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玉伽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就接过树叶吃了下去。
我干咳一声,暗叹古人诚不欺我,当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啊。
吃过草药后,我又给龙兄打了一针抗生素,没过五分钟,他脸上的肿胀感就消退了很多,但人仍然处在昏迷当中,并没有醒转的迹象,我叹了口气道:“看来还要再耽误一会儿了,又是因为这家伙。”
我让范可帮我搭把手,也不管地上泥泞与否,还是把帐篷支了起来,毕竟防止大家着凉生病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费了一番功夫弄好之后,我们又把龙兄塞了进去。
玉伽坐在角落里问我:“听你刚才说话的意思,难道以前他也有过这种情况?”
我见她指着龙兄,便笑着点点头,把之前我们在雷公山的遭遇给她简略讲了一遍,她听后似乎若有所思,我问她怎么了?
但她只是眉头皱得很深,隔了好半晌才瞥了我一眼,冷笑道:“你以为和那个小巫女还有老洋的事情就结束了么?如果不出意外,他们肯定也在这片林子的某一处。”
我一愣,问她为什么这么说?
她说是感觉。
她透过帐篷的纱网望向远处的河面,那艘军舰早已驶远了,在目尽处变成一个黑点,我在想会不会再度有人登上那个‘鬼船’,又或者它会重新沉入河底,等待下一拨‘有缘人’。
其实她说的没错,既然初夏和我们两伙人都来到这里,那么以灵东的手段,一定也有获知消息的渠道,说不准明天我就会撞见他们。
我眨巴眨巴眼睛,笑着对玉伽说:“其实,我也是这么感觉的。”
我们五个人一起跳的河,但却只有龙兄一个人中了招,在实在解释不清的情况下,我们自己找了一个还算靠谱的理由,人品。
按理说以他这种人品应该早就扑街了才对,可恰恰每次都有我们这些人品爆棚的大善人在,所以他才能够死里逃生、转危为安。
他的眼皮还没有完全消肿,此时本就不大的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条缝,看起来就像是两个圆润的核桃。
他哼哼唧唧地看着我,嘴里囫囵不清地说:“老鸡地银品四无银可比地,四老鸡地森桑有香气,里不鸡道鲜花都遭蜜蜂吗?”
我呵呵一乐,说:“你行啊,没白遭罪,连粤语都学会了?我倒是知道鲜花招蜜蜂,可什么东西招蛾子我就不清楚了。你是灯泡吗?”
“他不是眼睛受伤了么,怎么连嗓子也坏了?”玉伽奇道。
“七窍相连,没太大的问题,就是发炎的症状,药也吃了,针也打了,再过一个小时估计就能起来了。”我笑道:“但你不觉得他这么说话顺耳多了么?”
玉伽咧嘴一笑,点了点头。龙兄在一边气得直哼哼。
小二黑闭着眼睛歪在一边,鼻子里发出微弱的鼾声,我心道这孩子的心也够宽的,都这种境遇了也能睡的着,但转念一想,他小时候吃的苦远甚于此,也难怪。
玉伽问我一会儿该往哪走?
我想了想,见范可一直坐在帐篷门口看着外面,怔怔发呆,不知道在合计什么,便掏出手机指了指短信,意思是问她初夏那边还没有消息么?
她摇了摇头,算是回答我。
我道:“那艘军舰已经被设定了航线,所以一会儿我们还是沿着河道往前走,只是不知道这条支流还要向北蜿蜒多远,又或是分出其他的脉路,就不好办了,总而言之,只要一找到能打出电话的地方,就联系卓先生他们。”
玉伽道:“那万一是他们的手机不通呢?”
闻言我也有些黯然,据她说,初夏仅仅进入丛林一晚上就失去了通信联络,而我们也才出发一个白天,就遇到相同的问题,看来这片雨林屏蔽信号的能力实在是被我们忽视了,因为当时根本没想到会分开行动,所以海事卫星电话我们一伙人也只准备了一台,现在空守多架现代化设备而无一可用,除了玩玩游戏拍拍照片便再无其他用途了,着实是既可悲又可叹,在大自然的神威面前,这些被我们誉为不可缺失的必备品瞬间变成多余的废品。
我开始有些痛恨自己为什么不在出发之前多看一点荒野求生之类的电视节目,现在也不至于面临如此窘境,眼看着雨林咫尺之遥,却不敢踏进一步。
我叹了口气,回答玉伽道:“如果真是那样,我们也只能听天由命了。管他川岛芳子还是川岛丸子的线索,也别去找什么宝藏不宝藏了,哪个都没有命重要。到时候想尽一切办法扯呼才是正经。”
玉伽默然一阵,没有说话。
忽然间范可一下跃出了帐篷,转而又钻了进来,我以为刚才说的话伤害了队友间的感情,岂料他竟然掏出手机唰唰唰地打了几个字,然后将屏幕对向我们。
上面写着:水要漫过来了,土质松软,会变泥沼。
我和玉伽都点点头,表示明白。
我推了推龙兄,他虚弱地嗯了一声,我又使劲地拍了他一下,骂道:“别他妈装死了。”
他睁开眼睛,坐了起来,诧道:“你怎么知道我好了?”
“我现在的头衔是‘队医’。”
他悻悻哼了一声,开始收拾东西。
我叫醒小二黑,告诉他这个阵地要被淹了,赶快收帐篷准备继续前进。
他打了个哈欠,怔怔地看着我,忽然一拍手掌,说道:“对了,刚刚我进林子里的时候看到了几顶废弃的帐篷,但里面没有人。”
我们三人同时一愣,我急道:“你怎么才说?”
他挠挠脑袋,说:“之前只想着送草药,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