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像,像……”小六犹犹豫豫的不敢说,但是我猜,她是学生会的,一定早就听出来了,她与其说是不仗义,不如说是懦弱,所以我们也没有求她去找小龙哥哥帮忙,看看能不能帮助帮帮,既是无用功,也是强人所难,就算是小六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小龙哥哥也不会做赔本的买卖,屌丝的人情在他眼中一文不值。
我看她太费劲,脱口而出,“不就是李丽娜那混蛋嘛!”
通电话的是小四,作为一个神龙一样存在在学校,经常见首不见尾的人,也就她始终没有听出来。
帮帮的眼睛看到了白化病小宝身上,颇有深意。
老大说,“冤有头债有主,咱们还是先把小宝送过去,别的以后再说。”
帮帮说,“我也就想威胁一下那娘们,她不仁我就不义,还能总让别人骑在头上?我不会欺负小孩。”
老大狠狠地打了他后脑勺一下骂道,“就你!少来,大不了退学,你难道还想蹲监狱,你也知道李丽娜什么人,你不惹她都是一身的膻,还敢打这种主意。赶紧穿衣服,把孩子送还给她,或许良心发现。”
帮帮捂着脑袋很压抑,张摄影师走过他身边的时候忽然很严肃的说,“我在大学生电视台将近三年,也算是阅人无数,帮哥,你就算是不上大学了,也有一个大有前途的行业,打家劫舍劫富济贫。”
我们真是哭笑不得,关键是张摄影师特别的正经,根本就不是开玩笑,一个年过二十的大好青年还相信朱元璋是从张无忌手中窃得的大明江山,他满脑袋的不合实际浪迹天涯行侠仗义仗义疏财。
到了重症监护室的楼下,我们商量了一小下,最终还是决定不让她下来接,小四一个人留守,李丽娜辅导员应该不认识小四。我们决定一行人一起上去,从气势上压倒这个女人,一手换儿子一手取消帮帮的处分。
我们到了四楼,医院的走廊空荡荡的,走的都让人慎得慌,好在我们人多。看着真的不像是有人的样子,我小声问道,“李丽娜不会是诳我们吧。”
老大说,“她自己的孩子,她神经病啊,骗我们来这。”
帮帮恍然大悟,“我说怎么没人呢,原来是被她骗了,大家都知道那个娘们是偏执狂……”确实我们学生中很多关于辅导员的丑闻,当然都是我们为了埋汰她。
“妈妈,妈妈……”小宝忽然从小五的怀抱中挣脱出来,朝黑暗中跑去,一路上震亮了所有的声控灯,我们看到我们伟大的辅导员坐在长椅上,披头散发,刚才没看到因为没有灯光。辅导员听到了小宝的叫声,立刻站起来迎着小宝跑过来抱着他特别温柔的问道,“你跑哪去了,怎么一点也不乖啊,吓坏妈妈了……”妈呀,太温柔了,我这辈子发挥所有的想象力都想不到俺们导员可以这么说话。
我们要是以往,就算是为了救她家儿子挨了三刀也会毫不犹豫的离开,但是此刻,为了帮帮,只能杵在这,小六也跟我们站在一起,我当时嗤之以鼻,以为她不过是怕鬼,后来才知道,她也想做帮帮身后的力量。我们都没有说话,辅导员亲热了一会儿,抱着小宝朝我们走来,挺意外的,但是还挺镇定,“原来是你们啊。”
说句实话,辅导员的人品真的不咋地,但是有魄力有能力有手腕。
老大挺身而出,“李老师,你孩子可是……”我们没有商量,但是心照不宣的都认为,一定要把功劳都推到帮帮头上,利用咱们的三寸不烂之舌。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辅导员说,“谢谢你们,我会努力取消*帮国同学的处罚”
我们特别违心的说了谢谢,迫不及待的要离开。辅导员竟然很好意思要求我们,“帮我看一下孩子,我去去就来。”挎着小坤包就急匆匆的离开,那包还是一个二线的奢侈品,据说有小两千,下面学生家长送的。帮帮无意中毒舌,“里面你妈我们也管啊?”好好的一个问话,他说出来就是不中听。
老大打了帮帮一下,喊道,“里面大婶我们帮着盯着,李老师,您放心。”小声骂帮帮,“你傻啊,得意忘形说的就是你吧!”
看着辅导员远去的身影,和静谧的走廊里传过来的哒哒的脚步声,我们几个不约而同的悄悄追过去,留着帮帮、张摄影师和小六带孩子。也许辅导员只是着急上厕所,也许她是有什么交易,小五手机不错,可以照相,张摄影师的手机我玩的很明白,也结过来了,照相也不错。那女人说话真是空口无凭,还是抓点把柄好。
辅导员只是急匆匆的走到了医生值班室,一个护士给她堵了出来,两人不知道交涉什么,能看出来辅导员用上了拍上司马屁时的浑身解数,最后,硬塞给护士一个信封,护士也半推半就的收下了,原来是送红包啊,所有人都不容易啊。
我们并没有拍下来,这种事司空见惯,放在哪个单位也算不上是把柄,顶多让那个护士丢饭碗。辅导员把信封塞出去,立刻一路小跑离开护士站,朝着我们这边跑来,我们没有盯梢的经验,一下子应变不足,不知道如何是好,竟然脑残的不约而同的一起蹲了下去,蹲到了垃圾桶边上,期冀着不要被发现。没想到,辅导员穿着的小皮鞋一路上真是很带感啊,吵醒了一路的声控灯,说句实话,医院走廊里面安声控灯,应该是只有恐怖片的编剧才能这么恶趣味吧。
我们祈祷着辅导员不要发现我们,虽然知道希望非常渺茫。
“你们不用躲了,我看见了。”
偷鸡不成蚀把米。我们一一的站了起来,像是做错事的幼儿园小朋友一般。
“有件事还需要求你们帮忙。”辅导员很诚恳的说话,我这辈子都没幻想过她会以这种口气这种态度这种语调对我说出来这种话,好像当年把我叫到办公室里面威逼利诱要回扣的不是她一般,为了防止我喜怒太行于色,我把头低得更低了,脖子弯的更弯了。其余人都保持着她们的本色,回避装酷充耳不闻,这也体现了老大的贤惠和厚道,“什么事您说就好,就是*帮国的事,就网开一面就好。”多么好的贤妻啊。
辅导员开门见山,一点也不客气,“今天我儿子丢了,我妈一着急就脑溢血了,非常危险,医生现在在做检测,等待结果和时机,很可能要开颅手术。”
我脑抽了,“您节哀啊。”老二狠狠地掐我的屁股,小声训我,“你怎么说葬礼上的话。”
辅导员就当没听见,接着说自己的要求,“随时需要签字,你们也知道,我人缘挺差的,没有信得过的朋友……”她神色变了一下,强挺着恢复平静说,“只有一个,也出意外了。”看来指的是勋先生的前妻。“像工作上有往来的那些人也就是面上的客气。我也不可能现请一个保姆啥的,不放心,你们能把小宝送过来,都是好学生。我想先请你们帮我照看一下小宝。”
“没问题!”老大特别痛快的答应了,我猜她都没有听明白辅导员的要求,就算辅导员让她给她妈做手术,她都会毫不犹豫的一口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