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碧儿哦了一声，跟着兔子精走下楼，不一会又回到了楼上，后面跟着一个壮实的中年人，身形高大壮硕，却又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胡碧儿把那人领进大厅，对他说：“老牛，你随便坐。”然后对玄机等人说道：“这是老牛，跟你们说过的！”

原来这个壮硕中年汉子正是胡碧儿之前说过的，之前本城妖怪之首，后来被老虎精击败赶跑的牛精，这段时间他迫于无奈，躲在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心中满是不甘，看着自己生活多年的城市和一手建立的妖精圈子被老虎等人盘剥，心中烦躁不已。他也曾仔细想过，知道自己输给老虎的关键，就在于老虎有土地的支持，他不是败在老虎精的手下，而失败在了那些镇守一方的神仙手里。每每想起这些，老牛既是惆怅又是不解，却又无法可想。不料这些时日，他听说胡碧儿居然混成了事业单位负责人，他知道胡碧儿其实一直是无依无靠的孤家寡人，现在不知为何莫名其妙地盘上了天界大仙，老牛自己觉得过去和胡碧儿的交情也算不错，而且也听说过老虎精找过胡碧儿的麻烦，因此心中不由地升起了一些希望，于是，趁着夜色，老牛精前来找胡碧儿，看她有无办法可想。老牛认为，只要自己也有神仙帮忙，凭自己在城中多年的经营和老虎倒行逆施，自己很有把握赶跑老虎！

众人听了老牛这一番叙述，均觉得老牛想的有点简单。就算月下老人愿意帮手，可他也不能插手这些凡间的妖怪之争，能够插手的，是清河真人这些土地正神，他们才是地头蛇，加之背景强大，因此哪怕是他们的上级，如三山正神和南岳正神，如果不出大的问题，也不能随便干预他们的具体作为。至于城隍和白娘子这些城隍庙的神仙，虽说级别要高上一些，名义上也是领导，但实际上挡一挡或许可以，但是真要是冲突起来，只怕他们还不敢真的惹火清河真人。所以玄机等人对老牛的期待其实毫无办法，但是看着老牛热切的眼神，又不好太过直接打击他。玄机想了想，有了说法：“我们倒是很想帮你，可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各路神仙都没有办法联系上，实在是爱莫能助啊！”

老牛连忙说道：“这事好叫诸位得知，是因为玉虚宫有大神仙驾临本城，本城乃至本地界的所有神仙都前往拜谒开会去了，所以无法联系上。此外，鉴于安全和其他考虑，本城专门实施了通讯管制，所有的请神活动必须通过本城城隍和土地服务中心转达，以便统一安排，避免产生不必要的冲突。诸位可能不是太清楚相关的情况，所以无法联系上诸位大仙，这事过了就好。”

“呀，你知道的还蛮清楚的啊！”玄机有点意外，这看起来老实巴交的老牛，居然也信息灵通，须知道，大神仙下界，那信息一般是要先保密一段时间才能通知，老牛居然知道得这么清楚，可见多年的地头蛇也不是白混的。

“哪里哪里。只不过这次大仙下界，东岳正神黄飞虎大人的司机五色神牛爷爷，乃是我家族长辈，这次他老人家也随着黄正神前来开会，蒙他老人家垂怜，偷偷见了我一下，告诉了一些事情。”老牛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他一贯老实，不怎么走后门，历来不怎么说这些事情，这次却不得不提了。

“靠！你有这样的长辈撑腰，怎么还会被一只区区两百年的老虎精欺负啊！”玄机大声叫起来，“黄飞虎是三山正神的老爹，五色神牛是他的专职司机，领导身边的人啊，请他吹吹风，直接让黄天化出面，在人间还有他解决不了的事情？”

“呃，这个。”老牛诺诺地说，“神牛爷爷说，说这事情牵扯到三山正神的同门，他老人家不方便出面，所以就算东岳正神对神牛爷爷一向很好，也没用！我想着，碧儿今天有这样的成就，肯定是有大仙栽培，所以。”

在老牛说话期间，玄机脑袋瓜子已经转了好几圈。首先他确定了确实是在开会，那这样的话灶君等人应该无事；其次，他知道这次大神仙下界的事情肯定和自己有关，因为连离退休的中溜神自己都请不来，只能说明上次中溜神身份暴露已经被盯上，也被叫去一起开会了；再次，早不来晚不来，这个时候来，摆明了是针对自己，把诸神和自己的联系切断，是要孤立自己，而且估计还有不小的阴谋，得认真对待才是。这个清河真人，不简单呀！

想到这里，玄机眼珠一转，决定从老牛这边套点东西出来：“你呀，榆木脑袋！你那个牛祖宗，说了好过不说，早说好过完说，他怎么说也是黄飞虎的司机，黄飞虎拉不下面子的！”

“不是这么说啊，道长。”老牛叹了口气，“他老人家有自己的难处，黄正神以前是凡人，需要神牛代步，但是现在他是神仙，自己就能腾云驾雾，需要司机的地方就少了。这和人间是一样的，以前领导自己开车的少，司机就很牛，但现在领导们都自己开车了，司机的重要性也就下降了。”

程峰点了点头：“是这样，以前领导做什么都瞒不过司机，所以后来也怕了，都自己开车，降低风险。”

“是啊！”老牛深有感触地说道，“想当初，我们老牛家是专门给领导开车的，出了多少著名的司机干部啊！通天教主的奎牛，太上老君的青牛，这些可都是我们家族的骄傲，当初他们在领导身边的时候，那可是正厅级的车队队长，威风得很，那阵子谁敢得罪我们牛家！”

“那现在不行了？”

“现在？教主他老人家闭门不出，奎牛爷爷一直在陪着教主，他们之间的感情倒是一直很好，只不过教主不出门，奎牛爷爷也只好不出门，自然说不上话。青牛爷爷呢，因为太上老君常住兜率宫，离灵霄宝殿几步之遥，青牛爷爷住在老君的大本营八景宫，有多久没见过太上道祖了，只怕连他自己也不记得了。”

“青牛？就是曾经把孙悟空搞得灰头土脸那个青牛？”程峰很是兴奋。

“嗯，就是那个。”

“他很厉害啊，把满天神佛都打得找不着北，而且他敢偷偷下凡，实在是有魄力！”

“什么呀？当初青牛爷爷是奉命下界的，目的是帮孙悟空扫平当地的一个大妖怪，因为太上道祖知道以孙悟空的那点实力，根本打不过那个大妖，于是就让青牛爷爷先去把把那个大妖怪灭了，然后自己扮作妖怪，装模作样地刁难一下孙悟空他们罢了！”

“有什么可能？当时孙悟空他们被逼得那么惨？”

“有什么不可能。本来这些事情是不可以说出来，绝对保密的，不过有一次青牛爷爷回家里来，喝醉了酒，不小心说出来了而已。”

“太上老君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应该很恨孙悟空才是啊，他偷了兜率宫那么多金丹，还把太上老君褪了一个跟斗？”

“这我就不清楚了。当时我们也问过，但是青牛爷爷说到一半自己就吓醒了，赶紧住嘴，并告诉我们一定要保守秘密，否则吃不了兜着走！”

“那他说了些什么？”众人赶紧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