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藟山。刚才我嗅到风中有血腥味，担心翩翩姐和五哥会有什么麻烦，所以去查探一番。”孙悟空解释道。

白云，有了身体中的力量注入，在逆风中，犹如流星般的划过。

“翩翩是女的吧？”墨月突然问道。

“是。”

孙悟空沉默几许，接着说道：“翩翩姐对我有恩，当初我被压在五指山下时，是她帮我照顾花果山的猴子。我修成正果后，因仙佛魔签订无不侵犯条约，故而千年之中，未有似曾联系。”

“就是啊，猴子你已经成佛，本应该守着佛门规矩。”墨月慌忙接过口，努力瞪大眼睛，却又不断扑闪。

孙悟空摇头一笑：“若是成佛，便就让我抛弃所有曾经对我有恩的人，那我宁愿不成佛。我想佛是要普度众生，而不是冷血无情吧。”

“呵呵。”

眼中的光芒，暗淡下来，脸上的微笑，僵硬的无法自然灿烂。有些酸涩：“那你和翩翩姐关系一定很好了，要不然，怎么会仅凭风中血腥味，就不顾紫霞仙子安慰，而去看望她呢？”

孙悟空呆了下，忙道：“我和翩翩姐关系好，更是因为她是我结拜五哥的妻子。如今我五哥弥猴王丧失法力，全凭翩翩姐照顾，才能隐居在藟山中。要是有仙佛魔找他们麻烦，翩翩姐肯定无法对抗。”

说过之后，孙悟空突然后悔，为什么要解释呢？他向来都是个不爱解释的人，是朋友自然会相信，不是朋友的，何须相信？

只要，问心无愧！

可刚才那一瞬间，他不得不解释，是一种无法控制的情绪，就像说谎的孩子怕被识破，不断努力为自己圆谎、开脱。

“原来是你五嫂，那你干嘛不早说呢？咯咯。”墨月笑了，笑的很开心。从内心发出来的笑声，总是很欢悦，突然轻咬了下嘴唇，娇嗔推了一把他：“你五嫂的事情，跟我说什么？”

“……”

孙悟空额头上都是黑线，郁闷白了她一眼：“你们女子果然都是小心眼，刚才不解释时，你郁郁寡欢，解释后又嫌弃解释，多说废话。”

“哼。”

墨月皱了下鼻尖，佯装生气：“什么叫我们女子都是小心眼，是你们这些男性不懂女子的心。”

是的，孙悟空的确不懂。

自己曾经有一段被封印的感情，即便忘记，至少拥有过；而墨月却是情窦初开，从未谈过男女感情，为何说话、做事总是不按常理出牌，甚至有些表达含糊不清？

墨月伸出手臂，小心翼翼抱住了他的腰，将脸颊靠在他的肩膀上。孙悟空身躯猛地僵硬起来，像是被雷电霹中一般。

“猴子，其实女子的心很好懂的。”

声音在他耳边轻轻响起，还带着从她口中吐出来的香气。缭绕，飘渺，就像独自在深夜绽放的空谷幽兰，夺人心魄。

藟山，曾经被仙佛魔遗忘的老山深林，清凌凌的水染成一片血红；白云飘过，一道剑光斩断黑影身躯，血液喷洒而出。天地之间，尽是杀戮。

不是杀死，就是死。

白鸟翩翩飘落下来，瞬间又有无数妖魔鬼怪围了上去，刀光剑影，残尸断臂，雪白衣衫被血染红，涓涓流淌出来的血液，诠释着生命在流逝。

“嘶。”

在喘息之时，一把粗糙大刀砍落，翩翩猛地感觉到深入骨髓的刺痛，同时接着刀上魔气震击下，向前滚去。再次依剑搀扶起时，吐了一口鲜血。

花纹豹子王狰狞笑着摆了摆手，四周的魔军散去：“翩翩，我劝你不要在反抗，这藟山我是要定了。与其给山殉情，倒不如从了我，做我的压寨夫人。”

“呸。”

