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linda遥遥喊道:“邵医生,吴庆华和苏翻译……”
邵队医走到二人身边查看一番,然后叹了口气,说道:“生死有命。”
我心里一阵悲哀,其实这种牺牲原本都可以避免的。
玉伽走到我身边,严肃地说:“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坚定地点点头。
“再信你一次。”
“到时间了!”灵东一直盯着手表,此时忽然低下身,飞快地伸出手。
我心里一凉,飞身跃了过去,喊道:“你不要命啦?”可仍是完了一步,他虽然没有抓到玉佩,但手却已经碰到了女尸的肩膀。
与此同时,大地一震摇晃,息壤终于开始萎缩分解,我一个重心不稳,直接摔落下去,灵东和小巫女就在我的身边。
在我跌倒的那个刹那,红衣女尸忽然睁开双眼,用全黑的眼球怒瞪着我,仿佛要惩罚打扰她修行的外来客般,伸出了长长的指甲朝我袭来。
可只一瞬间,我们已经跌落数米,灵东大叫道:“看四周!”
我早已知道这里的景象,但亲眼看到,还是被深深地震撼住,那女尸坐着的地方是一根宽两米的青铜圆柱,而四壁上是密密麻麻的洞口,每个洞里都长着一棵小树,但我打眼一看,每棵树后似乎还有东西。
灵东似乎也注意到了,忽然喊道:“方圆,楚苗苗,过来抓紧我。”
说完他便从怀里掏出一把钉绳枪,我惊道:“你疯啦?这会死人的!”
由于下落得太快,他深知不能耽搁,见我和小巫女都拉紧了她,这才朝着一边墙壁斜向上方发射出去。
绳子笔直地窜出,但我们也在坠落,最后能钉在哪里根本就看不到,我只感浑身一紧然后一股大力拉拽着我们三个人朝着墙壁飞去。
灵东双手紧紧握着枪身,叫道:“睁开眼,准备着陆。”
小巫女一直紧闭着眼睛,这时终于忍不住大叫出声。
直感面前的一个洞口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我也跟着喊了起来,然后刹那间灵东松开双手,我们三个人在重力和惯性的牵扯下准确地掉进洞里,摔了个七荤八素。
小巫女这揉揉那揉揉,躺在地上直哼哼,而灵东却大笑起来。
我在佩服他精准度的同时也有一股想掐死他的冲动。
其他人现在应该都掉进下面的水里去寻找生路了,可他竟然还有心思逛什么树洞?
我满腹怨气,给每个人都检查了一下伤势,还好,只是破了点皮儿,没有其他问题。
这才调整心思看起周围的环境,在洞正中央的这棵树很小,与之前看到的每一棵都没法比,简直就如一株小樱桃般精致,干细冠疏,唯一吸引我们的,是树后横放着的一具两米长半米高的水晶棺材!
从之前摔落时看到的情形,每个洞里好像都有一具这东西,小巫女径直走了过去,我紧张道:“你不是要开棺吧?”
她笑了笑,说:“你害怕?”
我猛劲点头,说咱们也没有蜡烛啊,万一棺材里有僵尸怎么办?
她哈哈笑着,然后忽然一瞬间推开棺盖,棺盖竟然就这么滑开了,我看得一阵咂舌,下意识地退后两步。
小巫女用手电往棺材里照去,一阵血红从内部透了出来,我惊奇地走到近前看了看,发现里面是一具血红色接近两米的人形骨架,其头大如斗,而且十分诡异可怖,双眼和鼻子处是三个大窟窿,却惟独没有嘴。
仔细一看,我才发现那竟然是被做成球形的一只面具,根本就没有什么头骨,但其身体上的骨头……也有些奇怪,“怎么这么像……”
“像鱼刺是吧?”小巫女道。
我和灵东一齐点头。
她道:“这就是鱼刺。”
她拿起一根比手臂还长的骨头,缓缓将脊骨表面的红色刮掉,里面竟然是绿色的。
我惊道:“这是青衣鱼骨?”
小巫女点点头,说这水晶血棺其实是苗寨的一种鱼骨祭,用大型青衣的骨头拼成人形,然后灌满鲜血。
“我进去找找,看还有没有别的出路。”灵东叹了口气,往洞深处走去。
我对小巫女的话可不那么信任,简单的东西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要弄成人形?又是用什么东西的鲜血?这鱼骨祭一定别有用处。但我并没有追问,总觉得还是不要在这耽搁太久的好。
这些鱼骨表层已经出现石化的迹象,其年代之久远不言而喻,我好奇的是,为什么当时的人不把头骨直接做出来,而要用这样一个诡异的面具来代替。
青衣鱼就是鳑魮鱼,生长在大江大河中,这里是新疆大漠,距离最近的大河也有上百公里,虽说可以长途运输,但在那个年代想要大批捕捞恐怕也绝非易事,我走到洞口,望着坑壁上密密麻麻的这种树洞,心想若是每个洞里都有这样一副骨架,那该耗费多少条鱼?
灵东从洞内深处走了回来,说里面再没有暗道,整个洞的四壁都是顽石,除了细缝中渗透出来的水滴,便什么都没有了,这里就这么大的空间,看来要想出去,还是要参照我母亲手记中的办法,像melinda他们一样跳进坑里。
我点点头,和小巫女在血棺中翻看几遍,可同样没有发现,这水晶血棺内部除了被鲜血浸染上一层红色,表面没有一丝提示性的东西,而这巨大的人形鱼骨也被我们拨弄的凌乱不堪,每条鱼骨散落开来,像极了只只猩红的大蚰蜒,我看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地瞟了一眼小巫女,心里实在搞不懂她的先祖古苗人干嘛要做这么恶心的鱼骨祭。
灵东一直趴在洞口无底洞下看去,此时忽然大喊出声:“方圆,起风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我心里一跳,想到息壤见风则长,而且半个小时眨眼便过,确实不能再犹豫了,我示意小巫女也别再做无用功,赶快过来。
一回头却见她正抓起一把鱼骨往布袋里装,便问道:“你要那东西干吗?喂猫吗?”
她瞪了我一眼,“不用你管。”说完便跑了过来。
我们三个站在洞口边缘,身下就是漆黑的深渊,一阵阵凉风掺杂着水汽吹了上来,我和灵东对视一眼,然后大家一起深呼吸,纵身跃了下去。
这种蹦极不系绳的感觉十分刺激,我直感心脏都顶到了嗓子眼,不知为什么,却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不安,努力睁开了眼睛,朝头上看去,那个高高的石柱上空无一物,而就在我头顶几米处,一团红影飞速下落。
那张惨白却异常美丽的脸孔就正对着我,两颗全黑的眼珠子也一眨不眨地注视过来,她脖子上挂着的玉佩也和满头黑发一起垂下。
我胸口一疼,差点吓出心脏病,脑门上的冷汗大颗大颗地下落,此时我们都在空中,这千年女尸要是想干坏事,我连躲避的能力都没有。
正在我思绪混乱之际,只见这家伙的指甲暴长,弯弯曲曲地朝我伸了过来,我大惊失色,连忙用力侧过身,心下呐喊:老子和你拼了。
我单手握住她的灰指甲,用力往下一拽,让她下落得更快,然后反握她皓白的手腕,飞快地抓住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