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抹了把眼泪，伤心欲绝道：“七弟，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可曾经你五哥法力未失去时，在魔族中还有很高威望和地位。可是你知道，你五哥身上的法力，是怎么消散的吗？”

“不知道。”

孙悟空坦白而道，因为法力是长年累积的修炼过程，即便一日不修必定反退，但也绝不会消失。如今弥猴王法力全无，跟一个废人有什么差别？

“翩翩，算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弥猴王叹息，苦涩说道。

“为什么不能说？你还有什么好怕的，他现在都已经死了。如果不是他，我们怎么会沦落成今天的地步？他死了一了百了，而我们还要苟且活着，不断遭受折磨。”翩翩激动的几乎要疯掉，瘦弱身躯颤抖不止。

“翩翩姐，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又是谁？”孙悟空眼中闪烁着熊熊烈火般的愤怒光焰，他是不能插手魔教中的事情，可自己结拜大哥受到欺负，就一定要讨回一个公道。

第十四章

讨回一个公道？

孙悟空说罢，突然笑了，是自嘲。

什么叫公道？过去的公道，就是杀人抵命，欠债还钱。而现在公道，在权欲和金钱中早已经变质。就拿刚才弥猴王被羞辱，若是换在一千五百年前，自己早就一棒子解决掉花纹豹子王了。

可是现在的他没有做，顾虑的太多。一旦有了感情，事事都会受到束缚，只说讨回一个公道，而在这个现实当下，最好的公道就是赔偿一些钱堵住嘴，或者只道个歉，甚至有着强大靠山者，会狂揍你顿，便就是公道！

“他当然就是你们洁白大哥牛魔王了。自你西天取经后，我们便一直跟随着牛魔王，你千年闭门修佛后，牛魔王就带领着我们加入魔教，成为四大魔族君王。”翩翩没好气说道，刚刚受过的伤，因为激动，不断娟娟流淌出血液来，将玲珑身躯衬托出来，更是美的令人怜惜。

墨月见她身躯不支，慌忙扶住。当孙悟空听到那个他是牛魔王时，奄奄一息的心中怒火，瞬间熄灭，冰凉的令整个身躯僵硬。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孙悟空。

翩翩喘了几口气，才平静下来：“你五哥的实力，向来就未输给你和牛魔王，并且脑子也好用，在西贺牛州中很快站定地位。可牛魔王觉得威胁到他的地位，于是便趁着你五哥不注意，下了散魂草……”

“散魂草？”

孙悟空大惊，这散魂草是天涯断肠山中的毒草，虽吃后不会要性命，却可以生不如死，全身术法全失，犹如一个废人。

对于一个高高在上的妖魔，突然失去法力，失去一切权利，那和没有灵魂者有何区别呢？

“对，你五哥法力散去之后，即便脑子再好用，可在靠武力而争夺的年代，很难受到重视。牛魔王便找此借口，将这藟山赠送你五哥，表面说着是为了让你五哥好好养身体，内在是为了踢开你五哥。现在他死了，整个西贺牛州都散了，被其他三大君王争夺地盘，我们也被牵连在其中。”翩翩越说越气，越气就会越脆弱，伪装坚强的脸颊，终究还是滑下两道泪痕。

孙悟空沉默了，刚下眉头的烦恼，在心间如海浪波涛汹涌。

弥猴王拍了拍他的肩膀，苦涩一笑。他早就看透这个现实，知道说了也没什么用。别人的安慰，就像官方语言，疼的依旧是自己。

所以他没有说，对于翩翩多嘴要说，是因为女人外表无论多坚强，内心都脆弱的需要找个人倾诉。也许，说出来心中会好过一些，并非是恳求对方帮忙吧。

墨月看到他们这个样子后，心升怜惜，拉着孙悟空衣袖，明亮眼眸带着娇媚光芒：“猴子，你就帮帮他们吧，只要你住在这里，他们必定不敢来侵犯。”

孙悟空叹息，无奈道：“即便我住在这里，也没有办法，因为这藟山并非我的修炼场地，我可以救五哥，但却不能霸占这一片地方。”

