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蒋干中计
自打曹玉进入大帐的那一刻起,叶源就关注着她的动静。不过曹玉却脑袋一歪,目光全在何晏身上。叶源瞅了一眼何晏,这个公子哥精神萎靡、神情恍惚,痴痴呆呆如同傻子一般,也不知道这几天干了什么事情,竟然变成了这番模样。不过平心而论,他确实是一位让女子一见倾心的美男子。
曹玉察觉到叶源眼光的变化,脑海里忽然蹦出了一个坏点子,嘴角边不由有了笑容。她拿着酒杯,步履轻盈的走到了何晏的面前。
“何公子,你貌比潘安,小女子看到你后心都砰砰乱跳了。怎么样,喝了奴家手中的这杯酒好吗?”
今日的何晏不同往日,他两眼无神,对外界的反应十分迟钝。曹玉以为何晏装傻,便斜靠在他的肩头,香肩有意无意的露了出来,娇滴滴地说道:“何公子,你就喝了奴家这杯酒,好不好嘛?”说罢,又嘟起嘴吧,摇了摇他的胳膊。
何晏茫然的转过了头来,曹玉嫣然一笑,媚态纵生。恰在此时,何晏眼中放光,如同饿狼一般扑了过去。就当曹玉惊慌失措想要躲闪的时候,何晏突然鼻喷鲜血,大叫一声,两腿一蹬,直愣愣的倒在了地上,口里还不停的吐着白沫。
一行人等手忙搅乱的时候,何晏又嗖的一下站了起来,他解开裤子说道:“我要尿尿!”听闻此话,曹玉啊的一声闪到了一旁,其他人等则哄堂大笑。何晏不理旁人,手扶着**,左右甩了一下后,又像小孩子一样哭出了声来:“我尿不出来,我要躺着尿!”说罢,又躺了下去。说来也奇怪,何晏刚一躺下,就能勉强尿出一些尿了。
何晏怎么变傻了?叶源招呼着王叔和走了上前,他搭了搭何晏的脉,不由皱起了眉头,低声道:“尺脉浮,下焦热,大小便困难。这人最近到底吃了什么东西?怎么变成这番模样?”
叶源试着问了下何晏几句,何晏却只会傻笑。叶源踌躇之时,曹玉也走了过来,对叶源小声说道:“在柴桑的时候他找过我,说是有仙丹,要我和他一起吃仙丹成仙!”
“仙丹?”叶源皱起了眉头。他伸手在何晏身上摸了摸,随即掏出了几颗黑黄色丹丸。接着手上用劲,把丹丸捏成了粉末,又放在鼻头闻了闻,这才对身旁的王叔和问道:“这个东西,你熟悉吗?”
王叔和看了看丹丸也闻了闻味道,迷惑道:“这东西好像是张仲景大夫的五石散!不过又不尽相同,我也说不太清楚!”叶源点了点头道:“所谓五石,乃是丹砂、雄黄、白矾、曾青、慈石。不过这个丹丸又黑又亮,好像是改造后的五石散,掺杂了铅一类的东西。”
曹玉插话道:“加铅有何用?”叶源瞥了她一眼,道:“铅有助阳的效果,不过胡乱服用后,定会坏了身子。”
“啊!这个恶人肯定干那个事了”曹玉勃然大怒。原来何晏找曹玉时,不仅要求一起服用仙丹,还想曹玉服用仙丹后和他一起男女双修。曹玉听闻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顿时大怒,拿着鸡毛掸子把他打走了。如今何晏既然服药中毒,那定然是找到了其他愿意吃仙丹双修的女人了。
想到这点,曹玉更加气愤,便狠狠的踢了何晏几脚,然后气鼓鼓的站到一旁。对于这个男人,她已然没有多少留恋了。
王叔和沉思问道:“那何晏的病症是怎么回事?”叶源站起身来,来回走了几圈道:“想必他技艺不精,炼制‘仙丹’时,硫飞去,铅犹存;服用仙丹后,铅就沉淀于膀胱处,若是站立的话尿道便被堵住,只有躺下去的时候才能勉强尿出来。不过怎么整个人为何会变成傻子一样?关于这点我怎么也想不明白,难道丹丸里还有其它我不知道的东西不成?
