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张予洋讲的很详细,但越是这样,我心里越是没底。
咒语这种东西,虽然有好坏之分,但大多都有禁忌,救人则伤己,救己则伤人,不管你用在好事还是坏事上,都会有坏的影响。
用咒语来召唤鬼邪,目的居然只是表演,这就更说不下去了。试想你费劲功夫,把鬼邪召来了,不给人家吃喝也就算了,还让人家推着磨转来转去。做完了苦力,就想要让对方走,这不是没事找事么。
如果是普通的鬼邪也就算了,只能忍着,如果一旦遇到恶鬼,那还了得,定然会想方设法报复。
张予洋讲述的这个故事,是五鬼推磨。单单一只鬼邪闹腾起来,就很恐怖,何况是五只。从他的讲述中,我可以清楚的肯定,那五只鬼都没有被送走,而是留下来了。并且很有可能其中有一只恶鬼,甚至更多。
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即便原本不是恶鬼,在吸收了大量的阴气,也已经开始转变,很有可能,这一次我们面临的是五只恶鬼。想到这里,我的头皮就开始发麻。
讲完故事,张予洋就再也没有说话,倒是谢勇,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跟我说了一遍,并且告诉我尹青青和厉彪的情况。尹青青道行大损,已经被送去修养了,并且整个人好像一下子老了五六岁。
厉彪的情况比尹青青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手臂由于失血过多和伤口感染,已经切除,现在他只有一只胳膊。幸好客栈不是过河拆桥的组织,所以厉彪还留在客栈,但以后他能参加的任务就不多了,甚至有可能一辈子当个文职,整理档案之类的事情。
对于厉彪,我没什么好感,但尹青青,我心里多少有些牵挂,当然并不是那种爱情之类的东西,而是一种相当于类似战友之类的关心。
杨峰一直不说话,没事的时候,他会拿出一把小刀来削他的指甲,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我对他不熟悉,也没有什么话要说。只有谢勇不停地说个没完。这一次我们去的地方比较远,要出市,一路之上,谢勇一直在将他们的经历,几乎是从刚刚加入客栈就开始讲。
我刚刚加入客栈,对这些不熟悉,自然很有兴趣,谢勇没有讲故事的天分,但我还是从他的故事里面,得到了很多东西,比如洛阳铲、黑驴蹄子之类。
至于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老爷子教给我的大多是数理的东西,至于这些东西,我懂得很少。
到了李庄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显然,张予洋早早的就把一切搭理好了,车直接开到一个很大的宅院门口,一下车,便有人来招呼,帮我们把东西弄回去。
张予洋似乎和宅子的主人认识,两个人聊得很热闹。
我们带的东西并不多,很快就收拾好了。宅子的主人的动作也很快,我们刚刚忙完,就把我们叫过去吃饭。
饭桌上,大家便也熟悉了,这个宅子的主人就是李庄的村长,叫李春生,村里发生的事情和他家也有关系,其中一个小孩,就是他的孙子。
李春生再次给我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因为这是他的真实经历,所以讲的十分神动,张予洋不知道的东西,他都讲了出来。
但故事只是故事,没有见人,谁也不能确定真假。只是由于时间太晚,那五个小孩已经睡觉了,我们便也不便打扰。
李春生考虑的很周到,给我们安排了住的地方。我们都是男人,没有什么避讳,全部住在了一起。
一夜无话。
次日,天刚亮,李春生就来找我们,从他的脸上,能明显看出他内心的着急。
我们跟着李春生去了他孙子的住的房间。
一进入屋子,我就感觉到不对了。
这屋子本来是朝着南方的,虽然是冬天,屋子给人的感觉也应该是很明亮。但这间屋子并不是。一进入屋子,就感觉到一股凉意席卷而来,窗户被厚厚的床帘遮着,光线完全被遮挡。
屋子里摆着一个炉子,但温度确很低,里面的碳好像永远烧不起来一样。李春生的孙子已经起床,看到我们之后,他并没有表现出小孩子该有的认生的那种表情,而是睁着双眼,盯着我们。
他的眼光很阴冷,根本不应该是一个五岁的小孩能展现出来的样子。我朝张予洋看了看。
他眉头皱起,走到小孩旁边,伸手朝小孩额头摸去。
就在这个时候,小孩忽然动了,他先是裂开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随后张口就朝张予洋的手背咬去。
张予洋是什么人,小孩速度虽然很快,但还是跟不上张予洋的节奏。只见他手一转,拇指已经按在了小孩额头上,只一下,那小孩就昏睡过去。当张予洋拿开手指的时候,我才发现,小孩额头上有了一个红的手印。
“张先生,你这是?”
这时,李春生也反应过来了,看着睡过去的小孩,李春生的脸变得很难看,满脸心疼的说道。
张予洋并没有说话,而是仔细朝小孩看去。
我怕把关系闹僵,慌忙道:“李叔,你别担心,那是朱砂,张先生是想要看看孩子具体的情况。”
“那也不能这样吧。”李春生还是有些不乐意。
我笑了笑,道:“李叔,这你就不懂了,不通的行业,有不同的规矩,我们这个行业的规矩你不懂,我这么跟你说吧,你去看中医,大夫会给你把脉,看舌苔,看西医,会验血之类,这都是必须的步骤。张先生现在做的,就是类似这些,你要是不让张先生看,那我们根本无法知道问题在哪里,也没法救你孙子。”
李春生一听这话,便不敢多说了,只是死死的盯着小孩,生怕会出现别的状况。
“你这能吹!”杨峰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我身边,用很低的声音对我说道。
这是我听到杨峰说的第一句话,我愣了一下,朝他看去,但他已经转过头去,好像从来也没法国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