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的不多，凶手不是我们街道的，当年警察消息封锁的很死，听说是一个‘供销社’的售货员。”陈辉抽了两下鼻子，哎了一声，说，“对了，秀云的案子市公安局局长周海山当年也参与办案了？他还找过包括我在内、街道办所有的工作人员问过话呢？怎么，你们之间没通气？”

“额，我们是刚刚在调查梁艳的案子时，偶然得知关于白秀云的事儿，所以还没来得及和你们这市局沟通。”顾菲菲沉着的应道。

“怎么，你们认为这两起案子有关？”陈辉也抛出与民政科长相同的疑问。

“关于凶手你再没有一点可补充的吗？”韩印故意没理会他的提问，反问道。

“真的没了。”陈辉摊摊手，咬牙切齿，恨恨的说，“不图财、不图色，愣是把人杀了，还能作出把人放到秋千上那种匪夷所思的举动，要我说啊，换成现在的话说，那凶手肯定就是一心理变态。”

“好吧，那咱就先聊到这吧，要是回忆起什么了，你可以给我挂电话。”顾菲菲掏出一张名片递给陈辉。

“一定，一定。”陈辉接过名片，拉开办公桌抽屉，放到名片夹中。

从街道办出来，众人坐上商务车，司机问接下来去哪儿，顾菲菲和韩印交换了一下眼神，心领神会的说回刑警队吧。

车刚开出去，半天没机会啃声的毕思莹便忍不住抢着表白自己的观点，“我怎么觉得这街道主任有些怪怪的?”

“是啊，我也跟“毕姥姥”的感觉差不多。”曹英雄看来也憋不住了，立马接下毕思莹的话，“不知道这大叔是不是太有文化了，竟能把一个杀人现场说成那样？”

韩印笑笑，你们俩的感觉都对，关于白秀云的话题，的确让给了他很大的压力。

“是不是又是微表情解读？”快说说韩老师，也让我们长长见识。”毕思莹拽着韩印的胳膊，撒娇的说。

顾菲菲厌恶的瞪了毕思莹一眼，冲身边的韩印说：“是那个回答问题前‘揉眼睛’的动作吗？”

“当突然感受到压力的时候，人们往往会作出这样一个下意识的“阻断视觉”的动作，通过这种瞬间的回避，来寻求一点心理上的安慰，说的不好听的就是壮壮胆。”韩印答道。

“韩老师你应该去参加‘非常了得’啊，拿下‘欧洲十日游’肯定没问题！”毕思莹一脸俏皮的模样，“嘻嘻，到时候你一定带上小女子我啊！”

“对对对，也带上我，不是说可以带两人吗？”曹英雄也跟着起哄。

“呵呵，瞅你俩说的这个热闹，好像咱去定了似地，哪有那么简单，专家‘姜老师’都有出错的时候，何况是我啊！”韩印见俩孩子说的欢乐，便也来了一点兴致，“还是有机会你们去吧，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一点小窍门。其实辨读一个人是否在说谎，最具有判读意义的往往是你提出第一个问题时他的反应，大多数说谎者一开始都会有一个下意识的安慰动作，比如有人抿嘴唇，有人添舌头……女生大多会有一个整理前额刘海的动作，或者稍微侧头撇开你的视线整理耳边的发梢；男生如果是背着台词上来的，回答问题前往往会有一个轻微的垂头动作，用咱们常说的话叫‘略一沉吟’，其实是在大脑里飞快的将自己背的东西做一个整理。”韩冷顿了一下，说，“当然这不是一成不变的，具体的解读要看现场当时的情景，就如我刚刚说的‘视线阻断’行为，如果突然遇到悲伤的话题也会有那种反应，但从陈辉描述案发现场的表现上看，我觉得他一点也不悲伤，反倒是蛮享受的。”

第九章 凶手凶手

玉山街道办一行，支援部了解到早年的**案确实存在，并且局长周海山当年确是办案人之一，证实了这两点韩印和顾菲菲觉得应该是时候探探吴斌的口风了，毕竟没有吴斌的支持，**案的具体情况他们很难能够原原本本的了解到。他们深信，如果能够彻底洞悉早年的案子，一定会给眼下的407案带来关键性的突破。

不过他们在刑警队并未找到吴斌，问专案组的其他警员，他们都表示不知道吴斌的去向，而打他手机竟然也提示关机了，这实在太反常了，不知道这个下午在吴斌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在刑警队等了好一阵子，一直未见到吴斌身影，无奈之下，众人只得先回招待所再作打算。

次日一早，众人坐上商务车准备去刑警队，坐定之后才看清司机竟是挂着一脸倦容的吴斌。

吴斌并不急着发动车子，他转过头视线逐一从众人脸上扫过，眼神中不知为何充满了审视的味道……

“吴队，如果有什么话想对我们说那就尽管说吧，请你放心，我们支援部的人是绝对值得你信任的。”韩印感觉到吴斌此刻正陷入在某种困扰当中，犹疑不定，便笑了笑温和的说道。

也许是被韩印的笑容和表白打动，吴斌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随后他娓娓道出他反复思量、挣扎了一夜的决定。

——原来，昨天下午，吴斌到市局附近的几个经营手机和手机卡的小店里试着调查，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出售给纵火者手机卡的人，未想到没费多大力气便找到了。据一家小店的店员说，那个手机卡是他早晨开店做的第一笔生意，所以对购卡者有些印象，但让吴斌大感意外的是，店员对购卡者外貌的描述，竟然与局长周海山非常相像，联想到局长在勘察现场中途急匆匆的走掉，吴斌不得不将档案室纵火者与局长联系起来。可是局长为什么要烧毁档案室？他又和凶手所作的第三起案子有何关系？吴斌费力想了半天，也不得其解，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里面肯定隐含着见不得人的勾当，甚至是违反法律的事件。

局长周海山不仅在市局根基深厚，而且还兼任着副市长，与市里领导一直保持着良好亲密的关系，甚至省里都有他的关系网，这样的人物即使吴斌手里掌握着一些对其不利的证据，恐怕也很难撼动他的权势。说的不好听点，有些时候在某些地方，的确有人可以一手遮天。

这就让吴斌必须要做出个决断，是顺着这条线继续调查局长，还是如局长所想稀里糊涂了结失火事件？前者有可能令他丧失多年来努力奋斗的一切；而后者严重触及了他作为一名警察的道德底线。就这样，大半个下午，以及随之而来的漫漫长夜，吴斌一直在前途与道德之间徘徊着、挣扎着，是选择对犯罪置若罔闻，以仕途为重？还是选择作一名问心无愧的好警察呢？

令人欣慰的是，吴斌最终选择了后者，但是选择后者就要讲究方式方法了，只有对自己最大限度的做好保护，才能保证使命最终的完成，所以吴斌决定把自己的选择告知支援部，希望能够得到支援部的支持，这也正中了韩印和顾菲菲的下怀。

老档案室被烧，使得有关“白秀云”被杀一案的所有资料记载全部被“销毁”，想要了解这一案件的具体案情，恐怕只能靠当年参与办案人员的口述了，问题是局长周海山纵火的目的，就是要阻止专案组方面对案情有过多了解，所以眼下只能暗渡陈仓、低调行事，不能让周海山感觉到压力，以防其生出更多事端，这就使得调查的切入点很难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