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但要求天赋,过人的识别能力,还得有着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经验,三者缺一不可,这可是马老大自创的独门绝技,别人学不来,这也就是他为何能当上工兵老大的原因之一。
第五章 送灵(10)
后来又论到那群孩子上,牛老道面色沉了下来。
其实那群孩子的出现,也着实让牛老道骇出一身的冷汗,现在想起还是后怕不已。
早上见到这群孩子时,他早是在心里将那张大姑骂上数十遍了,怪她害人不浅,单单一个我都让他措手不及,头疼不已,想不到这老巫婆又带上了一群人。
幸得最后都相安无事,这才让他紧悬着的心落到了实处上。
最后他与我说了一件让我啼笑皆非的事情,就是那百年香灰,不过是普普通通常人家灶头里的火灰,那遮妖封魔罩更是马老大的信口胡诌,其实就一捕鱼的渔网罢了,怪不得腥臭无比。
我大惊苦笑,这都能乱来三场,要是惹怒了那怨魂怎么办?
牛老道正色道:“不是拿来吓唬它的,而是给你心安的,让你有个心理慰藉。那种时候,你能安定下来比什么都重要,人身被怨魂入体控制,很多时候都是心力不坚害怕所致,只要你进入淡然超脱的心态,就是佛学里所说的空无状态,它就对你无可奈何了。”
我脊背冒出冷汗来,但牛老道敢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反正现在我的确还活得好好的。
聊了许久,终与牛老道分别,我一脸轻松的回到家中,不管怎么说,我总算摆脱了那怨魂的纠缠,心情大好。
母亲一夜未眠,见得我安然返回,再看我神态,早就知道事情已经过去了,大喜之下,忙是入厨忙活起来,说要给我做好吃的压压惊。
父亲下班后,虽没对我说什么,仍如平常一般,虎着脸,但从其眼神中,还可看出他是惊喜的,只是不说出来而已。
这一晃,就是三年。
直到今天,除了三年前那趟事,我再也没遇上什么诡异之事,一直平平安安,就是夜里噩梦都没几个。
这三年间,我终究还是没去找张大姑算账,也没再见过她,母亲从我口中得知真相后,在我面前也不再提起她的名字,或者任何有关她的事迹。
张大姑,在我的生活中消声灭迹了,就当她本来就不存在过。
如今,我不再是那个刚入警队的小菜鸟,因为工作出色,身子素质以及脑子出众等等原因,我被调入了局刑侦队工作,成了一名倍有面子的刑侦丨警丨察。
其实,这里面最大的功劳,得益于我父亲。
刑侦队大队长是他老人家一手带出来的得意门生,这不看僧面看佛面,我父亲的一句让他锻炼锻炼的话,就把我锻炼进了刑侦队。
当然,我不是那种后门纨绔子弟兵,虽然条件是父亲创造的,但路子还是我自己双脚亲自走的,所以我在岗位上一直兢兢业业,严于律己,参与了几件大案子都表现得不错,倒也让队长颇为赏识,直夸我是个好苗子,这让我有些沾沾自喜。
三年前所发生的事情,因为现今事业生活都过得舒适惬意,早让我不放在心上,就算记起,也是想想而已,很快就置之脑后。
直到再遇马老大,又让我平静的心态再起波澜。
这三年来,马老大牛老道两人也似乎在我眼前消失了,我曾刻意去寻过他们好几次,都是无功而返,从来找不到他们,渐渐的,我也不再去了,这就断了音讯。
想不到三年后的今天,我却在家门口遇上了马老大。
他喝得烂醉如泥,躺在路道上呼呼大睡,那鼾声轰天震地,惹得路人纷纷皱眉侧目,这醉态实在不雅之极。
待我认清是他,大吃一惊,忙是费了老大的劲,将他拖回屋中,给他冷水敷面,他这才醒转过来。
睁着迷离醉眼,见得是我,酒气顿时散了大半,忙忙坐起,看着我身上还穿着警服,惊道:“你还干这行?”
第六章 暴毙(1)
我被他这稀里糊涂的一问,弄得满头雾水,问道:“我怎么就不能继续干这一行?”
他揉揉太阳穴,看来是喝多了,脑子还没完全醒过神来,我给他泡了一杯热茶,他也顾不上热,咕噜几大口就将它喝了个干净。
然后砸吧着嘴,才道:“这世上,命软的人,特别像你这种轻到极点的人,最容易招惹上祸事,所以有四种职业,是你不能沾边的!”
“那四种?”我来了兴趣,笑问道。
他伸开手掌,一根根的竖起数道:“一,运输和跑船的不能沾,长年累月往外跑,日夜不分,玻璃命,一碰就死;其二,医院与殡仪馆的不能沾,那些地儿整日整夜都是生和死,脏东西太多,一不留神就得缠上!”
他声调慢悠悠,眼光似乎在注视着我的反应,见我也回望着他,认真倾听着,他笑了笑,伸出第三根指头,继续道:“这其三,与夜沾边的职业不能碰,比方说保安,墓场管理等等;这其四嘛……”
说到这里他停住声,看着我一瞬不瞬,半响后才又道:“就是拿枪的人。”
我一听脱口而出道:“怎么说?”
他解释道:“你想啊,你命如纸薄,拿枪玩命你第一个准死,况且你们这号人,凶杀案件层出不断,大多是枉死之辈,都是一些死不瞑目的怨魂厉鬼,你这一去,不是自行撞枪口上了,三年前的事,你都忘记了?”最后这话,他压低声音做出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来。
三年前的那件事,说忘记那是忘不掉的,但三年来的平安无事,让我对它也是不放在心上了,此时得他提醒,还是让我心里为之一凛。
难道迟早我还得遇上这种事?若是别人说出这话来,我可能为付诸一笑,但他不同,他是马老大,本就是与死人打交道的人,而且也是三年前那件事的亲历者。
他的话我不得不信,我忙问道:“有解不?”
他笑了笑,问道:“你今年也应该有二十七岁了吧?我记得三年前你正好满二十四!”
我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岔开话题,但还是点了点头,表示他说得没错。
“该找个婆娘暖被窝了!”这话说得很粗俗,不过在他马老大嘴里吐出这种话来,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他要是不说这话才是反常。
我一愣,但随之醒神过来,因为三年前他曾说过我的命太轻,得找个命中贵人压压邪,否则寸步难行,难道他所说的解法,就是让我找个老婆?而且还是个旺我的女人才行?
我面露为难,苦笑道:“如果真是这样,难度太大了!”
马老大正色道:“你家境殷实,貌相又好,还怕找不到婆娘,像我这种又老又丑的苦力,才是没人要的主!”眼神泛起一丝苦意,但转瞬而散。
我安慰他几句,自嘲道:“其实我从小到大,就注定也是个没女人缘的人!”
他盯着我,笑了几声,才道:“不管怎样,这事得赶早,越快越好,不然拖得越久,对你越不利!”
我搔搔头,从小一直到大,在学校中从没与女生面对面说过三句话以上,参加工作后,整天忙着公事,更没时间去关心这种生活琐事,此时匆忙间要去找个老婆,无异是天方夜谭的咄咄怪事了。
第六章 暴毙(2)
又聊了几句,他站起身来,与我道别,执意要走,我拗不过他,只好看着他摇摇晃晃的走出屋去了。
他走了许久,我还在沉思中,手机在袋中震动,我拿出一瞧,竟是队长孟山发来的短信,内容很简单,只有五个字:龙山村,速来!
看着这则简简单单类似电报的短信,我有些发愣,什么事情那么神神秘秘的,竟然惜字如金,而且有事不能打电话,竟用短信,这孟队又在玩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