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阳道:“去检查的结果怎么样?有点眉目进展没?”
“标本我连夜送回了处里,范处长也是半夜就把人员集合起来检验,今天检测结果一出来,犬场我都没回,立马就往你这儿赶了。”
“搞清楚是什么病毒或者细菌引起的了?”陈子阳急切地盯着薛妃贞的脸,问到。
“从目前我们手里所掌握的资料来看,这是一种从未见过的新型棱形菌,其中相邻的两条棱边各带有三根鞭毛。至于传播感染途径及致病机理一时半会儿还没法彻底弄清楚,处里已经派人将最新情况向上报了,暂时将其命名为“痈筛棱菌”,可能会请欧洲的专家研制疫苗,不过,不过什么时候疫苗能出来,就真不好讲,只能看造化了。”
穆洪听到这话,从窗户边走了过来,说:“形元,肯定是狗传染的。”
陈子阳惊奇地抬头看着穆洪,问到:“你怎么知道?”
穆洪说:“您来天津的那天不是说,我们犬场的种公犬‘真火’被偷了吗?其实那天我就在想,会不会是真火身上有些不干净的东西,因为第一个死的巡风弟兄就是专门负责训练真火的,可我又转念一想,不对啊,怎么可能人死了,狗却平安无事呢?所以也就没再细究,况且第二个死的弟兄并不是训真火的,第三个弟兄甚至还是伙房的。但是这会听薛小姐一讲,雍慈那边竟然也开始死人了,距离真火丢失的那天晚上,刚好三天时间。三天又是这病的发病期,所以我隐约中总是感觉真火肯定是在他们那里,而且这病就是真火给他们带过去的。”
薛妃贞拿起茶杯,边喝水边说:“穆洪说的其实还是挺有道理的,我基本也是这么认为,只是没有确凿的理论证据。”
陈子阳突然盯着薛妃贞握着茶杯把手的纤纤玉葱,愣在那儿。
薛妃贞不明就里,被看得脸上泛起了一片红晕,心里正在犯嘀咕时,陈子阳说:“薛小姐,你喝的是我的茶杯。”
这回轮到薛妃贞楞在那里,然后尴尬地把杯子放下,红着脸微嗔道:“你的又怎么了?我就喝。”
“好好好,你喝,你都无所谓,我怕什么?”陈子阳边笑边接着说:“要确定穆洪的这个想法,也就是说这种‘痈筛棱菌’是从狗身上传染给人的,其实很简单。如果这个想法成立,那么我们犬场死亡的第二个弟兄便也是由犬传染,既然他不是负责训练真火,而是主训雷霆与烈火的,那么必然这两只狗身上会带有这种棱形菌。真火虽然被人偷了,但是雷霆跟烈火还在,去检验下它们身上是否有,不就行了吗?”
穆洪叫道:“对呀,还是形元高明,薛小姐你说呢。”
薛妃贞微微点头,道:“嗯,不错,这倒确实是个办法。”
陈子阳站起来,背着手向窗户边走了几步,然后回头说到:“事不宜迟,我看咱们还是赶紧把这事给确定下来,才好做下一步打算。只是这‘痈筛棱菌’到底是不是人为投放的呢?”
薛妃贞道:“现在只有一条路可走,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先确定是否由狗携带并传染,然后再看能否追查到真火是何时从何处携带的,这样走下去,看最后能查到什么结果。”
陈子阳面色凝重,叹道:“也只能如此了。如果这个假设是真的,那么坎枢犬场中所有的狗现在肯定都已经互相传染,并全部携带‘痈筛棱菌’,难道我影蜃之根基要断了吗?”
薛妃贞本想安慰几句,可是这种情况下,却又似乎无从说起。旋即便将话引向别处,道:“那我现在就去犬场,把雷霆跟烈火采样后,再将标本送到处里。”
陈子阳道:“那好,穆洪,你全程护送薛小姐在通州与北平往返。”
穆洪道:“是,行元。”
薛妃贞本以为陈子阳要跟自己一起回通州,怎知却只是让穆洪护送,心下略感失望,便道:“你不跟我们一起回去么?”
陈子阳道:“你们先行,今天我再盯梢最后一晚,如果没有什么新情况,明日顶晚便回去。只是觉得你这几天太辛苦了,而且既然雷霆与烈火极可能携带致命棱菌,你去取样实在是很危险,我实在有点放心不下。”
薛妃贞笑了起来,道:“我就是干这个的,要是这点专业水平都没有,这个硕士也算是白读了,我爸还不把我打死?”
陈子阳道:“令尊管教这么严厉啊?对女儿的学业都如此的还真不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