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接第七十一章

小薇摇摇头：“我只听说过坟墓会提前建造，因为工期太长，很多人在年老之时，会有所堤防，而灵位，即便也是提前做，也会在人死之后才会设立吧。”

老六应道：“如果那人快死了，或者短期内死定了，也有可能会把灵位先供奉起来。”

“你刚才还说这座破屋几年都没有打开过，那又怎么提前供奉。”小薇来回把玩着手上的木牌。

“我也想不通。”老六皱皱眉头，“我们根本不了解村里的风俗。”

很多地方独有的风俗，要是用普通的角度去看，估计再过半天也理不出个头绪。我回头看看屋外：“不用多想，张乞山又不是张屹，就算张屹，也不过是个巧合，不用太在意。我想问的是，你们有没有见到那个凹脸……”

“半个鬼影也没有，我刚到门外就知道没有。也许是大龙胡扯的，也许只是山村里相传的传说，在年代上有出入。大龙讲述的时候，有声有色，如同亲眼看到一般，完全上他的当。”老六出口气，“那把铁锁锈迹斑斑，少说也有四五年没有打开过，也不用钥匙，让我稍稍用力折成两断。真有大龙提到的人，他再怎么缺鼻子少眼睛，只要是个人，总是要吃饭的。”

虽然进出不一定要通过门，但老六的结论和我进来时的印象相应证，从屋里的布局判断，也不像是有人长期居住。作为祠堂的话，村民们平日不敢走近似乎也说得过去，毕竟是恭敬之地，身份地位低的人怕是一辈子也别想走进半步。可既然是他们的祠堂，我们作为外人留在里面，还看来看去，自然是大大的不妥。万一被人发现，用脚趾头也能料到会惹来天大的麻烦。

“我们不如快点回去，再看也看不出花样。”我急忙催促。

老六迟疑着：“嗯，我们走。”

小薇晃晃牌子：“我要带回去留个纪念……”

“留你个头。”老六说着伸手去抓，不料小薇却牟足力气。

两人一来一回，灵位忽地跳出来，飞似的掉向地面。我下意识地一弯腰，把它抄在手里，动作之快把自己也吓一跳。更让我心惊的是触感，手心里很沉重，显然不是木头。那种向皮肤里钻的阴冷，更接近于是骨头。老六接过去，小心地摆在最后的位置，那副英朗的表情里含着少有的郑重。

“你们小气。”小薇吐吐舌头，灵巧地往外走。

我们一前一后退到屋外，反身关上门，盯着门把上的破锁有点头痛。要想把它伪装上去，尽量在几米之外看不出动过手脚，也算个不小的麻烦。老六和我来回折腾几分钟，才勉强看得过去，拔腿向小薇追去。跑出百来米，又看一眼破旧的木屋，有许多细丝般的光亮从遍布墙体的缝隙里透出来，仿佛是龟裂的灯罩。

“我又有个问题。”我想拉住老六，“油灯是你点的吧，我们回去吃灭它。”

老六回道：“走，别管它，不是我点的。”

“不是你点的，那是不是有其他的人……”我一阵惊讶，看来是我们大意。

“不是，在我们进去之前，它就是亮的，只不过很暗。”老六沉声解释，“它叫做长明灯，也有人称它守灵灯。灯座里面的油采用成十上百种原料，加以特殊的工艺炼制，小小的一盅就可以长年累月地燃烧。没有人的时候，它很暗很暗，只要有人在附近走动，它一旦吸足人气，立即会跳出火焰来，想来是有某种元素在起作用。可惜如今配方近乎失传，市面上已极少能见到。”

我回头看看，那些光线果然隐去很多，已几乎消融在夜色里。听来如此玄乎，胡伯在的话，一定会千方百计地弄点回去研究。我们加速往前赶，一直到临近小薇的屋子，才追上她。再一同打开门，差点踩到躺在门口，呼呼大睡的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