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凤廷似乎没有想到我会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惊讶的楞了一下,又笑了起来。
只是他笑的非常轻蔑,我恨不得上去用枪托在他脑门上使劲砸一下。这种被轻视的感觉让人非常窝火。
我强压着怒火看着他的脸,把手里的枪晃了晃,故作轻松的问道:看你这表情,你不仅长生不老,还刀枪不入了吗?
那让我来见识一下?。我说着就又往前走了一步,做出一副马上就要开枪的动作。
何凤廷这才收敛了笑容,把手举起来,说道:没有没有。我始终都是有血有肉的人,你开枪之前,一定有很多问题要问吧?
确实,我可以一枪打死他,但许多的问题就会永远的没有了答案,这些疑问会永远盘旋在我脑海里,我必须在他死之前,弄个明白。
尽管这样,让我突然开始提问,我还真不知道要从哪里问起。想了片刻之后,我问道:叶青是你杀的吧?
是的。何凤廷点点头,爽快的承认了。他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她?我问道。其实我并不肯定,一度我以为是牛牧或者胡威才是凶手,后来发现,那张模糊的照片上的老者,无论从苍老的程度上还是身高上,都跟他们的形象有所差别,而那两天,刚好是何凤廷实验失败,变得极为苍老的时候。
当我问起他杀死叶青的原因时,他眯着眼睛,说:本来,叶青是一条忠犬,我不想那么快让她死的,可惜她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一幕,尽管我也觉得有些可惜,但她非死不可。
忠犬?我听到何凤廷这样称呼一个深爱她的女人,不由的一阵怒火冲了上来,突然走到他跟前,一脚踹在他身上,他忌惮我手中有枪,也不敢还手,顿时被我踹的往后退了两步,倒在了地上。
即便如此,我还是不解恨,又接二连三的往他脸上踢了几脚,直到他满脸是血,才停下来,继续问:她看到了什么?你非杀她不可?
何凤廷喘着粗气,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才说:实验的失败,导致我苍老了许多,我知道自己别无他发,只能求助于……求助于多摩教的人。
所以那天,在天台上和你对面而站的,是多摩教的人吗?我问道。这个猜测并没有问题,我一早就猜到和他交易的,一定是多摩教的人。
何凤廷冷哼了一声,继续说:没错,是多摩教的星鬼。他们知道这个阵法的正确用途,我只能用一些东西去交换正确的方法。叶青碰巧看到了我们,加上她之前看到过卯卯背上的阵法图形,我只好让她永远的闭嘴了。
看到过卯卯背上的阵法图形?这么说,舒畅也是你用计害死的?
想起舒畅那个小伙子,我真的很难过,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进到异动组,这里的人都给我一种极其陌生而且很难接触的感觉,只有舒畅,虽然我只跟他见过一面,却觉得他非常乐观开朗,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毕业生一样。
可就是这么一个善良敦厚的人,也被何凤廷害死了。在他的眼里,任何人的命都是那么卑微而低贱吗?我看着他的脸,从心底觉得,人,尽管长的都差不多,但本质的区别真是太大了。
有些人,只是生了个人的躯壳而已,灵魂已经丑陋的像下水道里的臭水一样恶心了。
为什么?你他妈到底是不是人?我大声的质问他:舒畅只是一个没有心机的小伙子而已,他看到卯卯背上的图,也不会想太多的,他顶多把那个当成一个奇怪的纹身,你就因为这个害死他?
这也就算了,叶青跟你了那么久,她那么喜欢你。你居然也……我说到这里,简直已经说不下去了。我只想早点扣动扳机,打碎这个畜生的脑袋。
呵呵……听完这些,何凤廷咧着嘴笑了起来。他听了我的话,似乎感到非常好笑,也不顾脸上继续留着血,一直笑个不停。
过了一会,他才收起笑容,朝着我的脚底下“呸”的一声,吐出一口带血的浓痰,不屑的说道:虚伪!舒畅有没有心机跟我有什么关系?叶青喜欢我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兔子没有心机,人们就不吃他们了吗?猪喜欢你,就不会成为盘中餐了?
