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那方脸道士已有动作,手中的筷子在当的一声在碗沿上一敲,碗中的面汤溅起几滴汤汁,落在诡异女子的长舌上。
方脸道士随即放下筷子,仍是低头吃面的姿势,双手食指指肚按在一起,横成一字形,低声喝道:“疾!”
只见溅在诡异女子长舌上的面汤刺啦一声像热油沸水一般冒起一股白烟,诡异女子吃痛,长舌吸溜一声回到嘴里,慢慢地坐了回去。
杨花花此时方知晓,与自己同桌的两个道士,还有那个不知是人是鬼的诡异女子都不是泛泛之辈,也突然明白方才看到对面白瘦道士突然变成诡异女子的模样,必定是这女子弄了什么障眼法。
此刻心中对那白瘦少年道士不禁有了一丝感激之意,抬头朝白瘦道士微微一笑,哪知他正好一个眼神看见她这分笑意,顿时欣喜若狂,一口面汤在口中没咽下,突然呛到,连连咳嗽。
杨花花扑哧一笑,心想:“方才你提醒我免遭这鬼女的害,现在看我自己怎么对付她!”桌下手指轻弹,一道五彩烟雾冒出,沿着诡异女子两腿缠绕盘旋而上。
只见诡异女子咕咕一声,像是笑了起来,再看那烟雾竟沿着她的身子飞至桌面,丝丝缕缕飞向她的面门。霎时间就像蛇入草丛泥牛入海,再无半点消息。
花鬼之毒竟被她吸了进去!
杨花花大惊,凡是经花鬼之毒的人,无不惨叫连连,非死即伤,而身边这诡异女子竟然若无其事地将毒吸了进去。
这时,对面的白瘦道士却失了仪态,手中的筷子吧嗒一声掉在桌上,两眼直直地看着杨花花,张开嘴巴嘿嘿笑着,一道涎水从嘴角挂了下来。
旁边方脸道士大惊,瞪了杨花花一眼,抓起桌上一个茶壶猛吸一口,朝白瘦道士脸上噗的一声喷了过去,右手手指翻转,掐了一个手印,在白瘦道士额头一戳,喝道:“迅!”
白瘦道士猛地惊醒过来,茫然看着方脸道士,忽然感觉自己失态,忙伸手擦掉口角涎水,满脸的懊丧,几乎要哭了出来的样子。
方脸道士恨恨地盯着杨花花,像是在说:“我们救了你,你竟然对我们下毒手!”
杨花花自然无心害那白瘦道士,放出花鬼之毒只是为了对付诡异女子,可是白瘦道士却好似被杨花花吸引,花鬼之毒竟被他吸去一些。
此时更让杨花花讶异的是,花鬼之毒被方脸道士一口水喷出去,竟然对白瘦道士没有丝毫的伤害,心想这两个道士是什么来头?竟然如此厉害!
杨花花脸上顿时现出歉疚的神色,道:“这个……对不住了,刚才并不是对你的……”
话音未落,白瘦道士忙双手乱摇,道:“姑娘不需客气,这个……这个……能与姑娘同桌吃饭,那是在下的荣幸,千万别说对不住……这个……荣幸之至,荣幸之至啊……在下是龙虎山天师府的楚狂儿,这位是我的师弟秦朴儿……这个……我方才说什么来着……哦,还没自我介绍……我是龙虎山的……哎?好像说过了呢……”只见他满脸通红,像是喝醉了酒一般,虽然语无伦次,声音却仍是温文尔雅很是好听。
旁边相貌极其普通的少年道士秦朴儿见师兄如此,不禁大为汗颜,心想:“这位师兄平日都是温文尔雅不苟言笑的,今天看见这苗疆女子,竟然如此失态,这是怎么了?难道是中了她们的‘情爱蛊’了?”
杨花花被楚狂儿的样子逗乐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看见她笑得如梨花带雨海棠凝露,楚狂儿越发手足无措,额头都冒出汗来。
螺蛳站在远处,对朱蓉道:“原来这两个小道士一个叫楚狂儿,一个叫秦朴儿,是天师府的人。难道……那日对路人施了符咒扮成鲁大官人的,就是他们?”
朱蓉恍若不闻,两只眼睛远远地紧盯着这一桌上的四个人。
忽听那诡异女子咕咕一声怪笑,手按前胸连连喘粗气,继而又声嘶力竭地喘了起来,好似快要断气一般,杨花花看了楚狂儿一眼,眼中尽是疑惑,不知这诡异女子又要捣什么鬼。
诡异女子喘了一会儿,杨花花看不下去,道:“你喝口面汤压一压吧……”话音未落,诡异女子咔咔咔地连声咳嗽起来,咳在桌面上斑斑点点尽是鲜血,杨花花、楚狂儿、秦朴儿大为惊异,又见诡异女子噗噗噗地吐了起来,桌面上霎时布满一层白花花的密密麻麻缓缓蠕动的虫子,有几只白虫落在三人的碗里,嗤嗤几声化作几道白烟。
秦朴儿大叫:“师兄,是腐骨蛆,赶快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