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我沉吟着，感到周围的风一下子像是停住了：“看来我们的思路一样。我也觉得，这个刘军，知道的远比告诉我们的多。”

“我们回去吧？”琳琳小声问我，然后挪动脚步向旁边走了一下，挥挥手，带我反应过来，一辆打着双闪的出租车已经停在路边。

琳琳上车后，对着出租司机说了一个地址，然后便默不作声地看着我。

我看着周围的景物一点点挪动过去，风再次顺着车窗冷冷地刮进来，竟然有了些冬日的感觉。过了一两分钟，我才将思路理出了个头绪，回头对后排的琳琳道：“我们明天再来一趟，这个小区这么大，既然发生了命案，知道的人一定不少，未必就只有他清楚事情的真相。白天过来，说不定能够问到些更详尽的事情。”

琳琳点头，然后掖了掖衣衫说：“刚才听他说完那句话，我心里真的是害怕极了。这话第一次听到还没什么，第二次就太吓人了。”

我苦笑，重新把头转过去，没想到耳边传来一个厚重的男低音：“你们是从上车那地儿边儿上的小区出来的？”

我惊了一下，才明白原来是出租司机开口了，扭头看过去，正碰上一个粗略的侧脸，黝黑的脸庞上挂着丝丝缕缕的络腮胡须，黑白相间的乱发底下是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说话间隙，他还侧头看了我一眼，目光浑浊。

“你……师傅，你刚才跟我说话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这还用问？我想跟后座上的小姑娘说话，说的上嘛我？”他嗤嗤笑一声，语调中带着北京人特有的大大咧咧和不以为然。看我一脸困惑地看着他，他迅速瞟了我一眼，然后将重新顶住灯光闪烁的前路：”我问你们是不是去了刚才那个小区啊？”

“对，我们是从XX小区出来的。”我老实承认道，问：“怎么，你去过？”

“何止去过。”出租司机倒是很坦诚，嘴角上扬笑了笑说：“那地方我太熟了，门儿清！”

“是吗？”我喜出望外，连忙接着问：“那我们刚才说的那桩命案你一定也听说过了？”

出租司机一下子不说话了，车子似乎碰上了石头，猛烈地颠簸了几下，这才渐渐趋于平缓。

“那地方……”他手在方向盘上用力攥了攥，喉咙中像是噎了一口痰，艰难地说：“邪乎着呢。”

“麻烦仔细说说，师傅。”琳琳清脆的嗓音从后座上传过来，令人精神一震。

“我也就是这么一说啊，算不得数。那事儿过去有日子了，一般人我也不聊，不过刚才你们这么一说，我这也不知怎么了，一下子就想起那时的一些个事儿了。”出租司机一把拉住档把儿，轻轻拍了拍接着道：“这事儿蹊跷透了，我开始整天在那个地方趴活儿。你们应该知道，小区高档着呢，北京没几家比那地方阔绰的，活儿也好拉，没那么多事儿，所以我就爱在那旁边趴着候活儿。”

“出事儿的时候，我正跟一个老外连比划带嚷嚷的问目的地，这帮外国猴子一句中文不会，去的地方还忒偏，所以我忙得满头大汗也没什么进展。也就是在那会儿，就听见警笛声由远及近响起来了。”他抹了一把脸，说：“我当时没什么感觉。我又不是黑车，在手就是黑车，也没见这么大阵容整治过，明摆着不是冲着我来的。不过那帮老外就不同了，互相一通喊就下车了，屁滚尿流狼狈逃窜啊那是。”

“这明摆着有问题啊，我觉悟多高啊，当时就明白了，别是外国鬼子干了什么不法勾当吧。所以我就把车熄了火，车门一锁就下车了。没想到那帮小子跑的还贼快，一眨眼的功夫人就没了。”他脸上露出一点沮丧，不过马上挑了挑眉毛道：“不过警察在，我就奔着警车过去了。一探头，就吓了一跳，好家伙，乌压压一院子人呢，满满当当地把小区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干什么的？”我问。

“不知道。”师傅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语速也慢了下来：“但我看到有几个警察从里面出来的时候，脑门子上全是汗，我见过出警的情况也算是不少了，没见过警察给吓成这样的……”说到这里想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解释道：“我就那么一说啊，未必就是吓的，不过的确一脑门子汗，我看得清清楚楚，一边走还一边儿擦呢。”

“这也没什么邪门的吧。”琳琳忍不住说：“里面什么情况？”

“你小姑娘还真急，我这不是还说玩呢吗？”司机似乎不大高兴了，停顿了一下说：“我过去搭了个话儿，没想到人家爱答不理的，也敢情是忙着办案，所以我也没问出什么来。忙了半天和我车上那帮洋鬼子没什么关系，我也就没再问。谁家还不出点事儿呢。正琢磨着往回走，还没到车跟前儿，就听见背后一声巨响，我回头看过去的时候，那人群就像是被原子弹给炸了一样，呼啦一下就散开了，一点儿不夸张地说，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周围都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