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8-13 20:11:00

93、

赵半藏听了此话，眼珠转了两圈，“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眼泪“哗哗”地往下流，泣不成声地说道：“老爷饶命，我说，我把我知道的一切，统统告诉老爷。求您别挖我的眼睛啊。眼睛没有了，什么都看不见了……”

“你说，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只要是真话，我保证不伤害你。”陈德山安抚道。

“是，是……”赵半藏直起身，用袖子抹去眼角的泪水，又甩了两把鼻涕，缓缓说道：“那个沈半秋，根本就不是我师父的徒弟，她是昨天夜里突然到访我们待死堂的。来了之后，谁也不理，直奔我师父的卧房而去，两个人关上房门，在屋子里小声嘀咕了好半天。我人小，好奇心强，便悄悄地凑到窗户底下，偷听了几句，声音太小，也听不真切，只听见那个沈半秋嘴里总是说，什么……什么清风楼，还有什么……什么明月楼，好像这两个楼之间有什么过节……”

“应该是清风堂吧？”陈德山忽然间坐直了身子，眉毛立了起来。

“对、对、对……就是清风堂。”赵半藏随声附和道。

“我就知道，一定是那个刘德腾那个狗贼在背后捣鬼。”陈德山一拳打在太师椅的扶手之上，愤愤地说道。

“刘德腾是谁？”赵半藏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个不是你该问的事情，那个沈半秋还和你师父说了什么？”陈德山追问道。

“别的，我也没听得太真切。只听那个沈半秋隐隐说道：陈师爷没有别的短处，唯一的短处就是他的宝贝儿子，如果逮住他的儿子，然后，向他索要筹码，待将他所有的财产消耗殆尽，我们清风堂便可以力压明月堂。”

“是明月楼！”陈德山皱着眉头纠正道。

“对、对、对……是明月楼。”赵半藏挠挠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道：“瞧我这脑子，真是不好使。连个名字都记不对。”

陈德山捋着胡须，陷入了沉思，良久，自言自语道：“刘德腾啊刘德腾，既然你不顾及多年的情分，使出如此阴险的伎俩，就休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老爷……”赵半藏喊道。

“什么？”陈德山回过神来。

“我觉得，此事您还是问问我的师父比较好。毕竟是他和那个沈半秋私下密谋，我躲在窗外，听不真切，万一，我听错了，不就坏您大事了吗？”

“不必了。”陈德山说道：“像你师父那样的老江湖，若是他自己不肯说，问也是白问。说出来的话儿，还不如你这小毛孩子嘴里的话可信……”说罢，他站起身，从墙上摘下一柄宝剑，悬在腰间。

赵半藏见状，问道：“老爷，您要干什么去？”

“我要去找刘德腾那个狗贼理论，让他还我儿子的三魂七魄。”

“老爷，求您一件事。”赵半藏哀求道。

“讲……”

赵半藏可怜巴巴地说道：“老爷，小的料想，即使您当面问起，那个刘德腾刘老爷也不会轻易承认自己做下的这般丑事，小的恳求老爷，千万别一气之下，就告诉那个刘老爷，说是我透露给您的消息，否则的话，他秋后算账，我们待死堂可是吃罪不起。”

陈德山恶狠狠地说道：“这个你尽管放心，我不会说出你的。今日，我非要和那个狗贼拼个你死我活不可。”说罢，怒气冲冲离开了书房。

赵半藏由两个差役押着回牢房，半路上，耳畔传来菊儿的声音：“赵半藏，我算是服了你，从崔大口中听来‘清风堂’和‘明月楼’两个名字，你就敢胡说八道，不怕陈德山回来挖了你的双眼吗？”

赵半藏小声地笑道：“我有什么办法？我让他自己去问我师父，他偏偏不听。”

“我来问你，你怎么知道‘清风堂’的人和这个陈德山有仇？”菊儿问道。

“哪个恶霸没有仇人，他们表面上过得风光，私下里，也是提心吊胆的过日子，担心有人要谋害他们。我们待死堂和这个陈德山无冤无仇，陈大少的魂魄被沈大小姐勾走，陈德山第一想到的便是我们待死堂可能是受了别人的指使。我前者听崔大说，陈大少经常和清风堂的人火拼，想必是有什么过节吧。”

“所以，你说了几句含含糊糊的假话，陈德山便信以为真了。”菊儿笑道。

“陈德山是聪明人，你越说得含糊，他越是以为自己从蛛丝马迹中找到了真相。”

“你是说，其实，陈德山的心中早就有了怀疑对象，你给了他一些假证据，使他印证了自己心中所想。这才轻易地上了当。”

“可以这么说吧。”赵半藏说道：“这就是自以为是的结果。”

“赵半藏……”菊儿喊道。

“干什么？”

“我一看到你，就有一种想挠你的冲动！”菊儿感慨道。

“为什么？”赵半藏愕然。

“你太奸了。”菊儿说道。

“……”

回到牢房之中，赵德泰问道：“怎么回事？给为师的说一说。”

赵半藏不敢隐瞒，将刚才和陈德山见面时，所闻所讲，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赵德泰听罢，捻着胡须，自言自语道：“刘德腾，这个人也没听说过啊。”

丁德孙插嘴，说道：“看来，蓝方九……那个妖道最近几年，又新收了不少徒弟啊。”

赵德泰点点头，说道：“言之有理。”

转眼间，到了中午时分，赵半藏饿得肚子咕咕直叫，扒着牢房的大门，对外面负责看守的差役说道：“官爷，这都到了中午了，还不管饭吗？有没有窝头啊，赏一个如何，饿死我了。”

差役骂道：“小兔崽子，喊什么喊，再喊把你的舌头割下来。牢房里的犯人，一天只管一顿饭，等着吧，晚上就有吃的了。”

“哎呦，我的妈呀。”赵半藏一屁股坐在地上，沮丧地说道：“饿死我算了。”

赵德泰见此情形，对师弟说道：“丁德孙，想办法弄点吃的来，我也饿了。”

丁德孙指着门外的差役，有些无奈地说道：“即使我弄来吃的，他会让你吃到嘴里吗？”

赵半藏揉着肚子，愁眉不展，望着门外的差役，寻思了片刻，忽然眼前一亮，小声地对丁德孙说道：“师叔，我有办法，料理门外的差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