这个世界从大爆炸开始,从来就没有一天,脱离过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即使到了现在,人们口中声称的“文明社会”,也是一样,强者永远立于万人之上,弱者依旧举步维艰,争夺的物质,从荒蛮社会的食物到后来的金钱财富,再到现在的权利和名誉。
人们注重的东西随着历史的进程一直在变,但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却从来没有变过。什么同情心,什么文明、什么道德、什么法律,这些都是历朝历代的统治者加在如猪狗一样被豢养的人们身上一种看不见的枷锁而已。
三纲五常、戒律清规、繁文缛节、伦理道德这些变着花样的虚幻存在,就像皇帝的新衣一样,除了能给愚蠢的人们洗脑之外,只是一堆臭狗屎!
何凤廷一口气说到这里,似乎觉得非常过瘾,他仰着脖子疯了一样大笑了一阵之后,又大口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衬衣的缝隙里露出腐烂的身体。我默默看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也许在其他人的眼里,他就是个相貌俊朗,一表人才的年轻男人,以他的英俊的外表和正常情况下的谈吐,在任何地方都能成功的吸引一大票的仰慕者。
可惜没人知道,在他高级挺括的衣物下,覆盖着一个怎样令人作呕的身体,在这个令人感到恶心的身体里,又装载着怎样可怕的一个灵魂。我深刻的体会到,有些人,即便跟你擦肩而过,即便和你朝夕相处,他的骨子中,早已经失去了“人”的气息,他的身体中,栖息的是恶魔一样的灵魂。
我在心里默默下定决心,问完我想知道的问题之后,一定要让他死!这种可怕的人绝对不能留在这个世界中,而他所述说的那些论调,作为他眼中“猪狗一样愚蠢”的我,完全无法理解。
我也懒得去跟他争辩什么,对于一个心理完全扭曲的人来说,任何的劝说都是徒劳的,我只想尽快从他嘴里得到我想要的信息而已。
你用什么东西跟多摩教做交易?我用脚踢了踢他的腿,冷冷问道。
何凤廷抬起头,用挑衅的眼光看着我,回答:灵魂。包括你的,都已经预约好了,只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哈哈……
多摩教要那么多灵魂做什么?我听到他已经承诺把我的灵魂也交易给了多摩教,一点也不感到惊讶。只是不解多摩教的真正目的。
多摩教……需要灵魂,它们是要作为动力!你连这个简单的问题也要问,我真是觉得,你跟一头猪没有任何区别。何凤廷眯着眼睛,侮辱我似乎给他带来了不少的快感。
哼!我冷笑了一下,晃了晃手里的枪,说道:我即便是一头愚蠢的猪,你这个被猪俘虏了的垃圾,又能好到哪里去?没错,弱肉强食,真的没错,我现在手里有你怕的东西,你最好嘴巴放干净点,不然我就先在你身上开个洞试试枪法。
何凤廷闻言,刚要说什么,看着枪口却又忍了下来,我知道,他在伺机而动,绝对不会甘心被我胁迫的,我必须得万分小心才行,想到这里,我又狠狠踢了他一脚,大声呵斥道:灵魂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怎么可能用来做动力?你再不老实,我立即打爆你的头。
哈哈哈哈……何凤廷又是一阵大笑,笑完之后才说:白痴!现在这世界,所有的设备的基本动力是电,而电不是也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吗?跟你说这些东西,就像跟一个古代的人讲诉最简单的手电筒原理一样。即便再简单,对你来说,也不会明白。
他这段话说的我哑口无言,确实,很多我们看来极不合理的东西,往往对有些“人”来说,却正是必不可少的基本物质,我虽然不明白这其中的原理,但我能理解这种东西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