哥准备去背尸体时,道叔突然喊了一声:“不好!大家小心!”
我们立刻看向了道叔目光所及的方向,恐惧就像一条条虫子,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我们的身体。
我们看见,宫殿南北两侧站着的几十个人俑竟然全部都慢慢裂开了。
“这些人俑怎么会突然间裂开?”郑天惊讶道。
“或许就是因为这半卷画,我们在取画时无意中触发了某个机关,看来还是我们大意了。”道叔看了眼手中的画卷说。
道叔刚说完,我们就见到有几具人俑已经完全裂开,和我们先前见到的一样,面目狰狞的血人从里头挣扎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