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我们要回去了!”
“大黄牙”讪讪地有些恼怒。参加酒席的那些花里胡哨的人都渐渐走近围上来看是怎么回事,这更让他脸上挂不住。
“小桃,今天当着我这么多弟兄的面,你怎么也要陪我们喝几杯才走,不然我以后还怎么做别人的大哥!”
“你做不做大哥关我什么事,再不让开我就报警了!”小桃的辣劲上来了,毫无惧色。
没想到她这句话让围着的人哄笑起来。一个满头黄发的小年轻嘿嘿笑着说:“美女,你不知道我大哥是这村的联防队长吗?派出所搞治安还要求他呢,你还报警?”
小桃知道“大黄牙”这帮人就是地方一霸,多说也没用,拉着二舅娘就想硬走。
“大黄牙”使个眼色,几个人拦在了前面,把两人围在中间,开始嬉皮笑脸地推推搡搡。
这是一群喝醉酒的地痞流氓,两个弱小的女子毫无抵抗之力,被裹挟着向酒席那边走去。二舅娘害怕得面无人色,浑身瑟瑟发抖。她想呼救,可这是在“大黄牙”的村里,也不时有几个工厂里的人路过,都是远远看看,唯恐避之不急,赶紧快步走了。
眼看到了酒桌旁,“大黄牙”拿起酒瓶子咕咚咕咚倒了一大杯白酒,谄笑中带着狡黠:“小桃,只要你喝三杯酒,我就让你回去。”
小桃滴酒不沾,更何况那杯酒看起来足足有一两,她喝下去肯定会醉。“大黄牙”想灌醉小桃,用心险恶。
令人没想到的是,小桃马上答应了:“好,我喝。但你让我这位工友回去,她不会喝酒。”
“大黄牙”没料到小桃这么镇定,而且这么爽快地答应了,马上高兴地说:“行行行,让她走!”
可是二舅娘却不肯走,知道这帮人要使坏心眼,抱着小桃急得哭了出来。
“玉姐,你快回去厂里叫人,我在这里拖着他们。”
小桃附在耳边轻声说的话,让二舅娘猛醒了。这个时候,能救小桃的只有厂里的工人,因为村子离厂很近。
二舅娘拼命地跑,一只鞋子掉了也顾不上。从村子到厂门口那几百米的路,在紧急中变得无比漫长。
厂门口正有一群人在闲聊,都是男员工。他们忽然见到一个头发凌乱,拼命奔跑的女人扑过来,都吓了一大跳。当众人看清这是女员工阿玉,又从她上气不接下气的述说里知道了原委,一下子炸锅了。有的人跑回宿舍叫人,有的人打电话报警,有的找家伙,很快集合起一支三十多人的队伍,气愤填膺地向村广场赶去。
当他们到达广场时,小桃已虚与应对,被迫抿了一小口酒,连声呛个不停,脸上一抹酡红,显得更加俊秀好看。
“大黄牙”这群人发现了厂里的营救队伍,马上粗声恶气地叫嚷起来:“你们想干嘛,找打吗!”
男员工们站在十米开外,再不敢向前。二舅娘回去求救时只说有一群流氓,却不说清楚有多少人。现在他们才发现,对方有七、八十人之多,而且许多人从车上拿来了刀、铁棍,借着酒劲气焰嚣张。
小桃原本把最后的希望寄托于厂里,可现在她深深地失望了。那三十多个男员工中,绝大部分都是小桃的爱慕者,包括那三个说可以为小桃赴汤蹈火,做一切事情的人也在里面。但此刻他们无一例外地面露惧色,畏缩不前。厂里听到消息赶来的人还在增加,二舅娘哭着哀求他们上去救小桃,却面面相觑没人敢动一下。
是的,这是在别人的地方,别人的村子里,面对着一群凶神恶煞的亡命之徒。厂里的几十个员工,就好象食草动物对着一群吃人啖血的猛虎恶狼,呆然软弱。
有圆滑世故的员工陪笑脸,掏出香烟想和那些挥舞着刀棍的人套近乎。有的人壮起胆子喊已报警了,丨警丨察很快会来。还有的人悄悄跑去打电话给那两位本地的股东,希望他们能出面斡旋…。
可这些都没有用处,“大黄牙”他们的话越来越放肆,动作越来越随便,硬逼着小桃喝酒。小桃眼里噙着眼泪,大声地斥责这些泼皮无赖,却如落入狼群的绵羊那样弱小和无助。
厂里的员工营救不了小桃,却败了“大黄牙”饮酒作乐的兴。他恶狠狠地命令手下把围着看的人全部驱散,然后转过头笑嘻嘻地说:“小桃,我们去唱K。那边新开了一家气派高档的夜总会,今晚好好乐一乐。”
在这公开的场合尚且如此龌龊无礼,去到纸醉金迷,藏污纳垢的夜总会更是可想而知。小桃死也不肯去,可是她人单身微,怎么抵得过这些地痞无赖,被拉扯着往“大黄牙”的皇冠车走去。
到了车前,她用脚死死顶住车门,作最后的挣扎。心里恐惧交织着绝望,已是满脸泪水。“大黄牙”醉醺醺的脸上春风得意:“小桃,你看,你厂里的人全是软蟹草包,只有我才能保护你,就乖乖地跟了我吧。嘿嘿…”
“大黄牙”淫邪地笑着,可以抱得美人归的美妙感觉让他如在焗浴着熏暖舒服的桑拿,浑身说不出的快意。
可是,忽然他觉得拉着小桃的手臂被什么硬物重重地敲了一下,一阵钻心的疼痛。“大黄牙”恼火地转过头,很快肩膀又挨了第二下,痛得他不得不放开了抓住小桃的手。
这时,身体的疼痛让他的醉意醒了些,终于看清楚了袭击他的是一个身材不高,还有些单薄的年轻人。
这个偷袭者之所以能够得手,是因为“大黄牙”的人全都准备开车去夜总会,放松了戒备。而且他们也根本想不到会有人胆大包天,竟然敢动手反抗。
“大黄牙”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这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大吼:“给我打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