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秋后的某个黄昏,由于全市电力系统维护,我们不用上晚自习,一个个的背着书包放学,大宙为了跟雪儿套近乎,于是拉上了要回家打球的我,约上自己的女神,一行三人步行去太子河公园游玩。其实太子河公园也没什么玩的,毕竟大家都是本市出生的人,打小就经常在太子河畔溜达,即使后期修建了公园,也就是多了一些老头老太太健身的器材,又或者沿河修了一些栏杆,多种了一些树木花草罢了。沿途听着大宙那没屁挤屁的说一些一点都不好笑的笑话,我无奈到了极点,没办法啊电灯泡就是悲哀。
我们三个人在河沿溜达了两个来回,实在无聊,雪儿就提议去太子河管桥那边看看,所谓管桥就是由若干水泥管沉到河流的浅滩处,上面铺上一层玉石板所搭建出来的简易的桥。之所以好奇是因为管桥每年都会死人,在我们当地也见怪不怪了,一直到最近管桥被拆了,在原来的基础上,修建了一座‘麦当劳’大桥(M外型)。
说道管桥死人的事情,千奇百怪的。以下挑几种流传比较广泛的说法,来简单叙述一下。传闻一:每年都有以前淹死的水鬼需要投胎,但水鬼走了就必须要有新的鬼顶替他的位置,来治理河内的水族动物,所以当水鬼服役期满以后,就会找个合适的时间,在管桥上面拉顶替自己的人淹死,自己好能够再次投胎;传闻二:文丨革丨时期,许多黑五类,坏分子以及一些地主的后代,被武斗派强行拉到太子河畔处死,导致这些冤魂既无法当鬼也不能够投胎,所以每当特定的时刻,这些冤魂就会来到管桥上面寻找活人报仇;传闻三:管桥的材质是文丨革丨时期墓碑建造的,里面有太多的怨念,当怨念在某时刻达到顶峰后,就会让桥上行走的那些体质弱的人产生幻觉,然后落水溺亡;传闻四:大多数人晕水,晕水的意思就是,看着流淌的水时间久了发晕,因为管桥很长,而且桥面不高又没有护栏,涨水时流淌下来的水时常会没掉桥体,人走在水面上,走着走着不是晕了就是走偏,然后掉下管桥淹死。
综上所述,管桥就被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所以雪儿提出去那里走走,也是人之常情,于是我们三人便开始步行往管桥走去。天当时已经蒙蒙黑了,周围的路灯已经全部亮了起来,就在快到管桥的时候,我的感觉越发的不好起来,胸口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一样,几乎喘不上来气。而那俩人却很正常,依然甩开大步往前走,“等一下。”我蹲下并拉住大宙的衣服,“次奥,你要拉肚子啊?”大宙整出这么一句,“不舒服,咱回去吧。”我觉得身体开始发冷,就如同三九天**站在外面,西北风吹在你身上的那种的冷。“你要真憋不住了,我跟雪儿等你会儿。”大宙怕我走了以后,雪儿也跟着回家,赶紧开始扯淡。雪儿倒是满不在乎的继续往前走,好像我们俩是空气一般。大宙一看就急了,也不管我的死活,拉起我就开始追雪儿去了。
就在大宙拽我撵雪儿的时候,我开始出现幻觉了,周围的景象开始变化起来,四周的栏杆,树木花草都发生了变化,天色倒是跟现在一样黑蒙蒙的,不过不见了路灯。忽然十几个跟我年纪相仿的半大孩子从我身边走过,一色穿着一身的绿军装,胳膊上面还系着块红布,红布上面写了些东西,由于天色太暗,写的字看的不是很清楚。通过阅读的某些资料,我推断这绝对是文ge时期红wei兵的打扮,不过奇怪的是他们有些人手里拿的棍棒,有些人拿的砍刀,其中一个还拿了把老式的大号沙粒枪,所有人闲着的手上都牵着根绳子,往后面看去,是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几个人,我想走过去看看,问题身体却跟定住了一般,而且也说不出话来,只能把眼睛瞪大,看着身边发生的一切。仔细的数了数被捆的人数,一共是七个人,第一个是满头白发的老头,身后是个头发斑白的老太太,随后依次是一个四十左右岁的中年人,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一个跟我年纪相仿的女孩,一男一女两个不满十岁孩子。虽然年纪不同,但相同的是几乎所有被绑着的人,不但神情都很恐惧,而且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伤痕,嘴里也都被塞上了东西,几乎都是被拽着往前走。
当看到管桥以后,前面的那群孩子显得异常的兴奋,“快点走。”那个拿沙粒枪的红wei兵对身后的人群喊道,后面的几个红wei兵也随之抓紧了绳子使劲的往桥边拽,因为拽得很突然,走在第一位的那个老头被带了个狗啃屎,老人身后的人也停下了脚步,心疼的看着老头。“你个资本家反X命还想临阵逃跑怎么滴?”前面迅速的跑过来几个红wei兵,不由分说的拿起手里的家伙,冲着老人就是一顿乱揍。老人的后背马上变得鲜红,由于脸部朝下,老人痛苦的声音显得不大。我真想冲上前去揍丫狗日的,但苦于身体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切的发生。当这群红wei兵发现老人真的爬不起来的时候,参与打人的红wei兵中,出来两个人将老人架了起来,“看什么看,你们这群坏分子,黑五类,还不接受人民的教育,等待你们的将是party和人民的审判。”边说边架着老头往桥边走,其余被绑着的人则默默的低下头跟在老头的身后。
待续
2013-04-10 19:57:26
第十七章 高中 太子河畔黄泉路上(下)
等所有的人都来到了管桥前面,红wei兵们将这些人一字排开,并要求对方面朝太子河跪下。“张某某,你作为大地主资本家、右.派的坏分子,你到底认不认罪?”拿枪的红wei兵对刚刚被打的老头问道,老人一声不吭的“噗通”向前倒了下去,可能是刚才受伤太重了,再加上年纪偏大,老人支撑不住,“好,他已经认罪了。”拿枪的红wei兵将枪塞给了身边一个身材矮小的红wei兵手里,“你小子平日里就跟这些黑.五类坏分子纠缠不清,今天是你戴罪立功的时候了。”说完冲矮个子的小孩甩了甩头,那个孩子估计是吓坏了,双手哆哆嗦嗦的捧着枪不敢动弹。“你个废物。”递枪的红wei兵握住矮个子抓枪的手,将他的另一只手扣到扳机,对准地上老头的脑袋就是一枪,“轰”的一声,老头的脑浆撒了一地,而老头身边的其他人挣扎着要站起来,被后面其他的红wei兵给强行按住,拿枪的那小孩吓得“哇”的一声就哭了,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坏分子张某某已经接受了人们的制.裁,而且他已经代表你们认罪了,伟大的X命小将们,冲啊。”真正开枪的刽子手不顾地上吓瘫了的同伴,对剩下的红wei兵下达了罪恶的命令。也许是受到了血腥的刺激,有几个年纪偏大点的红wei兵,操起手中的武器没头没脑的冲跪着的人群就抡了下去,短短几分钟内,除了年轻的女孩和剩下的那两个孩子,其余的人都死于非命。五具尸体并排躺在了河畔上,鲜血成股的留到了太子河内。也许是同龄的关系,在年轻女孩和两个孩子身后的小红wei兵只是象征性的踢了几脚,或者用刀背磕了对方后背几下,并未下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