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大骂马老大,对付这牛老道,怎么才要三百元,要是我,起码也得弄个三千元。
2012-9-16 13:59:00
第十五章 消弭(7)
不过想想也好笑,要马老大真讹牛老道三千元,最后这冤大头除了我还能有谁?
苦笑中,我又对牛老道的做法很是不解,明明遇上水鬼肆虐,屠戮生灵,他为何放任不理,偏是主次不分硬要去寻那未曾做过恶事的僵尸晦气?
难道是与养尸人的第一回合交锋中落败了,面子挂不住使然?
我对牛老道向来是该客气就客气,不该客气的地方就得数落一番,当下将心中不满统统抖落而出。
牛老道也不生气,只不过没了那嬉皮笑脸之态,正色道:“你那地方反正该出的事情全出了,人也死光死绝了,短期内这些水鬼不会再有什么动作,何况它们的尸骸留在那,算是根深蒂固了,绝对不会挪窝,哪时收了它们都可以。可这僵尸就难说了,上次咱们惊动了那养尸人,若非隔离,他一定会带着尸首远走他乡。万一他一离开,以后想要再找着他可就难上加难了,除非再来第二次尸变事故,所以说,这事赶早不赶晚,只能速战速决,免得后患无穷!”
我一听有理,看来还是我想得太简单了,牛老道可谓老姜一块,想的事情总比我这种毛头小伙子深远一些。
黄茗一直在旁静静的待着,不吭一声,对我们的谈话不发表任何意见。
我望了她一眼,遂将她的事情与牛老道一说,恳求老道帮忙。
牛老道看了看她,眼中神色好似有些复杂,嘴里道:“再说,再说!”
这明显是在敷衍推脱,我不满道:“人家身世都这么惨,你帮个忙又不少根毛,有什么为难的?”
牛老道叹道:“要是一般情况的话,没说的,做场法事请灵送灵都简单,可这些恶灵滥杀无辜,罪有应得,只能降不能送,不然这许多的枉死鬼怨念难消,会上门找我没完没了的!”他停了停口,又道:“何况请灵上身这种事,道公是不做的,行有行规,我们不能越道抢了巫婆的饭碗,再说这等恶灵,你将它们请上来,很难控制得住,一旦局面失控,谁担责得起?”
“那么麻烦?”我扰扰头,原以为有他在,帮黄茗促成心愿还不是分分钟的简单事,想不到实情竟是如此,我不好意思的瞧了瞧黄茗一眼,又转对老道言道:“那能不能在收伏它们之前,先让她们父女二人见见面?”跟着忙是解释道:“我去请巫婆,你在边上守着,一旦情势不妙,直接动手施法灭了它,应该万无一失吧?”
牛老道面色一沉,气哼哼道:“请巫婆来,我在边上守着,你这是让巫婆看我笑话吗?老道再没本事,也不至于沦落到请巫婆的地步!”
我心里偷笑,其实我是故意这么说的,激将法这玩意,什么时候都是很管用的法子。
他看着黄茗,捋须不停,最后才道:“罢了罢了,待我这事一了,就想法子帮忙就是!”
我忙是一拉黄茗,与他道谢不停,他却负手而去,蹬蹬就上了楼,闪身走入一间宿舍内,重重将门关起了。
我苦笑摇头,这老家伙,气量真小,被我这么一激,还真生气了。
2012-9-16 16:22:00
第十五章 消弭(8)
黄茗低垂着头,也是一言不发,默默回到宿舍里,只留我一人待在操场中,心想这是怎么了,自打遇上牛老道,这姑娘就似变了样,就像初时那般样,沉默而又内向。
我想想不明,也自回屋中歇息,没了提心吊胆,这一觉睡得踏实,一睁眼,便是到了早上。
马老大估摸着昨夜饮酒过度,此时双眼红肿,身上还留着浓烈的酒气,就似还没完全睡醒一般。
我笑着与他说话,三言两语间,他便是打断我的话头,道:“我说你这个小同志,怎么不听我话呢?”
我一愣,不解其意,他跟着道:“你这种命,要换是我,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找个婆娘,干吗净往山沟沟里钻,这荒郊野地里不干净的东西很多啊!”
我笑笑,不答话,其实也无话可答,要不是孟队的一则短信,我也不会来到这偏僻之处,后边自然也不会出现这么多的事情了。
在我们说话间,牛老道早就备好大包小包的东西,自己带了很少一部分,却把大部分物件都交给了我与马老大。
马老大皱皱眉,不满道:“我是你请来捉尸的,不是苦力!”
牛老道笑道:“我一残疾的老头子,你就算学雷锋做好事,难道看着我这身老骨头背着一大推东西你忍心?”
马老大骂道:“奶奶的,你只是一只眼球瞎了而已,手脚不缺不残,一会赶路摔瘸你!”话虽如此,他还是老老实实扛起了大部分的物件,只有两小包的东西实在没法拿了,才交给我拎着。
牛老道被他咒了一通,也不生气,笑嘻嘻的哼着小调自顾先走了。
我们四人,又是重新踏上那条通往隔绝之地的羊肠小道,先前本就荒凉,此时遇上疫情一闹,更是人迹全无了。
黄茗其实不用跟来的,因为这本没她什么事,只需在乡里等我们完事归来就行,不过她既然自行跟着,我们也没异议。
她走在最后,一路无话,静默得让人几乎忽视了她的存在。
马老大与牛老道就像一对活宝,一路上互相逗骂取笑,净是挖苦对方,吵个不停,使得荒凉山野中也增添了一丝人气。
到了傍晚,终于行到龙山村所在。
我们待在村外的山头上居高临下看着,村子倒还是那个村子,可其中静悄悄的一丝声息也没有,屋顶上更没见到任何炊烟,村道里也看不到半条人影。
完全是个死气沉寂的空寞山村了。
牛老道奇道:“隔离都解除了,他们人都没回来?”
我接话道:“这里是疫情的发生地,隔离虽然解除了,但他们一时半会也回不来的,以后没事了,也得异地安置,这村从此就算是荒废了!”
牛老道与马老大吃惊的看着我,都是嘴唇动动,但最后发出的都是一声叹息。
我们几人进了村,随便寻了户人家,草草做了顿饭,吃饱后,便又是上山赶路。
路过那山庙前,马老大指着里边神台道:“那夜里你就是被那人用这几个泥团子吓唬住了?”我闻言顿时留上了神,看来这其中的弯弯道道,牛老道都与马老大说了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