那一口唾沫中，更多是鲜血，翩翩有些体力不支，急促喘息着，眼中光芒冷冽凌厉：“就算我给这山殉情，也坚决不会将藟山拱手相让给你。”

“啧啧。”

花纹豹子王砸吧了下嘴巴，带着几分戏弄：“素闻白鸟翩翩性子刚烈，宁死不屈，不知这传说是否属真？”

翩翩扬了扬头，高傲脸颊在阳光下，灿烂闪烁中，那一道伤口，清晰可看到白森森骨头。她现在需要调息，勉强聚集散乱气息，一会儿若是花纹豹子王依旧不肯放过她，便打算来个鱼死网破。

花纹豹子王本在一千年前，被孙悟空重伤，奄奄一息时遇到魔头无天相救。仙佛魔成立互不侵犯条约后，便跟随着四大魔王中的兕怪君王。

兕怪君王看似老实，但野心极大。牛魔王未死之前时，碍于牛魔王面子，不敢上山挑衅。如今牛魔王已死，兕怪君王便派花纹包子王三番两次上山找麻烦，这次还动用三千魔军，暴力争夺地盘来。

若是单挑，翩翩不一定会输给花纹豹子王。可在三千魔军围攻下，她已吃不消，伤痕累累，五脏六腑皆被震伤。

花纹豹子王猛地踢了一脚，地上尘土荡漾而起，朦胧中，看到弥猴王被他踩在脚底下，低头嘲讽道：“弥猴王，你过去不是很嚣张，自称什么通风大圣吗？我看你不如改名叫通鼠大圣吧。一遇到危险，就知道往地里面钻，这哪里像是一个猴子呢？”

“哈哈。”

四周的妖魔鬼怪大声嘲笑。

弥猴王挣扎几许，手指在地上划破，兕怪君王不屑冷笑，右脚用力，“咔嚓咔嚓”清脆骨碎声音。弥猴王犹如一只频死天鹅，僵硬仰头痛苦惨叫。

“住手！”

翩翩看到后，不顾气喘不顺，勉强提起一口妖力，手持长剑刺了过去。白色的剑，光芒照耀下，刺眼的瞬间暴涨，透明的空间，被撕裂一般，摩擦出灿烂花火。

花纹豹子王大惊，就算侥幸躲过这一剑，可对方是不顾生命的拼命，必定挡不住下一剑。临死之前，总会带着心中仇恨，激发出恐怖的潜能来。

第十三章

想活命的者，遇到不想活命者，心中会产生畏惧，甚至无法活命。

剑未到，便感觉到那凌厉的杀气袭击而来。

花纹豹子王脚尖用力一挑，将地上垂死挣扎的弥猴王挡在身体之前。翩翩娇叫一声，空中长剑随着她柔和身躯，猛地朝地面扎下去。

“当啷。”

剑刺在坚硬石板上，石板碎裂，荡漾起粉尘中，花纹豹子王再次一脚踢了过去。“砰”沉闷一声，尘雾中，翩翩犹如被踢爆的皮球，倒飞出去，鲜血如雨，满天纷飞。

“啊！”

弥猴王从地上挣扎而起，还未扑过去，就被旁边一犀牛妖精凌空截打在地上。曾经不可一世的弥猴王，头被踩在地上，四肢愤怒的为自尊挣扎几许，最终只留下断断续续“呜咽”声。

这十二年来，每一次有妖魔上山侵犯，他都像一只老鼠躲在土地下面，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呼吸。因为他知道，自己已成为废人，只会拖累翩翩。

每次敌人被翩翩逼退之后，他才苟且爬出来。勉强微笑，掩饰早已经不存在的尊严。

“噗嗤。”

翩翩吐了一口鲜血，落在长剑上，眼中闪烁着仇恨光芒：“花纹豹子王，你好卑鄙，有本事就跟我单打独斗！”

花纹豹子王未有丝毫生气，向前走了两步，环保双臂道：“我卑鄙吗？自古以来不是邪不胜正？如果我真的卑鄙，那惨死被折磨的人应该是我，怎么变成你们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