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我们掏出干粮,就着夕阳,吃了晚餐,搭好帐篷。
庄海洋非常凝重的样子,和谢德高嘀咕了一会,谢德高四人钻入黑幽幽的树林中,很久才回来。他亲手安排钟铮的住的地点,要庄海洋和我陪在他的身边,谢德高四个人分别拱卫在我们边上。而他自己和李一雷带着其他人守在棺材边上。我猜测这是办事前最后一晚,庄海洋听了钟铮落单被食人树捆住之后,特地让我们六人保护钟铮以及他身上的天书。
我却觉得无所谓,这么早睡觉,让我很不习惯。我掏出烟来,坐在悬崖边上,看着深邃的黑夜,极远处似乎灯火冲天,想来就是庄海洋说的三峡大坝。谢德高、钟铮、杜采枝也走了过来,四个大老爷们一溜儿坐在悬崖边上,悬空着双腿,点着烟,望着远处,静静的一句话都没说。
自从抬出这副棺材之后,队伍里说话的人都少了很多,每个人的心情似乎都沉重了起来。就连一直嘀嘀咕咕的耿炼也少有话语。
突然,谢德高伸手摸向腰间,我隐约听到一阵嗡嗡的声音,就像是手机震动。谢德高低声说了一句:“有情况!”
他一跃而起,铁塔般的身子非常敏捷,像是一只猎豹,带着他的三个下属悄无声息迅速消失了。
我们三人也是迅速站起,低声跟庄海洋说了。
庄海洋悄悄下令,让大家和衣而睡,安排硬弩,随时准备开仗。
没一会,谢德高他们又回来了,谢德高说:“没事,你们接着休息吧,今晚我们四个人来守夜就行了。”
我想可能是谢德高在树林的必经之路上安装了什么设备,刚才是有什么东西碰到他们的设备,引起警报,谢德高这才前去查看。有这样的专业人员专业设备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虽然我们人群中有七个人身上带伤,但是谢德高四人和我没受伤,再加上白天李一雷故意带着我们在树林里兜了很大的圈子,如果有人能跟着我们找到我们并偷袭成功,除非是神仙。
庄海洋自然能想到这一点,他非常放心的带头睡觉去了。
反而是我,翻来覆去一夜没怎么睡着,总担心这担心那的。可是直到天亮,偏偏一点事情都没有发生。
天刚蒙蒙亮,庄海洋就起来了,指挥大家开始砍伐树木,做了一个简单的吊装,通过滑轮将棺材吊起来,悬在悬崖边上。
我这才恍然大悟,李一雷等人费劲心思,千里迢迢从湖南赶来,原来是想要将他数十年的故人按照一种古老的下葬方式-悬棺,安葬在这悬崖峭壁上。可能是棺材内那人的仇家不想让他安心下葬,所以三番五次进行阻止,而李一雷也不是省油的灯,通过某种方式调动了CD军区某部的谢德高等人进行保护。三十年前那次下葬没有成功,这一次准备工作做的很足,连做吊装似乎都早就操练过,每个人都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大家配合起来很顺畅。
我出来已经不止半个月了,跟外界失去联系也有很长时间了,非常的想长沙。看着这事情马上要结束,心里也非常激动,连忙帮着他们准备东西。
一切准备就绪,庄海洋和李一雷率先顺着绳索滑下了悬崖。这时,树丛颤动,钟铮和杜采枝两个人满头大汗从树林中钻了出来。我大声说:“擦,你们两个大清早搞什么去了?我们在这里忙活一早上了。”
杜采枝手里提着两只野兔,朝我晃了晃说:“麻皮,这林子看起来挺大,哪知只弄到了两只兔子。”
原来他们弄野味去了。
钟铮朝着我尴尬一笑,从我身旁走过。
过了一会,下面传来信号,想必是李庄二人到了,汪汉泽和付传全一声唿哨,两人也顺着绳子滑了下去,又过了一会,谢德高的三个手下也滑了下去。
悬崖上就剩下钟、杜、耿、我和谢德高了,我们五人齐心协力,解开绳索,慢慢的将棺材放了下去。这棺材壁薄,我们五个人拉在手上并不觉得沉重。过了很久,绳索将近,下面有人抓住了,我们也就放手了。紧接着,我们拆除了吊装,将木头抛入了树丛深处,又用树枝遮掩了。悬崖上风大,眨眼之间,残留的树叶残枝便被吹得干干净净。钟铮还不放心,又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留下什么痕迹,这才拍拍手,说:“我们也下去。”
钟铮解掉一根绳索,将另外一根打了一个活结,并系上刚才解出来绳索。我心里奇怪,便问:“钟哥,你这是干啥?”
