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湘西南地区,一个偏远的小山城~很多人都觉得我们那边很神奇,认为我们那里是一个很神秘的地方,甚至是有些诡异。
其实,并没有人们口头相传的那么邪乎,赶尸的确是有的,我小时候住的地方,隔壁的杨大爷,老是给我们讲他过去的事情,他家原来是开火铺的(相当于旅馆,不过是开在较为偏僻的地方),就亲眼见过赶尸。
也没有像电影拍的那样,什么穿着清朝的衣服,前面一个人摇铃铛,后面一个人殿后,什么徒弟跟着,什么背尸,等等,都是瞎扯,其实很简单,尸体就一个,戴着一个破草帽遮着脸,怕吓着小孩子,穿得很破烂,无臭味(哪怕是夏天),赶尸人就拿一个竹条,就是小时候父母抽打我们的那种竹条,在前面走,尸体就在后面跟着,但是腿不能弯曲,所以,到了目的地,尸体的脚基本上都踢烂了。
赶尸人是白天走,晚上休息的。
至于真假,我相信,老杨大爷应该不会骗我,他还是参加过湘西剿匪的老兵,很正直,但是,毕竟我自己没有亲眼见过,还是不是很信。
另外,对我们那边感兴趣的,可能就是放蛊了。这个在我们那边流传也很广。我听过几个版本,但是比较靠谱的,应该是去苗寨采风,当地的原住民告诉我的。
当时,是一个小姑娘告诉我的,她说,一个苗寨只有一个会放蛊的,是一个村里的中老年妇女,而且除了放蛊的人,寨子里其他的人都不知道是谁,她快死了,就会单独找一个寨子里的女子,全部都交给她,就这么一代一代神秘的流传下来。
至于蛊毒究竟是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老一辈的人也讲的比较悬,但是多数人都认为,是一钟符咒,化在水里,无色无味。
还听老人们说过,这个蛊是一定要放出去的,周期不确定,一年、三年、或者五年,反正周期一到,如果还没把蛊放出去,并且没有人中蛊,自己就会死去。中蛊的人,一旦中了,死亡的周期也是放蛊人控制的,放蛊人学的一年期的,中蛊人便一年后死去,以此类推。
听说,如果周期快到了,还没有人中蛊,便会对亲人下手,先让亲人中蛊,然后,来了外人,再让外人中蛊,外人一中,自己亲人中的蛊就自然解了,蛊是可以传递的的。
那是在一个秋末冬初的季节里,我的三叔公过世了,我们的老家还在乡下,他的儿子和女儿,也就是我堂叔和表姑,都还在乡下。只能徒步去乡下报信。谁去呢?我爷爷说,叫我爸和我大伯一起去,路上有个照应,城里走到乡下,有很长的路,大概有2、30里的样子。正准备出发,我突然吵着说要跟着一起去,爷爷坚决不同意,说是路途远,我毕竟才不到6岁的人,怕吃不消,二是报丧这种事,小孩子也不懂得规矩,并且,人死了,阴气重,小孩子不好跟着去。反正就是不让,我就哭着闹着一定要去,因为,乡下的老家,还只是听家里人说过,没有真正的去过,城里出生长大,当然想乘着这个机会去看看。
父亲没有办法,大伯也很疼爱我,只好妥协。说能够照应得过来。而且大伯是那种很有经验的中年人,办事稳重,和老爷子说好了,便带上我出发了。
其实,报丧并不是特别的讲究,带上一挂鞭炮,一罐子茶叶米,腰上缠着麻绳,一些纸钱,差不多就是这些,为何我记得这么清楚,因为,接下来发生的,真的是。。有些离奇~
再发一遍~
(接前面)爸爸没有办法,大伯也很是溺爱我,而且我大伯是一个很稳重的中年男子,办事家里人都放心,和老爷子说,不会有事的。老爷子便也妥协了。
