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沉,盯着巨蟒发亮的瞳眸和令人恶寒的花纹,整个人跟做梦一样。我已经没有力气跟这种庞然大物搏命了,我被困了多长时间?一天,两天,三天?一个星期?我不知道。
这地方本来就不大,巨蟒很快游了过来,情急之下,我本能的往地上一躺。这不是放弃求生,而是拼命一搏,巨蟒需要缠绕使猎物窒息,死亡,然后才会进食,如果贴地不动的话,它是无法缠绕的,只能生吞。
我用胳膊抱住了头,整个呈比较大的三角形,巨蟒吐着信子,顶了顶我的脸,聪明的决定从脚开始吞起。我屏息凝神,心脏越跳越快,暗暗祭出操控相对熟练的右手 五指。巨蟒这种生物,平时可能动作缓慢,发动攻击时爆发出来的速度和力量却是十分恐怖,我必须抓住机会,致命一击,否则极有可能葬身蛇腹。
巨蟒张开血盆大口,已经开始进食,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腿一点一点的被吞下去,我除了头皮发麻,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可是我不能挣扎,不能和地面产生空隙,否则会被紧紧缠住,最终骨头断裂,窒息而死。
我必须耐心等待,好在,这并不会产生多大痛楚。
2012-12-21 20:06:52
等到巨蟒吞到我的膝盖以上,大腿以下时,我迅速坐起,拼尽全身力气,顺者巨蟒的嘴巴边缘,狠狠的撕扯了下去,锋利成型的五爪一直割到脚底,因为动作太过生 猛,连自己的腿都划伤了。我立即把脚抽出来,连滚带爬,尽可能躲远远的,喘着粗气观察巨蟒的反应,半天,这条大虫一动不动,确认它死透了之后,我探上前跪 到地上,咬开皮肉,喝了它的血,还生吃了一部分蛇肉蛇胆,虽然整个过程充斥着恶心反胃,可是我补充了急需的两种东西,水和食物。这给我提供了攀爬的动力, 稍稍修养生息,我开始了第N次攀爬,在我以为自己爬的足够高的时候,抬头向上看,依旧毫无希望,而一失足轻则头破血流,重则断几根肋骨,再不幸就一命呜 呼,即便我的体格已异于常人,这依旧是严酷的考验。
没有悬念的,在我感觉体力已耗尽,却远远到不了洞口的时候,我识趣的开始往下攀,这样即便摔下去也不会太受伤。
在黑暗中发了会呆,感觉缓过来了,又吮了些蛇血,我准备开始第N+1次攀爬,却迟迟没有动身。因为我突然在小电视上看到一个人。
2012-12-22 20:24:54
画面不知何时已经换成了一个妙龄少女安静的俏脸,世界,我几乎要失控了,大声叫着她的名字,她好像听到了我的声音,竟然缓缓睁开了眼眸。她很漂亮,即便像 现在这样苍白倦怠,依旧很漂亮。我贴着凉冰冰的荧幕,真想钻进去,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再次证明,在这里,我为鱼肉人为刀俎,即便我再警觉,还是被放出的 不知名气体弄晕过去,醒过来,接受新的一波攻击,干尸,大型野生动物。我敢肯定,在昏迷的过程中,这里一定发生了什么,可我好像永远无法知道。除非有人想 告诉我。
世界只出现了那一次,就再没有出现过,我一直守在小电视旁,看到的却只是一些新闻,三叔的策略好像奏效了,血族统治下的永安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新气象,大家都在拷问,这里究竟在发生什么,以及我们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政府大楼还在,这说明十天的期限还没过。
可是三叔真的能炸掉它?我怀疑,这跟他口中的全盘剿灭血族好像风马牛不相及,等等,妈的,我怎么还会为这个禽兽血亲担忧呢。
2012-12-22 20:25:24
长时间的安静中,有时候,我会突然发疯,对着我以为可能会隐藏摄像头的地方破口大骂,这样还不如直接杀了我干脆。我想过自杀,只是想想而已,我可不会呆在 这个破地方腐烂,甚至都没有给我那个可爱的宝贝小猫一个交待。有时候,我会突然回忆起跟娜美**的情景,这会让我感觉好一些,至少分分神,不用老想那些把 自己逼疯的问题。
我杀死的倒数第二个动物是一头野猪,它的力气比我要大,它的獠牙比匕首还致命,我感觉自己越来越强壮,越来越冷血,似乎杀戮 能带给我快感,似乎黑暗能带给我力量,而死亡带给我的恐惧,越来越小,终于有一刻,我不想再守着那个小电视机,蜷缩在那点光亮里,等待世界,等待小猫出 现。我要出去找她们。
