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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和阿君经过短暂的分离后又重聚了。可是和以往不同的是,这次他们的相会隔着薄薄的一层土,阿君静静地躺在里面,而亮痛不欲生地站在外面。亮一下子扑在那个小小的坟茔上,彻骨的悲痛弥漫了他周围的整个天地。他伤心,后悔,愧疚,所有这一切,汇集成了痛彻心肺的大哭。可是无论他怎么忏悔呼喊,苍茫夜色中这座小小的坟都没有任何的回应,任由越来越浓的夜色将它笼罩吞噬。

小蓉站在一旁也在默默流泪,她想劝亮看一下阿君就离开,可他怎么也不肯。小蓉临走时,带着情感复杂的语意有些恨恨地说:“阿君,我把这个负心人带到你面前了,如果你真有鬼魂的话,你就狠狠惩罚他吧。”说完,她告诫天亮前一定要离开,不能让村民发现,就转身走了。

那个晚上,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亮静静地坐在阿君的坟旁,就象他们当初在公园里约会恋爱的情景一样。不同的是,现在只有亮一个人在喃喃自语的说,再也没有了阿君的盈盈笑脸和清脆的话语笑声。亮说了很多很多,从他们认识的晚会,互通的每一封信,后来的每一个电话,还有共同生活的每一个细节。那一幕幕就如电影片段一样,此刻竟然如此清晰深刻地在亮心里一一闪现。他深深地沉入了悲痛的回忆之中,以致意识出现了模糊,使他感觉阿君还没死,就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他的话。有时他甚至还会向着旁边的小坟问一问:“阿君,你还记得我们在广场摆画摊的事吗?还记得我们曾经一年搬了三次家吗?记得你养过和喜欢的那只小土狗吗?”

到后半夜,山间的夜色更加冷了。两天没合眼的亮趴在坟旁沉沉睡去,但他睡得不好,总容易被掠过的山风,近处的树影,还有一些小动物的响声所惊醒。一睁开眼睛,他立即会急切地茫然四顾:“阿君,是你的鬼魂出现了吗?我不怕,一点也不怕,你的灵魂真的在看着吗?那就快出现,惩罚我吧!”可是没有,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有在偶尔的梦中,他梦到了阿君,那眼眉嘴角轻轻上翘的笑容,那在厨房里忙碌贤惠的身影,还有那坚持说要给亮生个孩子的憔悴面容。

天终于渐渐亮了,田野间忙碌的农人多了起来,不肯离开的亮也终于被发现了。满脸怒气赶来的阿君家人,他又受到了一顿打,这次被丢得更远。小蓉赶来了,她心疼地劝亮说:“你走吧,我知道你爱着阿君,她地下有知应该也会原谅你了。”亮抱着头低声说:“可是我原谅不了我自己,一辈子也原谅不了。我宁愿追随阿君而去,这样我们下辈子就有可能再在一起。”听了亮这种半呓半疯的话,小蓉吓坏了,连忙劝他说:“你不顾自己,也该想着你的父母家人,你不能这样。”是的,已经失去爱情的亮,被唯一剩下的亲情触动了,他想到了年迈衰老,还在可怜地盼着子孙的父母,想到了一直为他操心的姐姐。他想回去陪陪父母尽孝,就回深圳和小云离婚,然后一个人孤独终老,以此向阿君赎罪。

听到这,我实在不知该怎样形容自己的心情。起初我对亮和阿君是充满了羡慕和敬佩,直到后来亮和阿君分开,我对亮毫不掩饰地表达了自己的愤恨。恨他软弱,世俗,摇摆,连自己的爱人都无法给予幸福与保护,这叫什么男人呢。

可是渐渐地,我慢慢理解他了,因为我身边发生了很多这样的事。象亮一样的许多男性,在家庭亲情与世俗观念面前是那么的软弱无助。他们是靠一个人的微薄力量,去和农村社会整个庞大的世俗观念作搏斗。那种悲怆,丝毫不亚于唐.吉诃德。就算换了我,换了大家每一个人,就能很好处理这件事情吗?

亮回了几天家,告诉了父母家人小云假怀孕计谋的真相,还有阿君悲惨的死。家人都被深深地震惊了,就因为他们的老旧思想和固执的做法,竟然把一个这么好的女子逼到绝路,父母姐姐们都深深的内疚和后悔。他们都觉得自己身上也背上了罪,再也没有任何理由去阻止亮的决定了。

亮回到了深圳,冷淡坚决地和小云商谈解除婚姻的事。小云没有说话,她又拿出了一张薄薄的纸,推到亮的前面:“这次是真的!”亮有些愤怒:“你还有脸骗第二次吗?”小云掩面哭泣:“是真的,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医院检查,已经一个多月了。我不可能还骗得了你第二次的。”

听到这些话,亮惊愕了。他没想到上天似乎无情地夺去了他的所有,可现在竟然又峰回路转的给予了他宝贵的馈赠。为了孩子,他再一次选择了原谅。从阿君家回来九个多月后,小云顺利生下了一个健康的女婴,就是蓓蓓。

亮说到这里停顿下来了,我也被悲伤压制得说不出话来,两个就保持着沉重压抑的静默。

过了好一会儿,亮平缓了情绪,才又说:“小博,你知道吗?这几年,我一直被对阿君的思念所折磨。我和小云根本就合不来,两个人在一起的生活简单就是痛苦与煎熬。不合适的婚姻根本就不是婚姻,而是一条绞索,将生命与精力慢慢地消耗殆尽。”

“但幸好我还有小蓓”,亮眼睛忽然盯着我。“小博,你相信吗?蓓蓓在我身边,我就感觉阿君从没离开过一样。”听到这,我觉得不明白,就看着他。

亮没理会我的疑问,继续说:“蓓蓓一生下来就长得非常象我,也非常粘我,我去哪都喜欢跟着我。用我们家那里算命的人话说,蓓蓓就是和她妈妈“不相生”的人,一点也不亲她的妈妈,所以小云也并不是很爱她。”

“从小我就给蓓蓓洗澡喂饭,教她认字说话,送她去幼儿园,她成长的点点滴滴都在我的眼里心里。大概是她两岁多时的一天,蓓蓓已经会说很多话了,整天咿咿呀呀地说个不停。有一天晚上,我正陪她在玩,做游戏、认字,她高兴地格格笑了起来,忽然嘴角眼眉一扬。你知道我看到那一幕有多震惊吗?”亮脸上露出了惊异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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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司机也来说说真实经历过的灵异事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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