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杨乐和耿天将棺材放在正堂,周小雨拍拍手说,“这里还不错,我们暂时住下,再想办法!”“住下?”我一听这个决定,立刻跳出来反对,这间屋子有问题,绝对有问题!身处这屋中,我无时无刻不感觉到后背发麻,环顾这黑暗腐朽的正堂,我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窥探着我们!
“我知道这屋子有些古怪,可总比咱们陪着一副棺材淋雨强吧!”周小雨自信的说。我不知道这个出身来历都很神秘的女人究竟哪里来的这份自信。
不过她是队长,秉乘服从命令为军人天职的这一信条,我选择了妥协。
由于当初姜上校的千叮万嘱,我们只能在正堂陪着这副棺材睡觉!这东西要是真丢了,估计我们几个真得上军事法庭然后枪毙一百回!
“放心,没事的!”丁宁躺在我身边安慰我。我们一行五人,为了防止突发事件带来的损失,周小雨将队伍分成五个小队,从十点开始每个小队值夜两小时。我抽到了午夜十二点至凌晨两点,在我之后是周小雨和丁宁,由于耿天一路上负责开车本就非常辛苦,所以值夜没有安排他。
我躺在地上,双手枕在脑后无论如何也睡不着。杨乐坐在正堂门口,一支接一支的抽着烟,这一刻,我的世界中只有浓郁的烟味和门外的雷雨声。
第八章午夜埙声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有人叫我的名字,睁开眼睛一看,是杨乐。杨乐不满的看着我说,“怎么搞的,叫你半天没反应,该你了!”
我看了看表,已经午夜十二点了。我囫囵的爬起来,坐到门口继续杨乐没有完成的工作,同时也从包里掏出烟,烤干之后点上。其实不为了抽烟,只是觉得手里面夹个东西,心里踏实。
很快,杨乐轻微的鼾声传来。看来他已经睡着了,天地间仿佛只剩下我一个人,安静得有些可怕,雨声对我来说已经不再刺耳,或许是因为我早已习惯,当你习惯某些东西之后就很容易忽略掉它得存在,所以我的世界异常的安静!
时间随着香烟的燃尽点燃,燃尽点燃,周而复始中逐渐流逝。
我在捻灭手中最后一支香烟后,不经意的一抬头,发现正堂右边的偏房中竟然亮着灯!这不是一间废弃很久的空宅吗?怎么会有灯光?
当时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拍掉屁股上的灰尘穿过布满蜘蛛网的回廊一步步向亮着灯的偏房靠近。越是靠近,我就感觉空气中的温度低了几分。我没来由的哆嗦几下,坚定信念之后继续前进。
胸口的佛珠已经发出警告,甚至已经用抖动告诉我必须停止前进。可是我顾不了那么多,从上货车开始,我就一直被什么东西缠住,我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来一个了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下定决心之后,我的步伐越加坚定,这是我有生以来最勇敢的一次。当我走到偏房窗户外时,我停下了脚步,我隐约听到房中有乐声传出。
声音悠扬绵长,似在诉说着心中剪不断理还乱的恩怨情仇。那是多么熟悉的声音,那是我家乡老一辈民间艺人手手相传的技艺——埙。
我抬起头,透过两扇门之间的缝隙向屋内望去,屋中点着古老的煤油灯,灯光下一个男人背对着我双手拿埙,尽情吹奏,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情感完全融入着埙声中。
埙声带着男主人的情感,沉寂而悠扬,抑扬顿挫中却又包含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复杂情绪透过我的皮肤,我的感官,直接触摸到我的心中。
透过缝隙,我发现原来房中不止男人一个人,在在看不见的地方还有一个人,煤油灯将她的身影印在墙上。那是一个女人,即使通过影子我依旧能够感受到她的屙娜多姿,她的百转千回。
她随着男人的埙声翩翩起舞,将自己的一切完全融入到这舞蹈中,仿佛舞蹈就是她的宿命,就代表着她的生命。
这一刻,躲在屋外门缝外的我竟然痴了。太美了,无论是埙声还是舞蹈都美伦美幻,让我深深沉迷其中。
忽然,埙声戛然而止,那个吹埙的男人突然回头目光冰冷的盯着门,不!应该说是盯着门缝外的我!
我也在这时看清楚了那个男人的脸,他便是我们在前往小王村途中捎的那个前往黄泉巷的男人!他怎么会在这里?依旧是一身白衣一尘不染。
他忽然对着我咧嘴一笑,笑容中颇有些得意。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一哆嗦,本要后退不想脚下绊祘,直接摔进屋里。
直到这时我才看清楚,原来屋中始终只有男人一个人,而刚才那个与他伴舞的女子……是一个影子!一个孤零零的影子,影子倒影在墙上,可屋中却找不到影子的主人!
而更让我感到害怕的是,在煤油灯的光亮下,我并没有发现那个男人的影子,他是鬼!
“你……你怎么……怎么会是你!”我语无伦次的问。男人木讷而诡异的一笑,那如指甲划过玻璃的声音再次响起,“这里是我家,黄泉巷!你们终究是来了!”
男人话音未落,屋内便响起低沉幽怨的哭泣声,这声音我很熟悉,是那个女人,那个无头女鬼!我抬头一看,墙壁上,那个诡异的影子确实没有头!而她的身体不停的抖动似在抽泣……
当我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在院中,被绑在一根巨大的木桩上,我的身边是我的战友,周小雨,丁宁,杨乐。他们和我一样,被绑在木桩上。却唯独没有耿天的影子!
此时雨已经停歇,耐不住寂寞的夜蝉正在低声啼哭。
我们的面前燃烧着一蔟巨大的篝火,几个赤裸着上身的扎着草裙的男子正围着篝火跳着奇怪的舞蹈。
篝火的旁边,我们的面前摆放着那口奇异的玻璃棺材。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低声嘀咕着,在我身旁的周小雨说,“别怕,这是梦,真实的梦境,我们都在梦中!”“都怪我们不小心,着了道!这下麻烦了!”丁宁沮丧的说。
丁宁和周小雨的话弄得我头昏眼花,这都是哪儿跟哪儿?什么梦啊,真实啊,真实的梦啊!我根本就没有听说过!
看我不解,周小雨解释说,“这是九黎一族失传千年的巫术,最初这种巫术被巫师用以和神灵沟通,直到两千多年前,九黎一族出现了一位鬼才,将这种巫术改良之后用在敌人身上,将敌人拉入自己的梦中,将其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死!”
“哈哈哈,想不到现在还有人能够说出梦魇术的来历,真是让我惊讶!”那个神秘的男人款款而来,跟着他的还有那个无头女鬼!
当这个男人出现的时候,我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我忙呼喊丁宁,“快想办法啊!”“激动个屁,要是有办法我还会被捆在这里?!”丁宁瞪了我一眼。
周小雨之后的话无疑给我们大家泼了一盆冷水,“没用的,梦境的变化由造梦者控制,他只需要一个念头,我们便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