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转眼看到钟向东,心里霍然一动,之前他极力阻止我们靠近祭祀井,或许就是怕我们找到里面的东西,既然他知道这个木箱的存在,没准就知道打开的方法,想到这里另一个问题也迎刃而解,那就是阿天为什么执意要下到祭祀井里,钟向东是内鬼已经是阿天先入为主的观念,所以凡是他阻止的东西就有必要检查一遍,至于实情是不是这样,以后找个机会找阿天证实一下就知道了。
因为老九跟老段在场,我不敢自作主张,灵机一动,借故走到老九身边向他耳语了一遍我的猜想,老九略一停顿,径直走到钟向东跟前不动声色说:
“你这一路上救过我们也害过我们,也有很机会可以把我们一窝端了,但是你没这么做,就说明我们还有利用价值,我说得对不对?”
钟向东看着老九神色复杂,没有说话。
老九继续说:“我不知道你这次潜入我们的目标是什么,但从你之前的举动推断,这个木箱也在你的目的范围之内,我知道你有打开它的方法,如果你现在不说,恐怕你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看到里面的东西了。”
老九这套循序渐进的心理攻势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如果换我处理,肯定不会这么细致。但我低估了钟向东,他听完老九的话,居然笑了,等了一会才说:“如果这话说给别人,或许有用,但是对我来说,完全没用,因为这里东西你们带不走。”
“我们带不走你就能带走?老子现在就崩了你你信不信?”致远怒气冲冲朝钟向东说。
老九挥手止住致远朝钟向东说:“你真以为就你自己能打得开?阿天,砸了它!是好是坏今天我都要看看里面是什么玩意儿。”
阿天一愣,接着会心一笑说:“早该这么办了,说完就掏出枪托准备硬来。”
钟向东这次彻底变了脸色,冲过去护住盒子说:“不能砸,我开。”
我恍然大悟,老九原来是在演戏。
钟向东果然是懂得打开箱子的方法,他接过去上下翻动了几下,木箱两侧就裂开了两道缝隙,致远眼睛一亮,从钟向东手里抢过箱子说:“你的任务完成了,剩下的工作交给我们就行了,你现在离箱子远点。”
钟向东嘴角有些抽动,没有说话,往后挪了挪身子。
致远不敢乱来,把箱子交到老九手里,我们几个一齐围过去,几把手电筒全都聚焦在木箱上。
老九吸了一口气,把上往上一搭,接着发力,木箱的上盖’咯吱’一声打开了。
我本以为箱子里面装满了玉器玛瑙之类的珠宝,但里面的东西让我大失所望,甚至有些困惑,木箱里面装的竟然是一盒沙粒。
老九把手指插进细沙里左右搅了一下,接着整个手掌都伸进沙粒里,我见他脸色一变,紧接着从里面掏出了两个圆形的东西。
“这是不是黑石?!”我忍不住叫出来,从外形上看,这两块石头乌黑圆润,晶莹剔透,透着一股子邪乎劲,不是黑石还能是什么?
老九说:“看样子像,这玩意儿究竟跟X有什么关联?”
“这东西会不会就是来自于X?”致远试着问。
“哼哼..”一声冷笑忽然从身后传过来,我们一齐望过去,看到钟向东面带不屑的朝着我们看。
我火气上来,心道你一个内奸有什么资格嘲笑我们?随即想到他曾救过我性命,怒气硬生生压了下去。
致远是藏不住性子的人,上去就要抽他,卓宇突然喊了一声‘小心’,我们精神一瞬间紧绷起来,不住问他怎么回事,卓宇让我们先捂住鼻子,接着透过衣袖瓮声瓮气说:“香味!”
阿天闻言立即变了脸色,他上次就是在这上面上栽了跟头,从过往的经验看,只要突然生出香气,就要出事。
我猛然意识到钟向东冷笑的含义,肯定是这孙子捣的鬼!之前还念他的好,现在完全是仇视,如果不是顾忌香气的影响,早跟致远一样上去抽他了。直到现在我才明白跟这种高资质的内奸较量绝对不能心存私心,更不能掉以轻心。
尽管我死死堵上口鼻,但仍有轻微的气味透进鼻腔里,接着脑袋里涌上一种不可抵抗的困意,身子疲乏无力,就像醉汉的那种轻飘感。
“看住钟向东,别让他跑了!”慌乱中,不知谁喊了一句,我已经自顾不暇,眼皮子重的撑都撑不住,一不留神,睡了过去。
我醒过来是被一阵火辣辣的痛楚激醒,我下意识摸了摸脸颊,肿起来老高。我迷迷糊糊看到阿天的身影,正奋力的抽致远耳刮子,看我醒来,喊我快去帮忙。
我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知道阿天的用意,就地爬到卓宇身边,举起手掌开始抽他,他两颊被我扇得通红,但丝毫不见清醒过来的迹象,应该是吸入的香气太多。致远也没醒过来,我跟阿天都放弃了努力,这俩人就像惯了迷魂汤,无论怎用力都无济于事。
我转身看了看老九跟老段,不见人影,问阿天他们人呢?
阿天说:““追钟向东。”
“不行!他们两个可能应付不了,这地方有钟向东的帮手。”我一想起那孙子不露声色的城府,心里就为老九跟老段担忧。
“正好你醒了,你留在这里看住他俩,我去帮忙。”阿天说。
“一起去!一人背一个!”我说,“现在最好不要分散,在这种环境下,单对单我们讨不着便宜!”
阿天二话没说,背起致远就往门口的方向跑,我不敢拖后,背起卓宇跟了过去,因为体力的消耗以及香气的影响,我根本没有太多余力,刚一背上卓宇,身子就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后来调调姿势,强打起精神才顺利把卓宇背走。
我跟阿天挤过门缝,在外面四下照了一遭,不见人影,我心里发虚,问阿天:“他们是不是离开这了?”
阿天摇摇头:“他们两个刚走没一会,再往前看看。”
我吊着心往前走,心里因为一直想着老段跟老九的安危,背上的负担在不知不觉中就消减了许多。
我俩一直走到那条诡异的石桥前,才模糊看到几个人影。我心里一喜,疾步走了过去,到了跟前我彻底傻眼了,那团模糊的人影中除了老九,老段,钟向东外,还多加了一条水蟒。
老九跟老段脸色像铁板一样阴冷,眼睛一动不动盯着水蟒,之前我俩跟这玩意儿接触过,虽说当时救了我们一命,但此时见到这个‘救命恩人’,身上仍旧丝丝寒意,两腿不自主的发颤,这玩意儿长得也太慎人了!
阿天把致远放到地上问道:“九叔,什么情况?”
“这水蟒好像通人性,挡死了我俩的路。”老九说。
老九话音刚落,水蟒对侧就传来钟向东的声音:“你们说对了,波雅确实通人性。”
钟向东说完抱着东西朝跷跷板石桥跑去,我心里一动,问老段:“段叔,黑石让他抢走了?”
老段看了我一眼,点点头。我在心里骂了一声,看来钟向东此行的目的果然包括这块黑石。
我们抬腿要追,大水蟒忽然扬起头,低吼了一声,两个牛眼突兀的盯着我们,信子一吞一吐,腥气四溢。我头皮发麻,心想这次死定了。
“这条水蟒真能通人性吗?”阿天忽然问了一句。
我点点头,从这几次经历看,波雅确实不是一般的冷血生物。
老九问:“你想干什么?”
阿天说:“我想跟它沟通沟通。”
“扯淡,你当这玩意儿是人说沟通就能沟通?惹得起就惹,惹不起咱大不了绕路走。”老段第一个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