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细雨漂泊，雨丝含着长毛细丝，层层落下。

碧凌身上红纱都残缺不全，随风摇曳，露出点点雪白肌肤，春光乍泄。

她仰起脸颊，晶莹雨珠滚落而下，带着细丝长毛，蔓延到娇娆性感的肩膀上。突然雨中而舞，细雨朦胧如雾，白气袅袅而生。仅仅在转眼之间，她身上红纱夹杂的白丝，做成新的衣裙，踢腿弯曲媚笑。

孙悟空无暇顾及欣赏，直接道：“小狐狸有危险，我得回去救她。”

“你不找蓬莱仙岛吗？”碧凌突然开口道。

孙悟空蹙眉，眼中闪过冷冽光：“找，但必须解救小狐狸之后，才去找。”

“轰隆”一声。

安静细雨天地，雷声爆响，闪电交错。

本蓝色的闪电，却是金色光芒笼罩，阴暗天空被照耀的瞬间，出现金色大字：大日如来下旨，速速捉拿孙悟空归灵山！

孙悟空身躯僵硬下，疑惑不解，可现在小狐狸墨月生命垂危，若是在不回去，必定会愧疚一生。碧凌见他去意已决，身影如水涟漪起伏飘了过去，阻挡住：“你现在回去也没有用。”

“什么意思？”孙悟空挑眉冷声问道。

碧凌深吸一口气，酥胸起伏中变得平静下来：“你虽是佛门弟子，但只是佛门中挂个名号而已，佛门商量会议等，都从不会通知你。而今如来佛祖突然下旨要捉拿你，必定凶多吉少。”

孙悟空眼光闪烁，突然沉静下来，平静看着她：“那你说，如来为何要急着抓我呢？”

碧凌被他看得有些心悸，但事到如今，她也意识到所有计划发生突然变动，只能硬着头皮，故作笑吟吟道：“我都能猜测到，你可能不是孙悟空，而是六耳猕猴，试问如来何等智慧，怎么能猜不到呢？”

“孙悟空也罢，六耳猕猴也罢，只要还是一个有良心的猴子，就不会放着一只红颜狐狸生命而不顾。”孙悟空冷声说道。

“你现在回去，不仅救不了她，反而连你自己也搭进去。”碧凌慌忙说道，脸上妖异笑容变得僵硬。

紫霞仙子思索几分，白俏脸颊闪烁晶莹流转光芒：“她说的不错，我们必须找到蓬莱仙岛，将所有谜团都解开，证明了你的清白，才能救走小狐狸。”

孙悟空低垂眼眸，无奈微笑：“可这茫茫东海无望无际，去哪里寻找蓬莱仙岛呢？”

“跟着这个毛驴走，它一定能带我们找到的。”碧凌道。

黑纱紫霞眼中闪过一道凌厉光芒：“你之前不是一直反对跟着毛驴寻找吗？”

“之前我是不屑跟在毛驴后面，觉得像个傻子，可真正寻得到蓬莱仙岛的只有八仙，如今八仙都不在，我们只能指望这头毛驴带我们去找蓬莱仙岛，解开所有谜团。”碧凌咬着嘴唇，玉手放在裙摆前交叉相握。

孙悟空也知晓，顺着毛驴找下去，可能会找到蓬莱仙岛。但是前提是紫霞仙子不断找到自己分身，那些分身没有出现，应该都是已死了，徒留下有关自己的回忆。

无论是仙、佛、魔，甚至一只猴子，找回曾丢失的过去，不再陷入迷茫中。可难道走出迷茫，就必须要找回曾经丢失的画面吗？

孙悟空突然笑了，大声的笑，笑声如雷滚动，笑起来像个疯子，对着苍穹大吼道：“我是孙悟空也好，是六耳猕猴也罢，但我终究是我，我心自有佛，我佛是真佛！”

在那猖狂欲要逆天的笑声中，在场者再也不会认为他是六耳猕猴了。也许千年之前的孙悟空天真过、迷茫过，甚是绝望过，但从未妥协过、懦弱过！

他骨子里面就有着一股狂。

他曾天真的以为玉帝会重用他，所以做了一段看守马的官，但知晓后便脱掉那一身难看的官服，重回花果山做他的逍遥大王，并在天地间竖起齐天大圣的旗帜！

他曾经迷茫的以为猴子天生不会飞，直到有天看到一只小猴子每天努力练习飞行，最后终于飞起却被雷电劈死，他便不远千山万里的学艺，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他曾在太上老君的炼丹炉中歇斯底里的绝望惨叫，但他最终明白向敌人求饶，只会得到敌人嘲讽，所以他忍受三味真火七七十九天的煎熬，最终爆发踢翻炼丹炉！

尽管他现在被诬陷，尽管他现在已经有着不完整的记忆，可这些对他而言，已经不算什么了。他不想再做什么天地霸主，也不想被疯狂崇拜，他只想做他自己。

左念为佛，右念为魔，何必左右不定呢？选择中间，非佛非魔，做一个真正自己。

碧凌叹息，她知晓孙悟空再一次苏醒，但对她而言，终究还是晚了，于是开口道：“就算你是孙悟空又怎么样？你有反抗逆天的本领，可你知晓天有无层高，又怎能逆到顶层？”

