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合来看:凶手也许是供电局家属或者周边的住户,但是在回春宾馆工作;或者正好相反;又或者他在供电局工作,偶尔会因为单位的关系到回春宾馆消费。”杜英雄正说着,突然又停下来,斟酌片刻,才总结似的说道,“其实呢,我心里比较认同,凶手是一名汽车司机,他作案后可以最快速度进到车内,这样即使身上沾点血也很难让人发现。由此,如果把范围再缩小一些,我大胆一些推测,他会不会是供电局的司机呢?这就符合了他作案的时间大都选在白天,又总是在工作日,因为汽车是他很好的隐蔽,休息日可能需要把车交回单位?噢,我查了一下,宾馆案发当天虽是周六,但临近春节,国家统一调休,那一天也是工作日。”杜英雄最后特意补充道。
“这个想法不错,可以让刘队调查一下供电局的司机,不过我其实有一点点不同意见。”韩印一脸欣慰,是真的觉得小杜这次复出确实比以往老道许多,但他对回春宾馆的案子,早就有了比较成熟的看法,“小杜不知道你发现没有,整个案件中、包括宾馆的案子,有几起是没有提取到凶手指纹的,而它们都发生在冬季,这就是说不是因为凶手变聪明了,只是因为天气太冷他需要保暖。以此来说,凶手当时应该是来自宾馆外部,至于你说的“司机的身份”,还是很值得探究的。”
本来对刚刚那一通酣畅淋漓的分析,杜英雄心里是自信满满,有那么一点点小得意,但没想到,韩印只通过一个小小的细节,便让他哑口无言,而那些东西明明都记载在卷宗中,他却从来没有注意到,他真的不得不佩服,韩印对案件细节的钻研,同时也再一次深深体会到,自己还差的很远很远,便一时呆愣住了。
见杜英雄站在原地发僵,韩印赶紧开解说:“道理总是越辩越明的,我特别喜欢和你这样的探讨,一点点小失误是正常的,以后有任何看法,都要像今天这样大声说出来,好吗?”
“好啊!好啊!”杜英雄回过神,似乎被调动起足够的积极性,想了一下,紧着说,“其实,从老道的犯罪手法,我原先还有一种设想——凶手从一开始作案,手法就干净利落,也从未失手,他会不会有犯罪前科或者军队服役经历呢?特别是,白溪市有很多军工企业,他可能退役或者转业在那些企业中,所以很难追查!”
“这我倒是觉得未必,不排除他犯过点别的事儿,不过肯定没被逮到过,不然这么多年白溪警方早就把证据串联起来了,再有他不需要专业的训练,以前我说很多次,永远不要质疑变态杀手利用凶器的天赋和能力!
午后,风云突变,天空霎时间布满黑压压的云朵,转瞬便飘落起淅淅沥沥的雨丝,但眼前这座小城并没有因此清爽起来,平静了不到半个月,它又重新蒙上了凶杀的阴影。
午后,风云突变。
天空霎时间乌云密布,转瞬便飘落下淅淅沥沥的雨丝,但白溪这座小城并没有因此而清爽起来,反而仅仅平静了不到半个月,便又重新蒙上了凶杀案的阴影。
这一次凶手又窜回到向阳区,案发现场为向阳区工农路309号祥瑞家园(棉纺厂家属院)144号楼301室,与人民路仅相隔不到一公里的距离,所以身在附近的韩印和杜英雄接到消息赶到时,刘队和顾菲菲等人还在半路上。
湿冷的天气,屋子里显得尤为沉闷,血腥的味道愈发刺鼻。房子是南北向的两室一厅,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孩头南脚北倒在客厅中间的一片血泊中,颈部被切开,裤子被扒至膝盖处,脖子上系着一块红布条,一双布满血丝的大眼睛,努睁着瞪向天花板,眼神无辜而又诧异!
“据报案人,受害人的姐夫介绍:受害人叫刘艳杰,28岁,棉纺公司工人,今天轮休,平日与父母同住,父母是原棉纺厂老职工,最近一段时间因姐姐刚生完小孩,二位老人去伺候月子,故暂时独自居住。”
先前赶到现场的派出所民警介绍完受害人情况便走开了,韩印点点头道声辛苦,接着在房间里四处转了转,然后走到尸体旁边,蹲下身子,盯着受害人的脖子,仔细端详起来……
没过多久,刘队和顾菲菲还有法医等人便也赶到了。韩印面色平淡和顾菲菲对望一眼,起身闪到一边,顾菲菲和法医便开始一系列现场初检。
死因简单明了:受害人颈部大血管被割断,失血严重,双眼出现点状血斑,周围血痕多为喷溅状,初步判断为大量内出血,形成血肿,压迫气管导致窒息死亡。
另外,法医量过肝温显示,死亡时间大致在上午9时30分左右,手臂上没有争执划痕……技术勘查员在房间里提取到数枚指纹,从方位看有可能受害人和家属所留,具体还有待比对,除此再无有关凶手的物证发现……
顾菲菲乍一进屋,便留意到韩印当时的眼神,此时她便也顺着那份眼神将视线放到受害人脖子上系的红布条上。须臾她便有了答案,站起身蹙着眉头冲韩印说:“红布条系法不一样,就是简单的交叉系了两道死结。”
韩印微微颔首,微笑一下,“交给刘队吧,咱别浪费时间了,是模仿作案!”
“别、别、别啊!怎么就模仿作案了呢?”一旁的刘队赶紧拽住韩印,满脸诧异的说,“作案手法很像,作案时间段与前一起差不多,受害人性别年龄与早些年的相符,尤其是系红布条的举动,就更能说明问题——前面那起案件,消息是被严密封锁的,外界根本不知道红布条的存在,系法有别也许是当时太匆忙了呢?”
韩印没紧着回应,望向对面的杜英雄,从包里拿出IPAD,调出案情记录,递了过去,然后轻轻扬了扬下巴,淡然的说:“你觉得呢?说说看!”
杜英雄接过IPAD,明白这是韩印给他的提示,便赶紧划着荧屏,翻看起来,大脑中也随之迅速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道:“假设这起案子也系先前凶手所为,那么纵观整个系列案件,指纹和物证皆无的共有四起,分别为:第三起“98.1.16”、第四起“98.1.19”、第九起“本年1.28”、以及眼前的案件,韩印老师早前已经给过我提示,这可能是因为它们都发生在气温较低的冬季,凶手带了手套所致。可是,前三起都出现了显著的标记性行为,比如,体位的刻意摆放、**与**的裸露、附加的锐器捅刺尸体行径,尤其后面的毁尸手法,几乎贯穿了整个案件,也就是说唯有眼下此一起案件,没有任何指纹、物证、以及犯罪标记。”说到此处,见刘队欲要反驳,杜英雄抬抬手,抢着说,“我知道您要提红布条也属于犯罪标记,这是当然,但您也说了,感觉红布系的很匆忙,其实准确点说是敷衍。他根本无法体会这种行为的意义,它其实是一个非常耐心,每一道环节都带着快感的仪式。”
“还有,您不觉得作案时间与上一起案件几乎在同一时段,有些太刻意了吗?”韩印接着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