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风，无形的风，水，柔和的水。

当无形的风变得凌厉起来，柔和的水卷起狂浪，拍打的船只，巨大的力量，让大船摇摇欲碎。

这样的风浪，大雾依旧浓浓弥漫。

墨月勉强稳住身躯，鲜绿衣裙已经被风浪打湿，贴在玲珑身躯上，隐约可见那一双纤细玉腿，如莲藕一般。心在颤抖，整个天地间都透露着恐怖骇人气势。

“这是怎么回事？”墨月迷茫问道。

沉默，只有海浪的啸杀声在天地间。

孙悟空用力抓着船栏，指甲刺入木栏中，十指连心，只有这样的疼痛，才能令他保持清醒。他感觉到全身的法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束缚，每一次船被海浪掀起，都无能为力。

紫霞仙子随着船只摇动而动，犹如海浪上的雪白泡沫，没有灵魂，随浪而动。她的心突然空了，在这种神秘风浪面前，感觉不是恐惧，而是熟悉。似乎这海浪，就是从她制造出来。

狂风卷起的海浪，犹如蛟龙一般，向孙悟空卷起……

“猴子！”

墨月尖叫，杏花双眸瞪圆，不顾一切的像孙悟空冲去，金色光芒从纤柔身体中迸爆而出，瞬间又被无形的风吹散。近在咫尺之间，远隔天涯一般，令她在空中速度停滞不前。

泪珠，坠落在风中，随风到天涯海角。

“啊！”

孙悟空仰天怒吼，狰狞望天，催动全身的仙气、佛法，可那无形神秘的压力，令身体中的力量无法爆发出来，自身的力量和外界的力量，挤压着骨头几乎碎裂。

恐惧，第一次感觉到离死亡是那么的近。曾经西天取经时，即便被紧箍咒束缚一部分法力，可无论遇到什么危险，他都可以逃得掉；紧箍咒去掉之后，更是三界六道奈何不了他。

本以为自己就是逆天存在着，可当你抬头望天，天清澈的看不到底，又怎么能逆天呢？

“嗖”一声。

紫霞仙子身影一闪，已挡在孙悟空面前，海浪蛟龙击中她平坦小腹部，就像流进无底深渊，渐渐消失不见。

大雾散去，天空月牙皎洁光芒照耀下，她美丽的犹如空谷幽兰，一时分不清，到底是月光照亮了她，还是她照亮了天空的月牙。

“呼呼。”

孙悟空大喘一口气，紧绷弦断了之后，迎来的是疲惫。但是他知道，坚决不能躺下休息，刚才那蛟龙风浪太过于古怪神秘，海面上的风浪，一波接着一波，还不知道隐藏多少危险。

“这里我好像来过。”紫霞仙子突然低声呢喃，风吹动着白色衣裙，迷茫的脑海，闪过碎裂的画面。

“你来过？”孙悟空诧异问道，疲惫的身躯，只能依靠着墨月柔软身躯站着，她的手变得很冰凉。

紫霞轻咬着嘴唇，因无法彻底回忆起来，脑子中一阵阵刺痛，依旧执着道：“是的，我好想来过这里，你也来过。”

“我也来过？”孙悟空皱眉疑惑。也许是来过吧，毕竟很多的过去，他都记不起来了。

“不错，你来过。”突然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天地间响起。涛涛海浪中无法淹没的冰冷。

风卷起的风浪，冲向天空，水花落下，一个黑衣女子飘浮在空中，双眼冷冽的没有丝毫感情，玲珑身躯犹如冰雕般的寒冷，黑发随风狰狞飞舞。

恶魔！

只是那一张脸颊，竟然和紫霞仙子一模一样！

飞溅的水珠中，她只穿了一件黑色纱裙，很轻，很薄，风吹过，衣纱贴在玲珑身躯上，现出了如玉兔羞涩的胸，纤细的腰，笔直修长的腿。

风中的纱裙，就像一层淡淡轻雾。

轻纱中晶莹如玉的躯体，若隐若现，冷清月光照耀下，神圣冰冷的美，不知是人在雾中，还是雾随人起？

紫霞仙子看呆了，反应过后来却是惊恐，绝色娇躯颤抖：“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你。”黑裙女子道。

孙悟空和墨月相视一眼，充满疑惑，目光不由落在陷入迷茫的紫霞身上。尤其是孙悟空，空中那黑裙女子，虽和紫霞仙子一模一样，可孙悟空一点熟悉感都没有。

即便遗忘掉紫霞仙子，可见到她时，心中总会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甚至是心痛。

“不，我是我，我有自己的灵魂和身躯，你也有自己的灵魂和身躯，你怎么会是我呢？”紫霞突然咬着嘴唇，挺胸高傲坚定道。

“我若不是你，我怎么会跟你长得一模一样呢？”黑裙女子冷笑，嘴角弯起的弧线，浅浅的酒窝，已经不再是种单纯美，美得令人心寒。

“天底下相似者很多，在你的眼中，我们花果山的猴子，几乎一个模样。可在我们猴子眼中，你们这些上仙，岂不也是一个样？所以，长得相似，并非同者，紫霞就是紫霞，你就是你。”孙悟空向前一步，抬头。

黑裙女子眼中瞬间射出一道光芒，冰冷撕破阴暗，快的就像一把匕首，本来就在孙悟空胸前，狠狠扎进去。紫霞仙子蹙眉，洁白玉手已伸过去。

“当啷。”

是手指弹在那光芒上发出的声音，明明只是眼光，却已化作实质的刀刃，随着清脆声音荡漾而起，一切又化作虚无，冷清的风，冷清的光，冷清的伊人不屑冷笑。

“你为了这只猴子，宁愿背叛你自己？”黑裙女子嗔怒。

“我是我，我心中怎么想，怎么做，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何干？”紫霞仙子娇声反问，将手放在背后，血液滴答随风曲线而落，落在她雪白脚踝上，盛开朵朵绝艳曼陀罗花。

“你到底是谁，我和你之间又有什么仇恨？”孙悟空向前一步，与她并肩而站，风吹过，他心中的恐惧已经消散。当面对真正死亡者，知晓无法逃脱的时候，便会轻松下来，微笑的迎接一切风雨。

只是不经意间，将墨月挡在身后，终究还有一个女子，需要他保护。她温柔的双臂，此时正交差抱着他的腰，尖尖下巴贴着他的肩膀，风中发丝凌乱，因美而妩媚销魂。

这样的月色，这样的美景，身边还有三位九天仙子般的美丽女子，无论是谁，都应该感觉到幸福。即便是死亡在靠近，也会在沉迷中舒服死去，无怨无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