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画中人
这件事大概发生在我七岁以前,那时候我还没有上学,而且由于影响比较广,所以印象
十分深刻。现在回想起来往往不寒而栗,仿佛又置身于那股恐怖的气氛当中,压抑得让
人发疯。
我村是一个小村庄,几十户人家都是本姓人。村的中央有个大祠堂,里面供奉祖先灵位
。若是有老人过世也是在那里停灵,办法事。逢年过节我们都要去祭拜先人,而我们小
孩子是最怕进去祠堂,因为这个地方是小孩子心中的鬼屋。恐怖的根源。
我胆子比同龄人比较大,其实是脾气比较倔,人家一激,我就受不了,硬着头皮上,所
以也进去过好几回。那地方,确实令人感到不舒服。不管白天黑夜,都是阴沉沉的。一
盏30瓦的小灯泡悬挂在屋顶,风大的时候吹着灯泡来回晃动。先祖的灵位随着灯光一闪
一现,怪骇人的。还有一点,是我认为最恐怖的地方,起初我以为是心里作祟,但是后
来我问过不少进去的人,他们都承认,进去里面之后确实感到一丝丝的凉意。
大祠堂除了供奉先祖灵位之外,还有一幅让人无从得知的画。这幅画据说有祠堂的时候
就已经存在,但是这幅画的来历却没有人知道。
画挂在祠堂的右侧,并装有香炉供奉,显然此画并非简单的装饰品。
大家都知道是画,但是却没有人见过此画画的是山水还是人物。因为画一直被块红布包
裹起来。据老一辈的人说他们曾经见过,画的是一位美丽的女子。
族里规定,祠堂里的任何东西都不能触碰,除非天灾或者祠堂翻建,否则是会触犯先人
。农村人思想比较封建,牢记祖训,谁也没有动过歪念头。
当然,小孩子可不管这个。因为我就偷偷看过那幅画。
那时候不懂事,与小伙伴打赌,我偷偷进去祠堂偷看画,出来之后他输我两根冰棍。我
承认我是个吃货,吃货也是无敌的。于是,一天中午,趁没人的时候,我偷偷溜进祠堂
,心怀恐惧地掀开红布。
果然,老人的话没错,靠着微弱的灯光,我还是清楚的看见画中美丽的女子。不过老人
有一点没有说,这个美丽的女子是古代人的装扮。小屁孩哪懂得欣赏什么画,就觉得画
里的人挺漂亮的,便随口说了句:“好漂亮哦。”
黑暗中我似乎听见扑哧一声笑,不过也没有太在意。这个时候我想着的是出去之后找小
伙伴要冰棍。
之后,这幅画在我心中也就淡去了。直到后来,我三叔家发生了一件事。
那个年代基本上家家户户都会在门前后院围个猪圈养几头猪。我三叔是个读过几年书的
人,喜好钻研。对养殖务农这门手艺更是精通,除了给猪打针治病,还会阉鸡阉猪,在
我们村里算得上是无证兽医。基本上村里人家禽有点什么问题都来找他。
三叔是个怪人,三十好几了也不娶媳妇。一心都放在养殖上面,每天忙里忙外的。家里
给介绍姑娘也不肯见,后来才听我爸说,三叔年轻的时候有个定了亲的姑娘,去河边洗
衣服不幸掉水里给淹死了。从此,三叔的性格就变得鬼鬼祟祟,神神秘秘,偶尔还疯疯
癫癫一个人在屋子里说话。
事情就发生在一个夜里,但是是在天亮的时候发现的。
三叔家的五头猪全死了,而且毛全部被拔光了。不时被剔光,是被拔光的那种,光溜溜
的。除此之外,作为兽医的三叔找不着任何的伤口,起初三叔还怀疑是有人下毒并恶作
剧,但是他解剖其中的一头猪化验,发现并没有中毒的现象,五头猪就这么平白无故的
死了。
三叔家的猪平白无故死了,在村里引起一阵恐慌。大家都知道,三叔是个兽医。兽医家
的猪都死了,肯定是得了什么怪病,搞不好是猪瘟。
非正常死亡的猪,三叔也不敢宰了吃,于是和我爸用牛车拉去山里给埋了。路上三叔忽
然对我爸说:“哥,我看这不是猪瘟,但是我也说不出来是怎么一回事。”
“可能是超出你知识范围的病呢?”我爸也正担心着我家的那三头小猪。
“可能吧,我得再观察观察。”
于是,三叔一天跑七趟我家观察那三头小猪,说也奇怪,我家三头没事,隔壁家的两头
猪又诡异的死掉了。
夜里没有一丝声响,这些猪似乎就在睡梦中死去。
村里恐慌的情绪越来越严重,家家户户晚上都有人守着猪圈,但是,还是不行。打个盹
或者转个头的功夫,好好的几头猪就没了性命,而且还没有了毛。
起初大家还以为是猪瘟,但是现在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村里有怪物的消息不胫而走,村长去镇里请兽医来观察,也没能解释个一二。事情越传
越神秘,恐慌的情绪越来越大,家家户户都在求神拜佛。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
死猪的事情一再发生,村里再也没有人敢养猪。
我家的那三头小猪也没能幸免,父亲气得咬牙切齿。可是又能怎么办?大家都在静静的
等待奇迹发生。
事实上也没有奇迹的发生,倒是去县里钻研死猪病的三叔忽然带回了个年轻貌美的女子
回家。家里人非常高兴,大摆宴席,虽然这个女子是个哑巴,但是三十多的三叔还能娶
上老婆这绝对是个奇迹。在那个年代,三十几岁的人基本上注定是要打一辈子光棍了。
可是,我第一眼就觉得在哪见过这个女子,却总是想不起来。
婶婶是个好老婆,洗衣做饭样样精通,对村里人也是特别热心,帮忙干活,带小孩子,
只要你说话,她就点头应承,村里人无不喜欢这个女子。特别是炖红烧肉,那是整条村
都能闻着香。村里人都说三叔好福气,可是我爸却不这么看。
有一天,三叔和我爸在我家喝酒,我听见我爸对三叔说:“你小子得悠着点,都三十好
几的人了,可不比年轻小伙,注意点身体。”我三叔没说话,只是笑。我爸看三叔没认
真听,急道:“你看你,就这十天半个月的,脸色泛黄,腰杆也挺不直了,说话还喘上
了,有你这么拼命的吗?”
老爸的奉劝似乎没有什么用,三叔的脸色越来越差,腰杆也越来越弯,不止是我爸,村
里的人都让三叔夜里悠着点。
三叔娶媳妇的头一个月里,就好像老了十岁。头发花白,脸色青黄,弯腰驼背,说话有
气无力。
眼看三叔就要耗尽精元,我爸心里担心却没有办法,总不能不让人家夫妻同房吧。我爸
又去找婶婶,思量再三还是说不出口。
我爸是个水泥工,每天骑个二八自行车去隔壁的村镇给人砌板砖。
在老家建房子可不像现在城里人建小区房,那可是得拜土地,求宅神。要请堪舆先生定
方位,画门口,埋宅基的。
我爸中午吃饭的时候和工友说起我三叔的事情,工友让我爸找个先生看一看。我爸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