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本想说花果山,可终究没有说出口。佛总是要断七情六欲,即便未断,那便要隐藏起。
“不,我就要在这里说!”墨月仰着脸,倔强的说道。
“好吧,你说吧。”孙悟空拿她没辙,只好顺着她说。
墨月明亮双眸,环视着四周,最后终于找到一个较高的地方,站上去,大声喊道:“在牢狱中所有的仙人,你们都给我竖起耳朵,仔细听清楚了,我要宣布,我九尾狐墨月要嫁给孙悟空,这辈子都对他不离不弃,陪伴在他左右。”
“好!”
“祝福!”
“你们洞房花烛夜之时,我们虽然不能出狱去庆祝,但会用真心凝结成一个‘喜’字,送到花果山水帘洞。”
这个暗无天日、阴森冰冷的牢狱,掌声一波接着一波,喝彩声不断,还有他们夹杂在心中那一份单纯祝福的眼泪……
孙悟空呆住,傻傻的站在那里,脑子一片空白,若是知道小狐狸要宣布这件事情,那说什么也不允许她刚才的任性。李靖等神仙听后,不知所措站在那几许,随后尴尬附和鼓掌。
沙悟净猛地睁开眼睛,纵身一跳便站了起来,激动握紧孙悟空的手:“大师兄,祝福你。”
一瞬间,孙悟空犹如木头人一般,任凭风吹乱衣衫。可那一瞬间,对墨月犹如千百年光阴。
一瞬有多长?
佛经上说:“二十念为一瞬,二十瞬为一指弹,二十指弹名一罗预,二十罗预名一须臾。一日一夜便有三十须臾。”
而自君别离后,花谢十二秋,盼望、期待都在这一瞬间,可这一瞬间却包含十二年的日夜须臾,焉有不思念缠绵?
墨月半天不见孙悟空说话,不由紧张起来,心跳如小鹿乱撞,脸颊滚烫绯红。轻轻咬了下嘴唇,又是期待又是害怕的问道:“猴子,你不会被我刚才的话吓傻了吧?”
孙悟空才猛地清醒,望着那一张担心又期盼的娇媚脸颊,便故意扭头环视四周送来的祝福声,干笑道:“你,你刚才说什么了?”
“什么?你没有听到?”墨月瞪大双眸,闪烁着惊讶,见他依旧一脸迷茫的样子,便鼓起粉红桃腮,小手在裙摆上搓动着,没好气说道:“那你这次可要听清楚了,我只再说……”
“小狐狸,你有稀世珍宝吗?”孙悟空突然开口道。偷偷偷看一眼小狐狸,见她秀眉微蹙一脸迷茫,却似乎将刚才的事情忘记,才放心下来。
墨月再次感觉脑袋反应半拍,迷糊问道:“要稀世珍宝做什么?”
“红孩儿身受重伤,仙骨被毁,只有太上老君的仙丹才有可能治愈他被毁坏的仙骨,可若是没有稀世珍宝便不能买太上老君的仙丹。”孙悟空一口气说完,心跳的很快却已不再疼痛。
墨月一筹莫展,突然想到什么,从手腕上摘下一个玉镯,兴奋道:“这个是我父亲送我的见面礼,应该很值钱,你拿去用吧。”
“你父亲?你找到你的父母了?”孙悟空惊讶问道。
墨月摇了摇头,洁白容颜反应着清幽光芒,随即抿着嘴唇嫣然一笑:“没有。但是有个神仙看我在花果山孤苦伶仃,怕我被妖魔欺负,所以便认我当义女。不仅给了我这个玉镯,还教会我一些基本仙术。”
小狐狸的话,瞬间引起四周的燥乱。虽然现在签署仙佛魔互不侵犯条约,但从未有过仙认妖魔做义子或者干女儿。仙魔本就是对立局面,魔在仙族人眼中都是十恶不赦,若是跟魔有了关系,那在仙族地位就不保。
孙悟空挑眉:“你义父是谁?”