“那要怎么办?”王叔和看着叶源。
“先治他膀胱之症好了,变傻之事以后再说”叶源沉思了一会道:“铅遇硫则化,叔和,你去寻点金液丹,此物乃是硫磺所制,兴许管用。”
“好!”旋踵王叔和寻来了金液丹,扶着何晏给他喂了进去。何晏服药后不久,小腹就咕咕作响,不大一会,就嚷着要出去尿尿了,就连精神也正常了许多。叶源知道,只要何晏再服此药几次,就不会有大碍了。
虽然出了这档子败兴的事,但是群雄还是豪情不减。曹玉虽然气恼何晏,但也觉得脸上无光,向周瑜禀告一声后,就让王叔和扶着何晏,回到了自个的大帐中去了。
扫兴的人走了,剩下的人自然闹得更欢。一时间,觥筹交错,酒令声四起。就连周瑜也诗兴大发,击杯唱道:“丈夫处世兮立功名,立功名兮慰平生。慰平生兮吾将醉,吾将醉兮发狂吟!”
蒋干见状,不由上前一步说道:“公瑾,你醉了,少喝一点吧!”周瑜摇晃着身子,看了蒋干一眼,忽然挥剑砍断桌角一角,大喝道:“说我醉了的人有如此案!”蒋干尴尬的笑了笑,却不知说什么好。
周瑜手握着利剑,摇摇晃晃的走到叶源身边,说道:“叶神医,你医术通神,你看我醉了没有?”
叶源低头说了声“遵命”。诸将此时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寻思道,是不是醉了,一看便知,还需要找大夫吗?叶源却一本正经的坐在了周瑜身边号起了脉来。周瑜一边饮酒,一边手握着利剑,摇头晃脑道:“叶大夫快说,我到底醉没有?”
众将看看了一旁的桌案,都替叶源捏一把冷汗。大将喝醉杀人那是常有的事。若是叶源拧不清轻重的话,说不定就会成为剑下亡魂了。蒋干也目不转睛的看着叶源,想听听他的嘴里到底说出什么话来。
叶源全神贯注的号了一会脉,忽然间他起身朝周瑜抱拳说道:“大都督,你真的没有醉啊!”
“哈……哈”周瑜狂笑了几声,指着蒋干说道:“看没有,神医都说我没醉,来……来,我们继续喝!”蒋干尴尬了笑了笑。周瑜又道:“今日子翼哪里都不用去了,畅饮后就到我帐中安睡,我们兄弟两再好好聊聊!”
此番夜宴,一直到夜里子时,就当叶源起身离去之时,蒋干忽然尾随他离开大帐,把他拉到了隐蔽处。
“你这是?”叶源不解的看着蒋干。蒋干尴尬的笑了笑,道:“我和周公瑾情同手足,今日看到他醉成这番摸样,心里着实不忍。所以想要大夫你开个解酒的方子。”
“子翼果然是重情重义之人,让人佩服,佩服!这样好了,你寻些乌梅、桑葚、五味子、白茅根、竹茹,一起煎煮,这就弄好一锅解酒汤了。”
“神医果然是神医,什么都知道”蒋干又问道:“可是如何探知公瑾到底是是不是醉了?你想想若是他真的醉了,我又说他没醉,他一剑砍来就大大不妙了。”
“哈哈”叶源笑了两声“子翼说的是!此点不能不防。其实是否醉了可以从脉象上得知。若脉象是洪脉,那就必醉无疑!”“哦,神医可否讲解下什么是洪脉?”
“所谓洪脉就是脉搏摸上去后如滔滔江水一般,是波涛汹涌的样子,此乃肝胆脾胃受激所致,乃是醉像!断不会假的。”
“哦?真的吗?”蒋干反复问了几次,又练习了下切脉的手法,这才心满意足地说道:“多谢神医了!对了,方才你搭公瑾脉搏的时候说他没醉,这是真话还是假话?”
叶源微微一笑:“你说呢?蒋将军如此聪明的人,还需要我点透吗?”说罢叶源比划了下自己的脖子。蒋干哈哈大笑,转身回到了周瑜大帐之中。
叶源看着蒋干远去的身影,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他看了看曹玉大帐的方位,提步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