“可是你走后，魔教还会派妖魔来。”墨月蹙眉，一脸担忧，小手不断搓着衣裙，甚是烦躁不已。

翩翩眼珠抓了一圈，道：“七弟，我有个办法，不知你愿不愿意帮？”

“翩翩嫂，有什么办法，你尽管道来，俺老孙能帮一定帮。”孙悟空。

弥猴王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脸色很难看，向后面退了几步，可再抬起头来，他嘴唇颤抖，双眸充满期待。

“当初牛魔王赠送藟山时，便将地契一并交给我们。我们暂时将地契转到你名下，这藟山就成了你的地盘。不过，我希望你可以写一份借条，暂借藟山二十年。”翩翩咬着嘴唇，坚定说道。

她单薄瘦弱身躯，在风中颤巍发抖，双手紧紧握住，没有自豪自信，只是一场赌博，并且胜算根本就不大。因为这是一种利用，二十年后，自己孩子就会长大，有权利要回藟山。

“好，没问题。”孙悟空干脆利索的回答，他不是不帮，只是缺一个可面对所有仙佛魔的合理理由。

那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回答，翩翩听后大喘一口气，心中的石头终于放下。站在风中，凋零的枯叶纷纷而落，让这个萧瑟的秋天，多了如蝴蝶飞舞的美丽。

魔教圣地。

阴暗石洞，四周的石壁，曾经只是单调的光滑。却不知什么时候，住在这里的主人，爱上了刻画，墙壁上刻满了画。

所有的画，只是一个女子，却将女子不同表情，各种姿态都刻画出来。他并没有学过画画，只是那个女子刻在他心里，又何必学习呢？

无天抚摸着墙壁，呢喃道：“小白，你还好吗？”脸颊贴着墙壁，与那刻画中的女子脸颊触碰，冰凉、光滑。

“魔祖。”

突然有声音，无天向后退了两步，离开墙壁，在看墙壁，是女子伤心落泪的画面。

兕怪君王匆忙走进来，道：“花果山孙悟空目中无魔，太猖狂，找我们魔教的麻烦。”

无天回过头，皱眉疑惑道：“孙悟空行为做事，我还是稍微了解些，他不是那种没事找事的猴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老实道来。”

兕怪君王打了个颤抖，低下头，声音也不再强硬：“牛魔王死后，他的地盘本应该由我们接管，以备招兵买马之需求。可是弥猴王独占藟山深林，不肯交出，今日我派花纹豹子前去商谈，却被孙悟空拦住，还重伤我们好几个魔教中者。”

无天知晓，兕怪君王必定隐藏一些实情，但九神州之中，要属花果山灵气最浓厚，其次便就是这藟山。藟山他是势在必得，却又不想马上和孙悟空闹僵，更何况现在还有个紫霞仙子。

黄眉君王似乎猜透无天的心事，先前一步：“魔祖，既然我们暂时不能和孙悟空硬碰硬，到不如去和孙悟空他们商谈一番。弥猴王占据藟山，是为了守护一份财产，若是我们拿另外一处比藟山大一倍的地方作为交换，说不定他们就会让出来。”

无天皱眉思索几分：“不行，我们魔族地方怎能随便给他妖呢？更何况，弥猴王已经不是我们魔族中的妖精。”其实就算是，也不会给一个废物点滴优惠。

“魔祖，我的意思是，我们暂时答应给他们，并不会真的给他们。得到藟山之后，我们就率领魔军守护，即便孙悟空本领再大，也无计可施。另外，那一处地方我们说给，可并没有说什么时候给，他们要时，可找各种借口推脱掉。”黄眉君王小窄的眼睛中，闪烁着精亮的光芒。

无天来来回回走了几步，猛地惊喜道：“我明白你什么意思，就是开个空口支票，说答应给他们一片地方，但时间上和地点上都没有标注。他们找来时，我们借口魔族者未全部迁移走为理由，让他们无可奈何。”

“嗯，正是如此。”

黄眉君王笑了，瘦弱脸颊尽绽放猥琐光芒；兕怪君王也笑着，僵硬牵强笑容。

如今剩余的三大魔族君王中，黄眉君王的个人实力是最弱，但却最会拍马屁，懂魔头无天的心中想法，所以黄眉君王的综合实力，在魔头无天庇佑下，却是最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