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相视一笑,互相行了一礼,燃灯的身影便消失无踪了。
五、蟠桃美酒与仙丹
太白金星并不知道玉帝最终的目的,但他能看出来玉帝并不想真的叫孙悟空灰飞烟灭。
为人臣子,无论在天庭,或是世俗界,都该上体天心,这一点太白金星无疑是出类拔萃的。他不需要明白上位者的真实目的,他只需要推测出自己应该如何做才能最大程度的契合玉帝的想法。
况且除了这个主要原因之外,还有一个他不能跟任何人提起的缘由——他与佛门有利益上的往来,在不违背天庭意志的前提下,尽力帮助佛门的高层完成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所以,他提出了给孙悟空开一张空头支票的建议,封其号而不予其权。
他为自己的机智感到无比的自豪,更为事成之后那一大笔丰厚的回报暗暗窃喜。
于是,孙悟空顺理成章的当上了齐天大圣,这本是意料中的事情,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他有些疑惑,就在他搬进府邸的那一晚他收到一条消息,没头没尾的几个字:蟠桃美酒与仙丹。
没过多久,他就明白了这其中的涵义。
孙悟空没有实权,只能整日里结朋交友,你侬我侬大家侬,其乐融融。
上头立刻有人不干了,跑到玉帝面前献言说这猢狲不服教化,长此以往恐有结党营私之嫌,日久必生祸端,不如找个什么差事羁绊住他。
玉帝想也不想,直接下旨让孙悟空去管理王母的蟠桃园。
孙悟空得了这个消息的时候有些意外,这玉帝就算跟三清串通好了要帮衬我,也不至于送这么一份大礼吧?按照他们的看法,老子可是个事儿主,就不怕我把桃子啃个精光?
孙悟空联想到那条消息,难道说这帮人觉得火还不够,还要添点柴火?
既来之则安之,就算不是为了计划,他也已经准备敞开肚皮吃个痛快,毕竟那些桃子可是好东西,自己虽说把菩提的本事偷学的差不多了,可是论及法力的深厚却远远不如。那日只是运用一招‘琉璃传心眼’和‘无相归一掌’便几乎掏空了身子,幸好最后唬住了那黑衣人,否则自己恐怕早已被他制住为其走狗,哪里还能谈什么自由?
这些桃子正可以快速提升自己的法力,无毒无害无副作用,不知道能节省自己多少年月的苦修!
王母的蟠桃园成了孙悟空的私人花园。
纸包不住火,七仙女来摘桃的时候,孙悟空终于东窗事发,可他一点儿也不慌张,他已经完全明白了那个消息的意思。
他化作赤脚大仙的模样,放倒了一大批小官儿,偷喝了蟠桃会上的仙酒,而后有意无意的闯进了太上老君的兜率宫,一问那道童方知:老君被燃灯拉着开坛讲道去了。
原本有些醉意的孙悟空一下子清醒了,莫非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佛门的手段?
他不禁生出一身冷汗,事情似乎超出了他预期的轨道,恐怕不能按照原来的想法行事了。
当这两个庞然大物全力运作的时候,自己就算有再精细隐秘的计划也难有作为。
不过暂时来看,自己还是安全的,至少佛道两家都打着拉拢自己的主意,不过这次的事情恐怕道门并不知晓,看来往后还有一场腥风血雨啊。
孙悟空抬头看了一眼兜率宫三个大字,忽然使个手段将道童弄昏,大步入了宫去,一骨碌将里面藏的十几葫芦老君珍藏的九转金丹吃个干净。
庞大的精气瞬间在他四肢百骸里游走开来,这种无与伦比的膨胀感让孙悟空差点呻*出来。若是一般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又是蟠桃又是仙酒,更加上如此多的九转金丹,早被其中蕴含的能量撑爆了。可孙悟空乃是女娲补天时的五色彩石孕育而成,根本没有这个顾虑。
感受着体内汹涌澎湃的法力,孙悟空冷笑一声,忽的变做了三个一模一样的自己。如果太上老君在这里恐怕惊讶的下巴都得掉下来,因为这猴子使的不是普通的分身之术,而是天上地下仅他才会的一气化三清!
就见另两只猴子向孙悟空本尊作了一揖齐声道:“本尊请放心,我等必不会露了马脚!”说罢,这二人身形一动,消失不见。
孙悟空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嘴角露出一个弧度,一个跟头翻起来,也消失无踪。
六、二郎真君
普通的分身术随着法力的消失便会消失,譬如孙悟空自己用毛发变幻的猴子。可一气化三清却能恒久的作为独立个体存在,并绝对的服从于本尊,只是实力只有本尊的七成左右。
从某种意义上说,现在这世上有三个孙悟空。
不提踪影全无的本尊,我们只说回了花果山的这只猴子。
孙悟空回了花果山,依旧做他的山大王,与几个妖王三日一小饮,五日一大宴,逍遥快活好不自在。
他一番动作自己得尽了好处,整个天庭却是一片人仰马翻。玉帝事先根本不知道孙悟空还有这么一出,这在事先三清交代的事情里可没有这一项环节,他不禁又是好气又是纳闷:这猴子到底在搞什么鬼?
玉帝是个谨慎隐忍的人,每一步都算计的妥妥帖帖,可被猴子这么一闹腾,他忽然感觉事情恐怕会越来越麻烦。
他抬起眼皮子望了一眼底下七嘴八舌议论纷纷的群仙,心里骂了一句废物。
可惜鸿钧道祖不知所踪,否则自己也不至于被这些人羁绊,不至于处处谨小慎微,如履薄冰,更要为三清谋划,成为别人的一枚棋子。
三清乃是道祖之徒,而自己虽然仅仅是道祖身边的小小道童,可论及辈分,自己比三清的资格还老,可惜可惜。
唉,还是实力不够啊。
玉帝叹了口气,忽然神情一变,遥遥向远方看了一眼。一道彩云瞬息间飘然而至,却是南海观世音来了。
玉帝很不喜欢这个观音。
自打自己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其实最早佛教的观世音是男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在唐朝的时候被广大的劳动人民改造成了女同志),他就在心底给她打上了一个绝对不可以深交的记号。
尽管这个女人脸上永远笑意盈盈,嘴里永远讲着普渡众生的戏码,可玉帝不是那些偏执狂热的信徒,他从不相信真有毫无保留只求福泽众生的人存在,即便当年佛祖割肉喂鹰,也是一种禅悟的修行,说到底还是为了提升自己的境界,合身宏愿,顿悟成佛。
佛门看似普渡众生,可那些信徒的愿力却正是这些菩萨普陀实力的重要来源,这其中的动机又怎算纯粹?
但这些到底无伤大雅,即便是天庭本身也干得是同样的勾当,真正让玉帝难以释怀的是他从观音身上总能嗅到一股子阴谋的味道,这是一种很难说清楚的感觉。
不喜欢归不喜欢,玉帝在面子上的功夫却是做得很到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