说完后,孙悟空便后悔,虽然他是真心想知道那个正直神秘神仙的神仙是谁?可以不顾仙魔两家闲话,接纳任何善良者,似乎这天地人三界只有他恩师菩提祖师。
墨月忙摇了摇头,一本正经道:“我不能说,否则会影响他在仙族地位。”
“仙族地位?”
孙悟空立马明白过来,这个神秘神仙必定不是菩提祖师。菩提祖师弟子三千,虽不允许弟子将他的名声说出来,但绝对不会在乎仙佛地位。
“呐,这块玉镯我虽然不知道算不算稀世珍宝,但带了十二年,晶莹剔透,光彩夺目,应该能换一颗好的仙丹吧。”墨月说着便将玉镯递了过来,没有丝毫不舍。
孙悟空低头看了一眼,那玉镯却是和氏璧所做,看似普通却在历史上有着非凡意思,从而价值成了无价之宝。能拥有这块玉者,必定在天庭有着很高地位。
“既然是你义父送给你的玉镯,那你还是好好拿着吧。”孙悟空推回她的手心,还未墨月再说身什么,便转过头对唐三藏:“师傅,红孩儿的事情暂时交给您了,我先去西贺牛州一趟。”
“哎,猴子,我还有事没说完的。”墨月见到他要走,慌忙拉住他衣袖。
孙悟空转过头,微笑温暖伸出手,抚摸着她的秀发:“小狐狸,我送你一个发簪,很适合你,你也一定会喜欢。”
“真的?在哪里?”墨月脸上浮现兴奋甜蜜微笑,闪烁清澈双眸期待问道。
“我现在就去买,你先回去等我。”
“嗯,好,我等你。”
墨月丝毫不理会四周的仙佛,双手交叉而握放在胸口前,美目流转转不尽的喜悦,突然想到什么,再看孙悟空,已经不见踪影,不由气恼跺脚道:“我还没有给猴子说,我要嫁给他,他怎么就没影了呢?”
“阿弥陀佛。”
唐三藏上前一步道:“小狐狸,孙悟空已经走了,那你还会对他说那些话吗?”
“会啊。”墨月道。
“你不是对他说过了吗?”
“第一遍他不是没有听到嘛,所以我再对他说一遍,等待着他的答复。”仰着脸颊,尖尖的下巴在阳光照耀下,更是娇媚妖艳。
唐三藏一时无语,双手合十,提示道:“有些事情不需要对方说出来,因为对方可能不好意思说出来,所以他会做出一些事情来暗示你,明白吗?”
“啊?”
墨月疑惑歪着脑袋,眼珠转了下道:“谢谢师傅,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回花果山去布置一切,给猴子一个大大惊喜。”
唐三藏再想说什么,小狐狸已化作一道绿光飘去,只能眼观鼻,鼻观嘴,无奈喝了一口酒,仰天叹息: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一说便就是错啊!
第四章
西贺牛州。
十二年前这里因牛魔王死,十里不见生烟,沦落成最枯凉之地,却未想到如今妖来魔往,繁华盛极一时,回首谁记萧瑟秋?
“你是新来的妖猴吗?”犀牛精热情打招呼道。
孙悟空诧异下,发觉自己这一身猴毛,终究令他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当作妖精。是的,抬头望天,哪个仙佛不是道貌岸然,翩翩君子一般呢?
于是他只是笑了下,转移话题:“我记得这里曾经很荒凉,怎么现在如此繁华呢?”
“当然是因为老狮王的原因啊。以前魔族除了魔头无天外,便就是以牛魔王为首的四大魔王,自牛魔王死去后,这西贺牛州便由老狮王掌管,大力发展妖魔鬼怪,不繁华才怪。”犀牛精甚是得意的样子。
孙悟空犹豫下,这毕竟是魔族中的事情,不便插手:“我曾经是牛魔王的部下,一直在外面漂泊,现在回来拜祭下牛魔王,不知他的坟墓在哪?”
“牛魔王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