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教授一听,登时有些迷惘,他个人主攻中国古代历史,对于西方教派了解的不多,更何况这个什么路西法撒旦教从来也没听说过。
见大家都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中村解释道:路西法撒旦教是信奉魔鬼撒旦的一种xie教,跟基督教是对立的状态,后来因为基督教的盛行,他们被迫远走他乡,到了巴基斯坦和印度一带,再后来,巴基斯坦被伊斯兰教占领,而印度也成了阿育王的天下,佛教盛行,自然也没有了撒旦教的立足之处。
没想到啊!中村激动的抚摸这石刻的大门上的花纹,说道:没想到中世纪便消失匿迹的路西法撒旦教,竟然沿着巴基斯坦和印度,来到了中国的新疆?还在这里建立了一个小规模的基地,这真是一个伟大的发现啊!
他说的这些,大多数人都听不懂,尽管大家都是考古专业,但主攻的方向不同,很少有人研究西方宗教和神话,因此,大家听了以后,还是觉得一头雾水,只是大概心里清楚,这里原来是个xie教的教廷。
中村教授!这时候,宋景站了出来,对着沉醉于石刻大门的中村教授喊了一声,看那中村的表情,若是不及时喊醒他,他可能会抱着那石刻的大门舔上一口。
纳尼?中村转过身,看着宋景说了一句日语。
宋景微微一笑,他说,我觉得你对路西法撒旦教有误解,实际上,它并不是xie教。如果你把他当成一个杀死小孩做祭祀,整天聚集在一起做黑弥撒的邪教的话,是很不公平的。
哦?中村教授离开了石门,走下两节台阶,用蹩脚的中文说了一句成语:愿闻其详?
宋景点点头,继续说:尽管全世界都知道撒旦是邪恶的化身,永远只存在于黑暗之中,但传统的路西法撒旦教却不是人们想象中的邪教,他们只是把撒旦当成一种形象,一种符号。
他们只是尊崇肉体,放达自我而已,并不像其他宗教那么的节制。通俗的来讲,如果拿一个比喻来说的话,撒旦教和基督教,一个是肉体,一个是精神。
但在宗教理念上,肉体一般代表的是邪念,不洁的,肮脏的。精神却代表了高尚,纯净,升华。这种普遍的理念在某种程度上让人民对撒旦教有了一些误解。
就是这样。宋景一口气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但是,你推理的关于路西法撒旦教从欧洲一直退守到巴基斯坦和印度,最后在这里留下最后的火种,企图东山再起的理论,我是很认同的。
中村教授听闻,用非常尊敬的眼神看了宋景一眼,转头对雒教授行了一个礼,正色说道:雒教授,您的高徒果然学识渊博,中村佩服之极。谢谢您。
日本人在某些时候其实非常的单纯而固执,这跟德国人有一拼,只要你在某个领域比他更专业,更牛逼,他就会服你。
中国的队员见日本领队向雒教授行此大礼,一面感到很好笑,一面也觉得非常郁闷,毕竟,这一路上的风头,都被宋景这原本看起来闷不开腔的小子一个人给抢完了。
不禁连日本人都高看一眼,更令他们沮丧的是,现在谁都看的出来,学校里最漂亮的小师妹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这小子给吸引过去了。
雒教授见中村如此客气,心里非常受用,连忙谦虚的说道:中村先生过奖了。宋景在英国进修过一段时间,自然对西欧宗教有所了解,中村先生不必讶异。
说完,雒教授笑着看了看宋景,柔声问道:你也确定这里是撒旦教的基地?