钟铮弯着腰在细细检查绳子是否结实,杜采枝说:“我们顺着其中一根绳子下去,到底之后,扯动另外一根,解开活结,两根绳子便都能松开。”
我靠了一声,说:“我们下去就不上来了啊?”
杜采枝说:“你放心,我们一路吊下去,江面上会有人接我们。”
我说:“我有一个要求,钟哥,你得陪着我一起下去。”
钟铮看着我,一脸不解。
我脸上一红,不太好意思说:“我有恐高症。”
杜采枝抚掌笑道:“曹老弟独斗食人树,一招夺回铁木刀,没想到居然会恐高,哈哈。”
我叹了一口气。
钟铮扣好了绳子,说:“走吧。”
我跟着他一起,他挂在绳子下方,我在绳子上方,真真切切的是栓在一根绳子上的两只蚱蜢。我两脚颤颤,一点一点往下磨去。钟铮一直在说要我不要看下面,他嘴里喊着一二三,我跟着他的节奏,动作越来越熟练,身子下放的速度越来越快。
我抬头看看上面,只见谢德高和杜采枝也是一上一下,慢慢的放绳下来。我看着这才拇指大小的登山绳,居然能吊起四个人,暗暗称奇。
下滑了百来米,我汗流浃背,四肢松软,我跟钟铮说:“钟哥,不行了,歇一会。”
钟铮呵呵一笑,说:“没想到你天不怕,地不怕,居然会恐高,歇一会就歇一会,但是你一定不能往下看。”
我答应了,听到钟铮拿着什么东西在敲石头,便问他在干什么。
钟铮说:“我固定一下绳子,我们才能安全的歇息。”
我切了一声,说:“这悬崖峭壁上能固定绳子吗?”
钟铮说:“悬崖峭壁毕竟不是整板一块,到处都是缝隙,我有特殊的装备插入缝隙之中,将绳子穿入,便能固定。”
我不敢看下面,抬头望着半空,只见谢杜二人一点一点往下滑,另外一根绳子紧贴着岩壁,搭在一旁。我正想开口问钟铮一些登山的常识,悬崖上突然飘下一个蓝色的人影来。我以为是我眼花了,只见那人用手在悬崖壁上一搭,伸手抓住了贴着岩壁的另外一根绳子,单手持绳飞速的从上往下降落。
我大声说:“钟哥,有人下来了。”
钟铮说:“你撇开一点,挡着我了。”
我攀着岩石,艰难的挪开了一点。钟铮一声大叫:“危险,抓紧。”
我还没回过神来,只见另外一条黑色人影从天而降,他四肢犹如壁虎一般,紧紧吸在岩石壁上,在悬崖壁上几起几落,直向刚开始出现的那人扑去。
蓝衣人一手紧紧抓着绳子,对着来人一掌拍去。
我看着两人不仅胆大包天,而且功夫相当了得,正在琢磨这是谁,钟铮戳了戳我的屁股,递给我一个东西,急声说:“赶紧将这东西挂住绳子,将它插入石缝中撑开。”
我哦了一声,伸手接了过来。我毕竟是学机械出身的,这玩意太简单了,我用它尾部的钩子挂在绳子上,另一头啪的插入石缝中,拉开栓子,这玩意在弹簧力的作用下撑开,紧紧的抵在缝隙的两侧。
刚刚弄好,就听到啊的一声,那蓝衣人手持绳子从空中掉落,紧接着是谢杜二人。我这才想起,那边那根绳子是拉着我们这根绳子的活结的,只要那边的绳子受力达到一定程度,两根绳子都会掉落。
我心里狂叫了一声:“这下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