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一点,我和老神棍也是在后来才发现的,但是无论我俩是问那小白脸,还是事后跟那些客人探听缘由,双方都是只字不提。
其实按理来说,如果这小白脸真的是个修藏密的高手,那么自己所在的地方有邪物作祟,理当义不容辞的去处理才对。可是这些东西我跟老神棍嘴都快说破了,对方全是完全就当做没听见。
感觉我俩快要耗不下去了,甚至我们都开始怀疑这小白脸是不是真的就是个机器人,不然怎么这心就比铁还冷、还硬?
如此一个星期,我和老神棍每天在咖啡吧待到天黑才回家,回家之后我一个人闷在书房继续练画符,而老神棍则依然窝在客厅沙发睡觉。
直到又有一天我和老神棍来到小白脸的咖啡吧,坐了没多久之后,老神棍突然问了我一个问题。
“你有没有感觉到,那小居士的身体里有一种磅礴浩然的气息?”
我对老神棍的话不明所以,盯着小白脸看了半天,但是连屁都没感觉到一点,然后又两眼茫然的看向身边的老神棍。
“呃,好吧……以后有机会为师教你些感应气场和灵力的法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嘿,为的什么师?你跟谁称为师呢?”
我一拳砸在这老东西的菊花老脸上,然后喷了他一脸唾沫星子。
老神棍伸手搓了搓自己的老脸,然后又嘿嘿的笑着,嘴上不住的说是玩笑而已,接着又继续说着他这些天的发现。
“晓虎,你难道没觉得最近这段时间,体内的怨毒平息的很多,有一种完全进入了休眠状态的感觉?”老神棍说这话的时候,小白脸正在“待客”,而他也故意压低了声音,似乎并不想被小白脸听见。
看这老东西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我自己的回想了一下自己这几天的状态,结果发现似乎还真的像是这么回事,只是老神棍不提,我也没有留意。
这意思是我就快要痊愈的节奏了么?
显然我表现的有点激动了,老神棍又一次洞穿了我的想法,但是他却给了我一个否定的答案。这老东西一边摇着头,一边将手指向了那个正在跟客人侃侃而谈的“面瘫”。
“你这是什么个意思?难道你是说,这都是他的功劳?”
老神棍不置可否,只是自那以后一直跟我说,一定要想办法把那小白脸跟我绑到一块,这样的话就算没有那“九叶彼岸花”,估计我这身上的毛病也一样的能消,就算消除不了那也绝对不会再发作。
只是,我怎么绑?难道让我去泡一个大老爷们?
后来王娜和李晓琳也来咖啡吧找过我几次,老神棍趁机问起李晓琳关于那闹鬼小区的事情,对方却说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再出现什么动静了,好像这事就这么完了。
听了李晓琳的说辞,我和老神棍都惊讶万分,心说根据我们的了解,那闹鬼的小区应该是有人故意弄出来的,而且看那阵仗应该是另有图谋。
只不过这怎么说没动静就没动静了呢?真的没下文了?
后来老神棍提议再去调查一番,但是又害怕再给中了招,到时候万一碰到更严重的情况,那就真的不妙了。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不去了。
只是这样一来,我和老神棍继续赖在小白脸这里,好像也就没有意义了……
之后王娜单独来找了我一次,说是假期到了,需要回去复职了,而我也只能悻悻告别。
谁曾想,王娜走了没两天,老神棍说他心中生警,深夜照星卜了一卦,算到杨宝泉那边似乎有些变故,火急火燎的跑去安慰找他的大老弟了。
得,又成我一个了!
说句实在话,这么些年我确实是习惯一个人了,但是就在这么两三个月的时间里,老神棍出现,然后再遇见王娜、保发,还有那个不讨人喜的杨宝泉,甚至就连最后出现的那个小白脸。
他们的出现让我觉得,或许我可以不这么孤单,或许我也可以有自己的一帮子朋友、对头,甚至哪怕是敌人都好。
起码这些人在身边,我可以更加确切的感觉到我的存在,我也可以被一个人念叨着,记挂着。
可是这一切,随着老神棍的离开,让我有一种很彷徨的感觉,似乎这几个月的所有经历,所有的人,全部都只是我的一场梦而已。
“又剩下我一个了?就我一个……”
靠坐在沙发上,我对着空荡荡的客厅发着呆,脑子里没了思绪,老神棍走了才两天,而我连画符的心思也没有了。
说不出来的感觉,仿佛回到了那老头儿最后丢下我一个人和几千块钱的时候,好像那个时候起,我就一直是这样的一个人,一个看似活得洒脱,但是却连存在感都找不到的人……
老神棍临走之前,都还一直在跟我说让我没事就去小白脸那里待着,但是现在——我哪都不想去。
这倒不是说我对那老神棍就产生了多深厚的情感,也不是说我俩就有个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只是说人嘛,孤单的久了,突然身边有了一个人,而且总是关心着你,说不上嘘寒问暖,但是在你需要的时候会伸出一只手,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彼此可以通过眼神交流,当你习惯了这样一种羁绊在身边的时候,突然间又失去了。
这样一种心理上的落差,确实会让人很不好受,而且……
自从我家那老头独自跑路到现在,我已经几乎快忘记了被人关心是怎样的一种感觉,但是老神棍却让我又回想了起来。
总之对于那位年龄个面相极度不符的道爷,我始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情感。
12月中旬,刚从梦里醒来的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一个跑片场的哥们给我接了个活,一个拍微电影的剧组,地址是在齐齐哈尔。
那个时候我实在不知道自己还留在万海的意义在哪里,而且时进年关,能够多弄点钱也是好事,再加上心情实在糟糕的不行,我就想着干脆借着干活来让自己没脑子去想这些其他的事。
所以当时我连考虑都不带,直接就给答应了下来,而且定好了北上的时间。
因为走的急,而且情况又有点突然,所以我走之前又去见了大姨一次。(毕竟不管怎么说,这个女人算是我身边唯一一个最亲近的人了)
而当我见到这个女人的时候,才突然想起之前交托给她的那一包大米……
再次对着这个名叫沈心兰的女人,我觉得她那双镜片背后的眼睛里,似乎有些东西在闪动,但是又不知道究竟是什么。
还是那间办公室,还是面对面的坐着,我的手里还是端着一杯泡好的龙井,只是气氛似乎有些凝固。
“小虎,我想这些就是你想要的东西了,至于那些……大米,我暂时还不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