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11-16 21:35:00
184、
第二日清晨,赵德泰早早起床,到待死堂的后院转了一圈,只见苗红德的房门紧闭,蹲在窗根下听了一阵,屋中悄无声息,想必还在睡梦之中。赵德泰起身来到了前院,叫醒两个徒弟,又去敲师弟的房门,屋中传来丁德孙震耳欲聋的呼噜声,敲了半天,未果。赵德泰无奈地摇摇头,带着两个徒弟,出了待死堂的大门,直奔沧州城的方向而去。
半个时辰之后,师徒三人进了沧州城,先找了一家早点铺,要了一盘烧饼,一碟咸菜,三碗小米粥,吃罢早点,赵德泰抬头望天,只见日上三竿,缓缓地说道:“时候不早了,想来那个钱百万应该起来吧。半狄,半藏,咱们走吧。”
“是,师父。”小哥俩齐声答道。
赵德泰付了饭钱,带着两个徒弟,离开了早点铺,走了一阵儿,来到钱府门前,三人止住脚步,赵半藏上前敲门。
片刻之后,脚门开了,一位青衣家奴探出头来,将赵半藏上下打量一番,冷冷地问道:“小道士,你要找谁?”
赵半藏微微笑道:“我找钱百万。”
“你找我家老爷做什么?”家奴听见赵半藏直呼自己主人的姓名,脸上显出不悦的神情。
“你速速进屋,禀报你家老爷。”赵半藏一脸傲慢地说道:“就说前者替他儿子钱贵捉妖的待死堂堂主——赵道长昨日夜观天象,发现你们钱家妖气冲天,大难临头,若不及时驱妖,恐怕七日之内必有血光之灾。”
“我的妈呀,原来是前者替我们少爷驱赶狐妖的几位道长,小的眼拙,一时间,竟然没认出来,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家奴诚惶诚恐地说道:“三位道长稍候片刻,小的这就去禀报我家老爷。”
赵半藏见家奴进府去报信,转身回到了赵德泰的身边,仰着头,说道:“师父,钱百万一会儿就会出来迎接您老人家。”
“嗯……”赵德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赵半狄不悦地说道:“什么七日之内必有血光之灾,就会胡说八道。”
“嘿嘿……”赵半藏干笑一声,缓缓地说道:“若不说得严重些,只怕等上一天,也不会见到钱百万。”
“你怎么知道?”赵半狄不以为然地说道。
“在钱百万的眼中,咱们比讨饭的乞丐强不了太多,只有在需要咱们为他效力的时候,他才会将你我奉若上宾。”赵半藏一脸平静地说道。
“……”赵半狄不再吭声。
片刻之后,钱府的正门大开,钱百万带着一帮家奴迎出了大门口,快步来到赵德泰的面前,拱手施礼道:“赵道长,钱某不知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道长恕罪。”
赵德泰还礼道:“钱大贵人太客气了。”
“赵道长,此处不是讲话的所在,里面请吧。”钱百万侧身,将赵德泰师徒让进了府内,进了迎客厅,分宾主落座,家奴献茶。
“贵公子身体恢复的怎样?”赵德泰喝了一口茶,开口问道。
“托道长的福,犬子调养了这些时日,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钱百万微笑着说道。
“贫道有一言相告,还望贵公子远离女色,节欲固阳才是长寿之道。”赵德泰一本正经地说道。
“多谢道长指点。”钱百万沉吟片刻,缓缓地说道:“请问道长,今日来我的府上,有何贵干?”
赵德泰见四下没有旁人,凑到钱百万的耳边,小声地问道:“钱大贵人,我来问你,最近这些日子,钱府之上,可有什么怪异的事情发生吗?”
“这个……”钱百万听了此话,脸色为之一变,吞吞吐吐地说道:“没有发生什么怪异的事情啊……”
赵德泰不动声色地说道:“钱大贵人,你可知讳疾忌医的结果吗?若不说实话,贫道可要告辞了。”说罢,起身作势要走。
“道长不要走。”钱百万一脸的慌张,伸手抓住了赵德泰的袖子,急切地说道:“我把实情告诉道长便是了。”
赵德泰重新坐下。钱百万这才放脱他的袖子,危襟正坐,一脸忧郁地说道:“这些日子,我的府中发生了一系列的怪事。”
“说来听听。”赵德泰捋着胡须,问道。
钱百万满面愁容地说道:“自从上次道长收服了那个道行五百年的狐妖,我的钱府之中,消停了几日,可是,近半个月,发生了三件怪事。”
“哪三件?”
“第一,我儿钱贵屋中的那个贴身丫鬟——香儿,莫名其妙地悬梁自尽了。”钱百万面有惧色地说道:“第二,我的四姨娘半夜不知看到了什么可怕的鬼怪,被吓得丢了魂;第三,我的大老婆最近一段日子,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举止十分的怪异。”
“举止十分的怪异?”赵德泰皱着眉头,不解地问道:“怎么个怪异法?”
钱百万瞥了一眼旁边的赵家兄弟,凑到赵德泰的耳边,小声地说道:“她每夜要个不停,有时候,一夜之间,要个三四次,还不能满足。”
“这个……”赵德泰有些尴尬地问道:“钱夫人的贵庚?”
“四十有三。”钱百万答道。
“虎狼之年,情有可原。”赵德泰不以为然地说道。
“没那么简单……”钱百万摇摇头说道:“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我的大老婆十有八九是被妖怪附了体。”
“钱大官人为何有这般心思?”赵德泰问道。
钱百万凑到赵德泰的耳边,小声地说道:“每次与她行房之后,我只觉全身的精血像是被她统统吸干了一般……”
“既是如此,三件怪事,逐一查看。”赵德泰站起身来,一脸严肃地说道:“恳请钱大官人先带贫道去那个香儿悬梁自尽的地方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