其实,报丧并不需要很多的东西,两挂挂鞭炮,一小罐子茶叶米,报丧的人身上系着麻绳,一些纸钱。差不多就是这些了。便上路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真是很离奇,我这辈子也忘不了~
先是出门的时候放了一挂鞭炮,说是开道用的。让三叔公的亡魂能够跟着我们一起走,让魂魄能够跟着我们回老家,叶落归根。
我们三人身上都系着麻绳。我记得,走不多远,大伯就会撒一些茶叶米(其实就是茶叶和米混合在一起),我也不懂,只是看着,后来我才知道,这是给三叔股铺路所用,说是鬼魂是看不见的,只能用茶叶伴着米,一路洒,他才能跟得住,更神的是,有些专门的道士和术士,是能够看见茶叶米上的脚印的。
跟着父亲和大伯,很兴奋啊,从来没有去过这么远的地方,算是第一次出个远门,起初蹦蹦跳跳,根本没有显现出三叔公死去的那种悲痛。毕竟,和三叔公,也并不是很亲。
我记得,出门的时候,是早晨,大概不到6点的样子,天气还不错,没有下雨,照这么看,再过两个小时,太阳应该会出来,会是一个晴天。
大伯负责沿路洒下茶叶米,而父亲负责走一段路就负责烧点纸钱,我当然是不懂,很多内容都是后来才了解的,不过却记的很牢。
沿路烧点纸钱,说是怕孤魂野鬼把三叔公的魂魄勾走了,烧点买路的纸钱,让三叔公的魂魄能够顺顺利利的魂归故里。
就这样,一路走着,我也很爽好奇,小眼睛瞪得很大,却也不做声。
走了大约有半个小时了,路便越来越不好走,都是些山路,弯弯曲曲,旁边都是些参天的古树,秋末初冬的季节,山里有点冷,水汽特别的重。
越来越安静,只有一些我也叫不出名字的鸟类的声音,顿时,我打了个寒战。也不乱跑,牢牢的拉住了父亲的手,更加不敢发出声音了。似乎连大伯、老爸和我自己的呼吸声,都能够听清。
死一般的寂静,鸟鸣山更幽。
就在这个时候,山里的水汽越来越重,越来越重,开始起了雾,雾也是越来越大,越来越浓。
大伯叫父亲好好牵着我,别滑到了。能见度也在不断的降低,降低,我开始害怕起来。
大伯稍微走快些,我就看不清大伯的身影了。只能听见他苍劲的声音,半天听不见他的声音,我就会害怕,哪怕老爸牵着我。我也有些察觉,老爸也与刚才有些不一样了,不说话,只是记得果断时间,便烧点纸钱。
大伯顿了一顿,想想可能是山里水汽太重,火柴受潮了,出发的时候哪里会想到这茬儿。
怎么办呢?当初的人们还是迷信的,“这纸钱燃不起来,会出问题的啊,”大伯这么说到。“万一什么小鬼把三叔的魂魄勾走了,怎么向他家里人交代。”
现在想想,觉得好笑,魂魄勾走了没勾走,三叔公的家里人也不一定知道啊。
但是,我却错了。。。
既然纸钱实在是点不着了,大伯和父亲便开始放弃。
该用什么样的方式解决呢?我呆在一旁看着,大伯顿了一顿。一会看看我爸,一会儿看看我。
其实,我大伯在当地也算小有名气,不是什么正经的道士、术士、老师(其实也是道士的一种,还愿请神的一种,我们当地这么叫),但是也跟一些师傅学过一些名堂。懂得很多这些民间不成文的规矩。
怎么办呢?
正是这个时候,大伯把脑袋一拍,恍然大悟般的说到,“看我这记性,其实不用什么纸钱也行的,用松针来驱赶也是行的。”
说完,大伯又顿了顿,继续说“松针倒是管用的,却是需要念一些口诀和咒语的,”说完看完我老爸,“你又不会,这样吧,你来洒茶叶米,我来用松针驱赶,这咒语,我倒也是学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