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东的脸仍然在笑,话语中也说不出的兴奋,但我总觉得,深意里还有那么一丝丝的落寞,“方圆,话都说到这了,很多真相呼之欲出,你还不明白么?”
我呐呐踌躇,张了张嘴,又闭上,半晌才苦笑道:“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想必在场各位早都知道本末缘由,也尽是为此而来,几度深陷险境而甘之如饴。
话说回来,别说是上古时代的神器,就算秦皇的那块宝玉,也是值得世人赴死寻觅的。可笑我竟然后知后觉,这么简单的一个道理到现在才想通。”
话说的虽然有些刻薄,可这的确是我现在最真实的感受,此时此地围在我面前的这些人,随便拽出来一个都是深藏不露的‘高人’,如果不是异宝之气的吸引,如何会聚集到这深山恶水之中?这个道理我早就心中有数,只是万万让我想不到的是,那一直隐藏在重重迷雾之下的异宝,竟然是件发迹于历史源头的神器。
在我印象里,源自和氏璧的那块祖龙玉玺已经是考古寻宝界内遥不可攀、只流传于文字、被架在神坛顶端的物事了,现在又出现一个‘洪荒玉玺’,怎能不让人惊叹?我暗自咬了咬后槽牙,心道:爸妈,你们太牛X了。
短短数秒之内,我脑中千回百转,最后终于拿定了注意,这就好比一场竞赛,跑道尽头是奖台,原本盖在奖品上的红布已经被扯掉了,我们这些跑道内的人只有各展所长,穷尽资源才能率先得奖。只不过现在还不是图穷匕见的时候,这几方势力才能合力聚集,等到了最后,谁生谁死犹未可知。
‘可这关我屁事呢?我压根就他妈没想过拿奖……’无奈的是我已经知道了内幕,他们能容得下我么?我在心里叹息着,想着事情已经没那么简单了,如果再不发力,很可能连小命都保不住。
依稀中,大家原本和善的面孔也霎时间变得狰狞不堪,我打了个激灵,提起一口气,再也不敢松懈。
灵东、卓先生和Melinda还在谈着,灵东发问道:“也尽都是些猜测,说是‘上古玉玺’,却也只是一个代称,谁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又或许,黄帝和蚩尤的后人早已得到了,只是藏匿了起来,再也没有面世,千载悠悠下来,早就被历史的滚滚黄沙掩埋了。”
卓先生扭了扭手腕,摇头道:“不会,单说禹铸九鼎的事情就可证明,大禹铸就九鼎以代九州天下,‘问鼎天下’这词儿不是凭空来的,很明显,到了大禹时期,‘上古玉玺’仍然下落不明,但蛮荒部落的生活方式已经发展至末期,人口和生产力的积累导致整个社会面临不可阻挡的变革,奴隶制君主国的成立已经迫在眉睫,大禹无可奈何才铸鼎取代‘玉玺’问极天下。自那以后,‘上古玉玺’就无人问津了,夏商之后,黄帝氏族分崩离析,蚩尤九黎更是凋零无迹,洪荒岁月时的传说又有谁会去关心呢?”
“对,就是这个道理,从大禹的作为就不难分析颛顼大帝做的事情了。”初夏喜上眉梢,显然没有像我一样顾虑到之后的性命问题,依然满脑袋天真的探索研究,只是,那清澈眼神背后的落寞更加明显了,她在为什么烦恼?我砸吧砸吧嘴,思索良倾,见她眼珠转了转,又说:“黄帝下落不明,颛顼又急于寻找‘玉玺’,不得不暗自交好九黎部众,甚至在明面上大举发兵,暗地里帮助他们寻找避难所,瑞丽湖底的遗迹足以说明这就是真相,只是九黎人也留了一手,颛顼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在那一段水面上看似动荡,水底实则安稳的几十年中,携有真相的几批人开始离开故土,有的北入荒漠、有的漂洋过海,将他们首领蚩尤遗存的秘密分散至世界各地隐藏起来,数千年如一日的守护着。”
我奇怪道:“都很合理,但有一个问题我没有想明白,如果颛顼真的什么都没有得到,那为什么后来人会刻意将湖底遗迹中他雕像的手臂带走?这代表什么?我觉得,那只青铜手和手掌上嵌入的大巫之顶一定隐藏着一些东西,说不定就是‘上古玉玺’的下落。”
我刚说完,就听见Melinda哼了一声,一回头见她瞟了一眼灵东,转而看着我,说:“你这个说法有点太想当然了。”
我哦了一声,奇怪道:“什么意思?”
灵东呵呵一乐,拍拍我说:“这个事现在没有定论,等回头我仔细查查那幢别墅的背景再说,眼下还是分析主线找逃命法子的好。”
Melinda一摆手说:“甭查了,这事我就可以告诉你们,其实稍微推溯一下历史就不难得到真相。”
我心里老大不痛快,烦死了她这种谁都瞧不上眼儿的傲气,说白了,你不就是个有钱有势的大小姐么,别人碍着你啥了,这么鼻孔朝天的给谁看啊?
我压制住仇富心里,转而一乐,对她说:“我就是个教书匠,对这些是外行,您是大博士,专业,既然乐善好施,我当然要虚心受教。”
她眼睛一瞪就要发作,灵东插科打诨道:“得了得了,怎么话说不到两句就呛呛,方圆你也是的,最近脾气可变大了哦,好歹人家也是京城里来的,这时候更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大家都本着科研探讨的精神说话嘛,谁也没针对谁。美女你继续说吧。”
我听这话貌似是向着自己的,便也顺着台阶下,不再说话。
初夏也拽拽Melinda的胳膊,说:“你也别生气,有线索就说出来吧,大家一起商量着。”
Melinda不能跟初夏发难,只白了我一眼,继而道:“这件事还是要从商末开始说起,商王武乙晚年在一次狩猎中被天雷震死,那时西方的周族已经开始强盛,武乙死后,他的儿子文丁继位,也就是商朝的第二十九任国王,当时中原开始动荡,但朝歌的吏治还算清明,贤臣出了不少,比较有名的是‘殷有三仁’,分别是微子、比干和箕子,后世河南淇县还有“三仁庙”,但在太平天国时被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