宋景说道:刚进来的时候我就有所怀疑,但不确定,但看到这里,基本上可以肯定了。这里的建筑风格确实是欧洲当年盛行的教廷风格,而且,刚才的尸骨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可能是有什么巨大的变故,导致他们……
他们怎么了?白俊华忍不住问道。
他们可能集体自裁了。宋景一撇嘴,说道。
为什么会这样呢?他们千辛万苦一路从西欧退守到这里,看情形,当时这里距离精绝古城不远,而且水草丰美,很适合东山再起啊。白俊华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当时精绝国在宗教方面又几乎是一张白纸。
宋景一笑,说道:白师哥说的对,但你的推测必须要满足一个必要的条件。
什么条件?白俊华立即问道。
那就是,这个撒旦教的退守此处,跟精绝国兴盛时期必须都在同一个时代才行啊。
嗯。白俊华点点头,说,确实如此。
那我们还等什么?进去看看吧,说不定能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这次我们发现这么重大的一个遗址,也算是解开了一段宗教史上的秘闻了。白俊华高兴的对雒教授说道。
雒教授显然也没想到这次会有这么大的意外收获,再说这个秘闻是关于欧洲宗教的,搞不好这次不仅全国,说不定能在全世界的考古界都能扬名立万了,想到这些,雒教授觉得刚才遇到的险境,都变得有价值起来。
其余人虽然听的不大明白,但也有一种不明觉历的感觉,看到中村和雒教授那么兴奋,那一定是好事准没错。
所有人也都跃跃欲试,摩拳擦掌的,准备一起推开这个巨型的石门。
这时,在石门边上的中村却突然比出了一个禁止靠近的手势,他沉声说道:等一下,这上面,有字。
雒教授和白俊华一起走上前去,顺着中村手指的方向,一看,果然,在石门的中间靠下的位置,有一排文字,贯穿了两扇石门。
中村看了看文字,摇头说道:这是什么文字?是中国新疆的吗?
雒教授一看,得意的笑了起来,他说:中村先生,这种文字,名字叫做佉卢文,是已经灭绝了的一种死文字,在这个世界上,能够看懂并破解这种文字的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啊?中村先生脸上失望的表情溢于言表,他哭着脸说道:那怎么办?
雒教授摇着一只手指,哈哈一笑,对中村先生说道:老朽不才,刚好是其中一人。
中村一听,立刻转忧为喜,对着雒教授又是一个90°鞠躬,说道:雒教授真是厉害。晚辈佩服。那就请雒教授为我们解读一下吧。
其实,这里雒教授确实有点吹嘘的成分在里面,佉卢文确实能够解读的人很少,但即便是那个号称第一个破解了佉卢文含义的英国佬,也不能保证,能够识别全部的佉卢文,因为从以前出土的佉卢文木简上来看,本身这种文字就是有缺陷的,说白了,残缺的。
就像一本字典,被撕的只剩几页了,你即便是知道了这几页字的含义,也不能说,你就认识了整个字典所有的文字。
雒教授蹲下来,仔细一看,发现这座石门外面有一层亮幽幽的东西,像是外面刷了一层清漆,就是木质家具做好之后,刷的第一道透明的油漆,用来打底防潮的。
但很明显,这石门上的清漆好像质量不怎么好,有些浑浊,导致这一串字符有些模糊不清,再加上是夜晚,即便被强光手电筒照射,因为反光的缘故,反而更不容易识别。
这让雒教授心里有点发虚,正在心里着急的时候,宋景悄悄走到了他跟前,轻声说道:雒教授,这外面的一层可能是树脂,我们可能需要乙醚来涂抹之后,才能看清这些字。
乙醚?这时候,上哪里去找乙醚?雒教授有些犯难。
宋景说道,酒精也行。
雒教授一听,有了希望,就朝自己的队伍里喊道:刘大楞,你有酒吗?
队伍里走出一个五大三粗的男生,有些扭捏的说道:教授,我……好像,还有点。
雒教授此时也顾不得骂他,连声喊道:快快快拿来!
刘大楞慌忙从背包里摸了一瓶二锅头,递了给了雒教授。
雒教授一看,朝着他的脑袋就是一巴掌:这叫一点?来的时候专门跟你说,不许喝酒,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刘大楞一缩脖子,委屈的退了下来,嘴里不服的嘟囔道:要不是我带了酒,这时候你找谁去啊?
雒教授也不理他,把酒交给了宋景,说道:你来吧。
宋景摸出一个布条,哗啦往上面倒了些酒,把刘大楞心疼的脸都青了。
然后,宋景用布条在写有文字的地方来回抹了起来。不一会,字体就比刚才清晰了不少,至少能够看得到字体的全貌了。
雒教授挥手止住了宋景的动作,说:行了,我看的清了。
雒教授眯着眼睛,看着那串佉卢文,艰难的开始辨识,嘴里一边小声的念叨着:什么什么,勿入此门。
很明显,前面几个字,他有点说不准,只好低声问宋景:前面这几个字你认识吗?
宋景看了看,脸色微微一变,说:雒教授,这门……我们还是别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