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我们专挑那种白色的螺採。我们当时才上初中,没钱买潜水镜全靠肉眼在水里看。海水有杂质,看不清楚不说,还容易疼。就算条件如此恶劣,也阻止不了吃货的步伐。也没有氧气瓶,这意味着我们每潜入水里一次隔一分钟就要潜上来换气。
然而,就在我潜上水面换气的时候,突然有东西拉住我的脚。当时我已经憋得大脑缺氧了,被这么一拽,吓得够呛,在水里缠住脚可不是开玩笑的。扭头一看,伊娘个基的,竟然是阿蒙那混蛋笑嘻嘻地拉住我的脚。我愤怒的握拳做一个殴打的姿势,他才放手迅速游走。
我蹬了两下冒出水面,狠狠地吸了两口气。靠着礁石破口大骂。“阿蒙,伊娘个基啊!伊妹个基啊!”骂了一会,阿蒙从水里冒出来,他瞪着我道:“伊娘啊,你骂老个子做咪?”“伊娘,你在水里拉我脚!”“老个子哪有拉你的脚。”阿蒙否认道。“伊娘啊,还不承认,明明就是你,害我喝了两口水。”海水喝下去很难受,是苦的。“神经病,我没拉你的脚。”阿蒙说着又潜回水里去了。
“不是你拉是谁拉哦!伊娘。”说着我也潜下水。小伙伴们爱作怪是常有的事情,你弄我一下,我搞他一下,骂骂咧咧的就过去了。可是,这早死仔还没闹够,我刚潜下又来拉住我的左脚。我看也不看翻身就朝他踹了一脚,可惜没踹中。当我看到眼前拽住我脚的不是阿蒙,而是阿永的时候,我气得牙根痒痒。这帮混蛋,一个个轮着来整我是不?我假装溺水,疯狂的扑水。阿永脸色一变,放开了我的脚。我立马潜上水面,呼了一大口气,迅速潜回水里。水里有三个白花花的小屁股,我在辨别哪个是阿永。
阿永屁股上有块青色胎记,很好辨认。我游过去以其人之道还以其人之身,拉住阿永的一只脚不放。阿永扭过头惊恐地看着我,死命用脚踹我。我觉得恶作剧也差不多了,就放开手。赶紧游走,怕阿永追过来打我。我游回刚刚的位置,准备潜上去换气,脚又被人拉住了。
我低头一看,是阿永。这家伙怎么这么快又追来了?可是我这口气已经憋很久了,我必须要换气。我指指自己的嘴巴意思我要换气了,可是阿永竟然笑嘻嘻的不放手。我挣扎了两下没挣开,我已经快憋不住了。本能反应不是去打他,而是要拼命往上钻,希望能把他也带上来。
然而,根本就拉不上去。没有气的时候真的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出来的,当时要是给我把刀,估计我会把阿永给杀了。当时我心里已经有了这样的念头。可想而知,我当时的心情已经愤怒到极点了。我用手伸出水面,疯狂的扑打。难道这小子看不出来我要溺水了吗?我咽下了几口水,眼看就要不行了。忽然后背有人一顶,把我托了起来。紧接着,脚下一送,我看到阿永放开手,迅速游开。
我浮出水面,听到耳边阿蒙在讲话:“不要动,不要动。”原来是阿蒙托住我。我没敢动,任由阿蒙把我托到礁石旁,他抓住我的手,引导我抠住礁石。我大口大口的呼气,刚刚的事情回想起来一阵后怕。我跟阿蒙说,我们赶紧回去。说完,我就爬上海龟石,躺在石头上喘气。
阿蒙也跟着上来,他紧张的看着我说:“怎么啦?腿抽筋了吗?”“不是,你赶紧叫阿永和阿发上来。”我急道。“干嘛了?”阿蒙疑惑道。“赶紧叫。”我加重语气。刚刚在水里,阿永拉住我的脚,他逃跑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些不想看到的东西。
阿蒙看我的模样不像开玩笑,就朝水里扔海螺。没一会,阿永同阿发也上来。他们俩一上来就问阿蒙怎么回事,阿蒙指指我说:“小幺差点溺水,我把他捞上来了。”“没事了吧?”阿发蹲下来问我。阿永站在一旁,满脸内疚的看着我。
“没事,把螺装一装,咱们回去吧。”我坐起来,此时唯一的念头就是赶紧回去,有多快跑多快,远离这个海龟石,以后再也不来这个鬼地方。当然,海螺还是要带走。吃货真是要吃不要命啊。
“要不要再歇一会?”阿蒙关心问道。
“不用了,咱们回去吧?”我的声音又点颤抖,我自己都听出来了。为了让他们安心,我已经在强烈控制自己的内心。
“好吧,咱们装起来吧。”阿蒙同阿永将海螺装在麻袋里,吹胀两条摩托车内胎,将海螺放到内胎上。还好,没有沉。
我们刚准备下水往回游,突然之间阿发大声喊道:“你们快看前面。”
我们抬起来,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知什么时候,前面的海域的天空黑沉沉被一片乌云盖住。闪电在击打云层,紧接着,我们就听到了雷鸣声。
我们几个,瞬间就懵了。看着眼前的景象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