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边走进电梯，一边讨论着徐阳的嫌疑，眼看着电梯门即将关上，不知道从哪儿突然冒出一个带帽子的男人，他伸手拉住电梯门，可正要进来的时候，却不知为何又猛地缩了回去，低着头转身慌乱地冲楼梯口走去。

“这人有病吧，什么意思，是怕咱几个把他吃了吗？”毕思莹没好气的使劲按着电梯关门开关。

“这人我好想在哪见过，等等，鸭舌帽……他就是到招待所送信的那个人！”曹英雄反应过来已经晚了，电梯已经向下开动。

肿瘤医院大堂的一部电梯门打开后，打里面冲出一伙人来。他们分工明确：一人直奔电梯左手边的安全通道而去，一人迅速穿过大堂冲到医院大门外，另有两名靓丽女性负责在大堂中机警地四处梭巡，还有一人朝门口值班保安亮出证件，要求保安立即带他到保安监控室——“送信者”很可能就是凶手，既然在医院不期而遇，那就不可能轻易放过他。

几分钟后，安全通道的红色铁皮门被推开，只见曹英雄押着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子走出来。顾菲菲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把人直接带到外面车上去。

将人带到车上，众人仔细一打量竟然大家都认识，他就是在第二起案件现场，陪在民警徐阳身边的那位协警。当时曹英雄光顾着吐了，所以对协警只是恍惚的有点印象，没有其余人那么深刻。

“你是跟踪我们到医院的？”顾菲菲皱起双眉，仰着头问。

“不、不，我跟踪你们干什么？要是跟踪你们也不会和你们误乘一部电梯啊！我是去医院看个朋友。”协警辩解道。

“那纸条总是你送到找招待多的吧？”顾菲菲紧跟着问。

“对，是我。”协警点点头，唯唯诺诺的说，“但、但我是替别人送的。”

“替谁送的？”顾菲菲追问道。

“这个……这个。”协警吞吞吐吐的，看似不想出卖让他送纸条的人。

“你知不知道，也许你帮助传递纸条的人，就是在玉山街道杀人的凶手，你这样帮他，是想当帮凶吗？”曹英雄指着协警的鼻子，语气严厉的说。

“不、不、不，‘徐阳’不可能是凶手。”发觉自己说漏了嘴，协警声音放轻，道，“他，他只是想帮你们快点破案而已。”

“你是说是徐阳指使你给我们送纸条的？”顾菲菲接下话，转头与韩印和吴斌对了对眼神。

韩印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刚刚获悉“民警”徐阳即是徐鸣之子时，大家便觉得他有作案的动机，现在又证明纸条是他指使协警所送，那他的嫌疑就更大了。韩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深打量协警一眼，说：“你为什么会觉得徐阳不是凶手？”

“这个，这个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我和徐哥相处挺长时间了，觉得他是个特别好的人。”协警迟疑了一下，继续说，“和你们说实话吧，徐哥他爸的事儿他和我讲过。他说他之所以当警察就是想有一天替他爸洗清冤枉，为此他一直很努力的表现，想调进市局刑警队。他跟我说只有进到刑警队，才有可能接触到他爸当年案件的档案，可是上级一直不给他机会，让他有些心灰意冷。不过，他说即使去了刑警队，他爸的事儿恐怕一时半会儿也翻不了案，因为当年冤枉他爸的警察现在在局里正权高位重。”

“既然他不是凶手那干嘛不大大方方找我们反应问题，而是偷偷摸摸的搞些小动作？”毕思莹不服气的插话说。

“这个我也问过他，他说如果你们知道他的身份，就一定会把他列为嫌疑人去做一番调查，他不想误导你们查案的方向，也不想你们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协警回答的相当从容。

“他跟你说过为啥在原派出所干的好好的，又非要调到玉山街道的原因了吗？”顾菲菲问。

“好像提到过。”协警稍微思索了一下，说，“说是方便照顾住在玉山街道的爷爷和奶奶。”

“嗯。”顾菲菲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凑近韩印和吴斌和两人低声交谈几句，然后回过身以异常严厉的口吻，冲协警说，“今天我们之间的谈话，你要严格保密，不准对徐阳透露半句。你虽然只是协警，想必警察的规矩也都懂，如果你破坏了我们后续的行动，我们一定会把你列为同案犯追究的，你明白了吗？！”

“知，知道了，一定保密。”协警像小鸡啄米似地快速点头说道。

“对了，你叫什么？”协警将要下车时，韩印问道。

“额，我叫朱毅。”协警说。

第十章 一箭双魔（第一卷结局）PART 1

回到招待所，几个人简单的吃点东西，便开始讨论案子。

讨论的重点主要放在徐阳身上，就目前掌握的信息看，他是最具有作案动机的。首先要做的是立即对其实施监控，当然不能只这样被动的等待他犯错误，还是要找到一些主动出击的办法，来引导他露出破绽。例如：帮他找出白秀云一案的真凶，来试探他的反应；或者设一个局，假装找到某个具有重大嫌疑的嫌疑人，但无实质证据，奈何不了人家，并在无意中将名单泄露给徐阳，看他会作出举动？”前者难度比较大，毕竟时间过去三十多年了，调查起来很难找到切入点，唯一可以运用的只有行为特征分析了，但这并不能带来实质证据；相较而言后者能容易些，具有一定的可操作性……

就在大家讨论在兴头上时，吴斌的手机响了，他接听之后，只说了个“啊”字，整个人便呆住了。他失神落魄的放下电话，手捂着嘴巴，闭上眼睛，使劲忍了会泪，然后沉痛的说：“我师父他老人家刚刚‘走了’！”

吴斌的话音落下，众人皆大为吃惊，刚刚几个小时前人还好好的，怎么这么会儿工夫人就没了！难不成上午的时候是‘回光返照’？众人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毕思莹忍不住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

吴斌抹了抹眼睛，说：“今天就到这儿吧，我得去看看师母去，帮着料理一些后事。”

“我们跟着你一道去吧，不知师母会不会怪你上午累到师父了，要怪也怪我们吧，顺便我们也可以帮着做点什么？”顾菲菲吸着鼻子说。

“那好吧。”吴斌点头应允着，他知道顾菲菲心里过意不去，不让她去她会更难受，斟酌了一下，他又对韩印说，“要不韩老师你就别去了，手上的案子总还要抓紧办，你留在招待所把案件整个梳理一下，看能否再找到一些突破口，如果有可能的话，你试着对白秀云一案的真凶做个侧写可以吗？”

“那也行，替我问候一下师母。”韩印想了想，说，“让你们专案组的人，把涉案的所有资料，一点不拉的送到这里来！”

“没问题！我这就让他们送来。”吴斌说着话便拿起手机挂到专案组方面。

现在所有有关“407案”的资料都摆在韩印眼前，他刚刚利用两个多小时仔细的通读了一遍。他闭上眼睛，脑海里千丝万缕的线索汇聚在一起，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抽丝剥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