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医疗经验的人只有林医生和韩老,他俩一人负责一个伤员,我们则负责打下手。
林医生和韩老先用压脉带遏制住了流动的血液,然后挤出黑血,清洗伤口,注射血清,又外敷了蛇药,情况稳定后又给两个伤员口服了一些蛇药。
一番折腾后,老吴和老王的情况总算脱离了生命危险,老王的手肿得吓人,一个劲儿地吸凉气,而老吴更惨,他伤在了额头,伤口又有毒,目前处于半昏迷的状态。
“奇怪,这里的沙蟒不应该有毒啊。”韩老坐在车上喘着大气,一个劲儿地摇头。
这时,负责处理尸体的赵工、马工相继回到了车队,他俩已经把老张的尸体就地掩埋掉了,掩埋之前仔细搜查过尸体的衣物,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也许老张是在勘探队出事后和其他人走散了,没水没粮也没有救援,才导致惨死大漠。
林医生吩咐我们不要碰到老王、老吴两位伤员的伤口,我们把半昏迷的老吴抬上了二号车,也让老王躺在车里休息。
一条毒蛇弄残了搜救队两位经验丰富的老司机,这对我们是一个相当大的打击,我们在原地休整了一会儿,便准备朝着韩老说过的那个小河进发,争取天黑之前到达那里,在那里宿营。
现在车队的两位司机都不能开车,二号车先交给搜救队的赵工来开,一号车则由老猫驾驶,搜救队继续前进。
先是发现失踪勘探队员的尸体,然后又有两人被毒蛇咬伤,这接二连三的事情让整个搜救队的气氛都沉闷了下来,我不敢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心中默默为钱晓剑,也为整个搜救队祈福。
车上的人都一言不发,最后还是腼腆的小金先开了口。
小金刚才一直在一个人看守车队,他说刚才他一个人坐在车里时看到远处有两辆车往沙漠深处开去,路线跟我们现在走的差不多,这条讯息很让人疑惑,是谁会和我们一路往里开呢?难不成也是来这里救人的?
车队按照韩老记忆中的方向前进,直到天黑后半个多小时,我们才找到了韩老所说的那个沙漠小河,不过现在这个小河已经完全干涸,只能从留下的河道轮廓和周围枯死的胡杨能看出这里以前确确实实有一道河。
“这才几年啊,就都干了,连胡杨都死了。”韩老看着眼前的景象不住地摇着头。
我们在韩老的指挥下选了一片干燥平整的空地,把两辆车横向停在一起,紧靠着车扎起帐篷,六顶帐篷组成一个圆形堡垒,中间用捡来的灌木枝烧了两堆熊熊篝火,韩老还不忘在帐篷外侧烧了几堆小型的篝火,说是沙漠里偶尔有狼出没。
老吴依旧昏迷不醒,而且发起了高烧,林医生给他用了些抗生素,老王手上的伤暂时没什么好转,他自告奋勇守着老吴。
搜救队的晚饭很简单,当然,也很难吃。
沈姐和小金在篝火上架起小锅煮晚饭,我们的主食是一种用蔬菜和干粮打磨风干而成的粉,这种粉用水一煮就成了糊状,吃起来很恶心,要不是因为这东西营养丰富而且解饱的话,我一口都不想吃。
为了防止体内的盐分流失,搜救队带来的水大部分都是淡盐水,喝起来怪怪的,要说最好的东西莫过于牛肉罐头和金枪鱼罐头,但这些罐头数量不多,每餐只能消耗一小部分。
一天下来大家都累了,围坐在篝火旁吃着不怎么可口的饭菜,偶尔说说话调笑几句。
老猫啃了一口压缩饼干,忽然提议道:“谁跟我去周围转转,没准能碰上点野味。”
“我去我去!”涛子马上扔下手里的饭盆站了起来。
韩老没拦着他俩,只是嘱咐他俩不要走得太远,并把搜救队里唯一的一只长管猎枪交给了老猫。
老猫和涛子兴冲冲地端着枪走了,其实我也想去,只是疲惫的身躯让我站都不想站起来。
我们继续吃饭,韩老断断续续地安排着明天的行程,沈姐对我们说沙漠里的活物并不多,尤其是在这种荒地,老猫他们如果运气好的话也许能打到塔里木兔。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远处先后传来两声枪响,估计老猫和涛子有收获了。
果然,不到烧一壶热水的工夫,老猫和涛子就兴冲冲地回来了,老猫扛着猎枪走在前面,涛子则兴奋地跟在老猫身后,我看到涛子的左右手上都晃晃悠悠地拎着东西。
“今儿晚上能开荤尝尝沙漠里的野味了。”涛子大笑着把手上的猎物扔到火堆旁边,溅起一阵沙尘和火星儿,他搓了搓手,表情颇为满意。
此时我看清了涛子扔在地上的猎物,两个猎物身上各有一个血窟窿,看来已经死透了,其中一个是一只兔子,估计就是沈姐所说的塔里木兔,而另一只,好像是只大猫。
沈姐似乎对动物颇为感兴趣,她凑过去看了看,突然指着那个大猫惊叫道:“天,这,这是猞猁啊,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你们也敢打?”
涛子没有理会沈姐,一脸兴奋地跟我们讲述着打猎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