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以后,带我玩的大孩子们要去钓鱼,于是就带着我,有拎着铁锹的,有拎着炉钩子的,还有拿着钢筋棍的,开始遍地挖蚯蚓,挖了半天,都没凑满一罐头瓶子,我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了那天晚上遇到的那个白影,于是我提议让大家去那井盖附近,说井盖下面蚯蚓一定多。我的提议马上被采纳,因为其中好几个孩子都说自己的父亲,也曾经在下水道的土里,挖出过不少钓鱼用的蚯蚓。咱们七八个孩子就去了我说的那个井盖附近,那是个圆形的井盖,上面有俩不大的窟窿,于是大一点的孩子就用炉钩子探进去,几个人合力把井盖子给掀出来了。一掀开,一股臭气迎面扑来,给我们几个恶心的都快吐了,不过那个时代的孩子都很执着,其中一个年纪大一些的,用小背心捂着鼻子,爬下去,用铁锹开挖,准备挖开土地,找蚯蚓。铁锹捅了几下,都没挖开,那大孩子怒了,使劲往下面插了下去,就听“噗”的一声,“坏了,我给管道干漏了。”那大孩子有些慌张的说,“没事儿,要是真干坏了,大不了我找我爸给修上。”另一个孩子怕他不挖,给他鼓气的说道,那大孩子定了定神,准备继续挖,可铁锹却像固定住了一样,怎么也拔不出来了,“妈了个巴子的(那时候骂人词汇就那么几句,特别匮乏),别(四声)住了!”“我帮你。”说完又下来一个大孩子,俩人使劲那么一翻,一具尸体出来了。“哎呀妈呀”“救命啊”当时我记得哭爹喊娘的至少两三个,喊救命的至少二个,吓尿的一个,吓哭俩,就我比较冷静,一声不吭的慢慢往家竞走。
派出所接到任务后马上出警,并把我们这群孩子集中起来,逐一问话。平日里挺威风的那几个孩子,见到pol.ice全打怵,基本一问三不知,更有甚者居然哭了,我怕说多了pol.ice以后烦我,也用不知道回答(嘿嘿)。当时围观的群众特多,我能感觉到一双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尸体,我的眼睛顺着感觉走,最后停在一个年轻人的身上,这年轻人我认识,是另一趟房某家的孩子,当时大概26.7岁,没考上高中,就一直在家呆着,平日里总跟几个小青年聚一起喝酒,但印象中他话特别少,甚至我都想不起来跟他打过招呼。pol.ice在我们这群小孩身上也发现不了什么线索,就让家长们带我们回家了。临走的时候,我特意看了一眼尸体,基本可以确定就是我见到的那个白影,因为那满头的大卷和那的确良面料的裤子,我记得特清楚。不过这事儿不能跟家长说,怕挨打。
大约一个月以后,案件侦破(真心喜欢那个时代的pol.ice叔叔),犯人就是我当时注意的那小青年。事发经过是这小子跟死者处对象,后来死者因为这小子没工作,家里还没本事,就一直不同意也不拒绝,这小子认为有戏就继续发展,直到死者另外攀了高枝儿后跟他摊牌,这小子接受不了,就掐死了被害人,然后把尸体藏家中地窖里了,晚上趁没人就给扔井下了。那小子最后说这么段话:“我就一直不明白,既然开始都同意跟我处对象了,我什么样人,家什么条件她也都没反对,为什么说变就变呢,我和我家对她那是真好,含嘴里怕化了,捧手里怕冻着,平日里好东西都舍不得吃,都给她留着,我妈把自己的戒指都给她了,她还是不冷不热的,她想干什么?说我没工作,我明年就去我爸工厂上班,说我没学历,我也报大专函授班了,说白了不就是嫌穷爱富吗?我就是没问出来,她到底跟哪个有钱的男的了,我要是问出来,我连那人一起杀了,不就是脑袋钻眼吗,杀一个是杀,杀俩也是杀,打我准备动手那天起,我就认了!”
事件到此告一段落,在我边回忆边写的时候,就一直琢磨,这样的事情自古到今,几乎总在循环的发生,情节也都差不多,这到底是人性的悲哀还是社会的悲哀呢?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2013-04-10 19:47:19
第七章 小学 死相
道教里面一直有一种说法,但凡有法力之人,法力更上一层楼之前,都要大病一场,貌似得病在道教来说是一种精进的要件,更有甚者某些典籍指出,黄大仙在未羽化之前,也是害了一场大病,病愈以后方能炼出成仙的丹药,而淮南王刘安更是在大病以后,方才炼丹成功,流传到现在的成语----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写的就是这个人。
我未得道,更未成仙,不过后来的事情应该是跟这场病有关,那是在我小学四年级刚开学的时候,我得了一场大病----起水痘。前文提到,我小学老师那叫一魂淡,所以我特不喜欢上学,往往找各种理由装病,装病的时间久了,老师和家长都看不下去了,导致很多装病的理由会被家长一眼识破,所以这次刚起水痘的时候,我说自己难受,老妈看了我一眼,二话没说,打发我老爹送我上学;哎!撒谎的孩子让狼吃啊。
恰巧当时侯老师家的垃圾篓坏了,而我父亲在金属结构厂工作,看到父亲送我上学,老师就暗示让父亲给她打一个白钢的垃圾篓,老爷子含糊的答应了。因为发烧,当日我一直处在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侯老师因为垃圾篓的缘故,当日也挺照顾我的,即使我回答不上来问题,也没找我麻烦。
第二日,我早晨起来就开始发烧,身上出现了很多小水泡,父母有些慌,就找来邻居里年纪大一些的人给看看,看完的结论是起水痘了,无奈下母亲去给我请假,我那班主任知道起水痘需要很久才能康复,为了她一己私利,居然编造了我最近学习成绩下降,上课不认真听讲等诸多理由,希望我能带病上课,说穿了不过是怕答应给她的东西因病到不了手罢了。老妈被老师连哄带吓的说法给搞昏了头,回到家就把我送到学校继续上课去了,我现在还能记得那是秋天,我身上一阵阵的发冷,那是一种从骨头缝里往外的冷,课间操的时候,我请假,老师不同意,我只好跟其他同学一起做操,这也是导致我现在迎风流泪的最主要原因。期间老师也摸过我额头,从她的眼神里我看出了她也很害怕,毕竟我额头滚烫滚烫的,又不能吃药,但她在欲望和良知之间,依然选择了欲望。
就这样,我坚持到了第四天,开始爆发全校规模的起水痘,校长,大队辅导员,各年级组长都开始寻找源头,终于排查到我了。经学校研究决定,大家一致认为,我必须回家,这时候侯老师站起来,细数了我很多毛病,最后扔下一句话,这孩子可是班里的好苗子,成绩一直是年级前三名,要是因病休息,导致成绩下降,她可不负责。还是那句话,她要的东西我老爷子还没给送呢,现在放回去,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嘛。我真心受不了了,“我在期末考试的时候回来,如果我考不到前三名,我立刻卷铺盖卷回家,我不念了。”可能是我年纪大了,思想也成熟了,我第一次站出来与她叫板。我现在回想起侯老师当时的眼神,我都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