最后一次攀爬之前,我砸掉了那台小电视机——这个深渊里唯一的希望和光源,接着义无反顾的开始了攀爬,我没打算半途而废,我没做再次掉下来的准备。
不自由,毋宁死。
二十分钟后,我见到了太阳。尽管是正在落山的夕阳,依旧明亮的让我睁不开眼睛。我笑着笑着就哭了。
当你身在地狱,仰望人间,这个世界就显得不那么糟糕了。
2012-12-22 20:25:55
天出奇的冷,溪水好像都要结冰,抹了几把脸,我做了件不道德的事,溜达到附近山上的居民晾衣服的地方,我偷了几件换上了。
这是第九天,等我赶到东山别墅,天已黑,我没有立即冲进去跟三叔一决雌雄,先上了院墙周围的树,往里偷窥。就跟当时被偷窥一样。
果然看的很清楚。
长发白幼秀小萌神抱着个婴儿,在屋内赤脚走来走去,没一会娜美和洛进来,叫小猫一块下楼,好像是吃饭。
那不会是……我心里猛然咯噔一下,翻过围墙,轻车熟路,攀上阳台,闪进屋子,桌子上有小丫头的日记本,瞥了眼紧闭的房门,我便打开来看。
这一看不要紧,除去大量信息,字里行间,情真意切,我顾不得那么多,只想下楼与她们相认,即便当面与三叔撕破脸,又有什么好可惜的?
这样想着,我推开门,正待冲楼下喊叫,走廊暗处中蓦的闪出个影子,一把捂住我的嘴巴,生生将我扯进了另一个房间。
2012-12-22 20:26:31
身子一挣,我竟然摆脱了控制,待看清楚眼前人,不觉又惊又怒。
你变强了,小侄子。三叔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你怎么还有脸跟我谈笑自如:乖,别闹这么大动静。
混蛋,为什么……我的胳膊被三叔格挡,可这不能消除我进攻的欲望:你要这样对我!
因为,我们要把你打造成一把武器。别墅房间内突然闪出另外一个人,长身星眉,目光洗尽铅华,神采奕奕:你是我们现在唯一相信的人。
黑黑黑……我目瞪口呆,这什么意思,你,你什么时候,你们,什么时候,走到一起了?
这个说来话长,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尤其是在目标一致的时候。三叔望望黑手套,换了副认真的表情,又对我道:相比我们这两个老家伙是如何联合起来的,你恐怕有更想知道的事吧。
我不觉一怔,如坠五里雾中,这他妈究竟什么情况,望着这两位,虽然新仇旧恨,确实不在这一时,顿了一顿,我轻声问黑手套:你们在藏地,究竟发生了什么?美人跟现在的血族亲王是什么关系?他还……活着吗。又转向三叔,基地那个黑发女人是谁,世界在哪?
我们可以告诉你一切,还可以带你见一些东西,黑手套跟三叔互望一眼,又看看外面,说:但你要忍二十四小时。
2012-12-22 21:07:23
After 24 hours,第十天。
夜幕刚刚拉下,政府大楼附近的广场不断涌入民众,人头攒动,一片鲜明的绿色,与血族全副武装的士兵对峙。
三叔曾出现的中央大屏幕上,这会儿报复性的换成了被囚禁的“恐怖分子成员”,我认出了爷爷,胖子,姑姑奶奶,小兔牙,小虎牙,他们可能被关押在政府大楼的任何一个房间内。
混在其人潮中,我心急如焚,又浑浑噩噩,摸摸怀中早已准备好的物品,掌心出了汗,这二十四小时的经历,耳闻目睹,那些话语,那些场面,带给我颠覆性的震撼。
“这次行动必须万无一失,为避免一切可能产生的问题,我们把关键部分压在一个“死掉”的人身上——我们唯一信任的人。”
“基地的黑长发女子,是玉娘活过来的那一部分,她治好了你的朋友,并照顾着血族公主。”
“我们在藏地鬼城斩首了真正的血族亲王。奇怪的地方你也见到了,那家伙跟跟美人长得一模一样。当时我们都很震惊,接着我们全部被俘虏,在血族的实验室内,我眼睁睁看着美人被杀,现在这个血族亲王,拥有他的身体,但意识好像还是自己的。”
“我们一直隐瞒着一个真相,你三叔恐怕早就知道,其实美人跟你状态相似,从小就有超自然血统。美人是血族后裔。他的生母是一个迷。也许这个谜的答案会解开为什么他跟血族亲王长得一模一样。但是现在,我们只能猜测。”
“炸掉政府大楼是幌子,把血族主力引来,我们就成功了一半。”
“你准备好,牺牲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