孙悟空停止狂笑，怒声而道：“你说的不错，可找到蓬莱仙岛又怎么样？恐怕那时我证明了自己青白，反而失去小狐狸一条性命！更何况这毛驴根本就不是去找蓬莱仙岛，而是毁灭紫霞仙子。”

小狐狸对孙悟空固然重要，但是紫霞仙子的生命对孙悟空也是同样重要。他明白，即便自己回去，紫霞仙子依旧会选择以最快的速度，寻找蓬莱仙岛。可怕的是蓬莱仙岛寻不到，反而导致她们生命有危险。

紫霞仙子有着毁灭天地力量，但力量一分为七，且五者消散天地间，黑白紫霞的实力只会退步到一个普通仙子的境界。

“什么？”

紫霞仙子诧异，目光转动。黑纱紫霞衣衫凌烈，蹙眉望去。

孙悟空深吸一口气，沉重道：“刚才我在那火山中见到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另外一个紫霞仙子。但她早已经死去，依靠四周火焰维持身躯不腐烂。当我触碰到她脸颊时，她便烟消云散，化作一块玉坠。那玉坠中曾有过我一片回忆，均都是她生气嗔怒时的画面。”

紫霞仙子俏丽双眸闪烁明暗不定光芒，与黑纱仙子对望一眼，才道：“你的意思是说，我拥有你的回忆都是不完整的吗？”

孙悟空点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曾经的紫霞仙子一分七身，每身含一情，正好是无法抛弃的七情，七情七身聚齐后才是同一人。”

紫霞仙子沉默几分，将胸前玉坠抛向眼前，却闭上双眸。玉坠空中旋转漂浮，黑白紫霞将神识透入玉坠中，脸颊上表情不断变幻着，睫毛颤抖不停。

许久，紫霞仙子睁开眼眸，收回晶莹玉坠：“你说的不错，我的爱，她的恨，玉坠中的怒，以及还未找到的悲、恐、思、忧四者，才是勾勒成你完整回忆。”

“你们两个能明白就好，我的过去不是你们脑海中想的那样。当今问题，就是先会贯胸国救小狐狸。”孙悟空再次感觉到耳朵里面传来一阵灼热，仓促说道。

紫霞仙子却勉强一笑，望着黑纱紫霞，见她脸上光芒不再是冰冷仇恨，而是充满迷茫，说道：“你先去救小狐狸吧，我们想静一静。”

“好，在你们没有想到怎么能让力量会不被吸去的情况下，千万不要接着找下去，小狐狸脱离生命危险后，我便带着她来找你们。”

孙悟空说罢，便化作一道金光，朝着细雨深处而去。远处的雨更浓，犹如一层烟雾笼罩的世界，将金光吞噬不见。

苍茫雪地，晶莹冰块。

墨月双臂抱腿卷缩在其中，瑟瑟发抖，俏丽脸颊红霞飞舞，双眸微闭。地上有水，不断流淌出来，水是从冰块里面流出来的，里面的冰已经融化，徒留一层外围冰。

孙悟空落地后，并未看到有什么妖魔鬼怪，冰层已经出现裂痕，看到里面孤苦伶仃的小狐狸后，手一挥，将冰层打碎，袅袅白烟飘散在天地间。

“小狐狸，你感觉怎么样了？”

孙悟空握住她的手臂，触手可及都是冰凉、滑腻，阳光照耀下，她雪白肌肤犹如水晶雕刻一般，玲珑剔透。

“猴子，是，是你啊，真好。”

墨月睁开杏花双眸，兴奋、激动、嗔怒、幽怨混杂在媚眼如丝中，变得迷离梦幻。俏秀娇小瓜子脸上嘴角牵起淡淡笑容，有几分慵懒娇媚，平静而甜蜜嘴角牵起淡淡的笑容似乎在做著一个慵懒的美梦。

“嗯，是我，让你受委屈了。”

孙悟空看到她全身无恙，才放心下来，可抬头望去，见她杏花双眸闪烁着兴奋、激动、嗔怒、幽怨等混杂媚丝光芒，如梦似幻。

“猴子，我好想你啊。”

墨月说着，白皙脸颊笑容如秋水荡漾，仿佛春水涟漪圈圈要将心卷溺融化。还未等孙悟空反应过来，便扑到他的怀中，此妩媚俏丽可爱撩人心，淡淡迷醉香味如空谷幽兰花扑面袭来。

怀里娇柔身躯不断颤抖，肌肤变得滚烫，低头望去见她脖颈上渗出红晕，细汗淋漓。孙悟空猛地想到那十三瓶毒药，正如碧凌所言，并非是毒药，却是七情六欲真水。

孙悟空修成佛，断七情六欲，无论喝多少都不会有感觉，所以碧凌故意让孙悟空再喝一瓶，就是为了证明那液体没有毒。可小狐狸却不同，她虽听过不少的佛经，可并未无情无欲。更何况她正处于情窦初开，狐又是天生妩媚性。

“小狐狸，你清醒一下。”

孙悟空匆忙板着她的肩膀，无意之间手触碰她滚烫脸颊上，只见她“嘤咛”一声低声叹息，眼波迷离涣散，双靥酡红娇艳犹如绽放最美的花朵，嘴角似笑非笑带着一种说不出是痛苦还是沉醉的慵懒淫亵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