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王娜之前提供的资料，这个屋子的主人叫孙正，是一个利用网络出售古曼童的不法人士，而且可能和一系列凶杀案有关，只不过目前还没有确实证据。

但是自从进屋以来，除了那三个小鬼，我们所看到的就只有这个名叫可可的小女孩，所以基本上所有人都认为，我们要抓的那个孙正，应该就藏在里面的那个房间里。

可是这小女孩却突然提到了她的爸爸，而且她之所以这么想卖掉自己，居然是为了换钱来救他的爸爸？

“可可，能不能告诉哥哥，你的全名叫什么？”

突然间，我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如果这个猜测是真的，那么我觉得自己很可能无法去面对这样一个事实。

“我叫……我叫孙可可！”

孙可可，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基本上我就已经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只是这么荒唐的一出戏码，不是只会出现在那种狗血的电视剧情当中么？

根据可可的说法，几年前的一场车祸让她和母亲告别了人世，而她的父亲，正是这次我们要抓捕的那个嫌疑人——孙正。

孙正的家非常贫苦，但是妻女相伴却也算知足美满，妻子离去的那一刻，孙正不想让妻子难过便没告知女儿同样生命垂危。

妻子留下一句“照顾好可可”，随后便撒手人寰。

孙正几近崩溃，但是对重伤女儿的希望，成为了支撑他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可是过了两个月，小可可还是去了。

最后孙正癫狂了，他想让女儿回到身边，阴差阳错中，他认识了一位“先生”。

那“先生”说可以教孙正炼制古曼童的方法，把可可炼成小鬼，让孙正与女儿团聚，并且继续生活下去。

可是作为交换条件，那位“先生”提出要孙正替他杀十个孩子，每杀一个就教孙正一个步骤。一心想重新见到可可的孙正同意了，在那位“先生”的庇护下，孙子的事并没被人发现。

但是毕竟有些事情有违天道，最后孙正罪孽深重，杀掉第六个孩子的时候，也就是进行到第六步时，这为可怜的父亲开始出现反噬，身体和精神双重萎靡。

那位“先生”提醒过他，如果继续下去将命不久矣，如果就此收手，或许还能保住自己性命。

但是孙正不肯，他宁愿死，也要让自己的女儿再次回到这个世上。

最后孙正成功了，和小可可度过了极短的一段日子后，便被查出癌症晚期，时日无多。

可就是这样，这位父亲依然强撑着炼了5个古曼童，并且最终卖掉了两个，把钱用来给可可买了一屋子玩具。剩下的一笔钱给了朋友，托朋友定期来家中烧香。

自以为安排好了一切，孙正为了不让可可看见自己最终死去，一个人离开了家里。哪知道，从他离开之后，那朋友只来过一次，还满嘴不断的抱怨。

也就是从那人的抱怨之中，可可才终于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这个小女孩想要救爸爸，想要去他身边陪他，可惜古曼童是出不了所供奉的房间的（除非主人带着）。

于是小可可最终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利用网络，到处兜售自己，想要用换来的钱拿去给爸爸看病……

听着可可说完，我顿时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娃娃，并不是什么古曼童，也根本就没有死去，仿佛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孩子，一个被命运不公平对待的孩子。

想象一下，一个真实的孩子为了救自己的父亲，居然能想到去找人贩子。然后对人贩子说：“叔叔你把我卖了吧！卖肾、卖角膜，或者其他的什么都行。把所有可以卖掉的都卖掉，然后我只要一点点，一点点拿去给我爸爸治病……”

原本我以为小白脸下了死手，但是可可并没有立刻灰飞烟灭，也不知道是这小女孩的意志力太强大，还是那“面瘫”暗中留了一分力。

最后当我们将里屋的房门打开时，看到的是满满一房间的女孩玩具，各式各样的绒布娃娃，以及好几盒被叠放得整整齐齐的衣物和头饰。

这些东西，全部都是一个父亲，对自己女儿的爱，一份几近疯魔的爱。

从孙正的家里出来，几乎是所有的人都沉默不语，而王娜手里捧着一个瓷娃娃，因为这个小妮子答应了孙可可，要带她去找爸爸……

最后我们见到了孙正，他的一只眼睛已经瞎了，另一只眼睛的可视范围不足两米，而且基本等于没有一样。这个可怜又可恨的父亲，独自住在一个废弃的工棚里，整个人已经奄奄一息了。

我没敢让可可看见现在的孙正，也不想一位父亲见到一个鬼女儿。

我骗可可他爸爸的病好了，接她爸爸回家，但是爸爸的嗓子做了手术发不出声，如果你心疼爸爸，就别让爸爸说话。

最后我用孙正的血样画了张活符，交给了王娜，当时距离过年也就只有两天了，我想着让这个“活符爸爸”能够陪着那个可怜的女娃娃过完最后一个年，至少让这个异常寒冷的冬天，还能多出那么一丝的温暖。

小白脸跟我说，他最后却是留了一分力，可可还能一直撑到年后，而且这个女娃娃说到底也并没有被怨气所沾染，之前房间里的那团黑雾，是孙正在炼制其他古曼童的时候凝聚的。

所以，可可最终的结果并不是灰飞烟灭，而是魂归幽府。

走出孙正的临时“住处”时，我突然感觉这个冬天异常的寒冷，冷得让人心里都生不出一丝温度。

根据可可所说，孙正早在一年前就离开了家里，而那个时候方若琪根本就还没有请过古童曼，也就是说孙正并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个“阿赞”。

可是无论是孙正，还是之前的丁大海，他们口中都出现了一位“先生”，那么这个“先生”究竟是谁呢？

当我和小白脸最后走出那个废弃的工棚时，却看见王娜和保发他们，正在跟另外一群人交谈着什么。

这些人之前并没有见过，一个个都是西装笔挺的，看起来似乎也不像普通的警务人员。

只是在看见跟王娜交谈的那个人时，我的心里顿时惊住了。

怎么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