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11-30 23:41:00

98、从华山回来之后，不久就是寒假了，父母还在广东打工，我便在学校呆着，直到父母回来我才回到家里。

刚回家，就听邻居说起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农村里每家每户几乎都养了猪、狗、牛、鸡，农村里一直有一个行业——兽医。这里说到的兽医不是我先前提到的我的朋友“兽医”。兽医除了会治疗牲畜治病之外，还有一项本领——阉割。猪要阉割了之后才肯吃肯睡肯长膘，牛狗阉割了之后，性情变得温和，没有性激素的刺激，牛狗就不容易伤人了。我家山后一户人家养了一头公黄牛，大概是快到了性成熟期了，不太听主人使唤，好几次把主人挑落在田里，差点闹出人命，于是主人决定把它阉割了。考虑到阉割牛不比阉割猪啊狗的，是一项大工程，特地请了隔壁村里久负盛名的兽医：陈驼子。

陈驼子因背部脊椎畸形，常年驼着背，小时候我们曾笑话他，他最大的梦想是能够面朝天睡觉。因为他身体畸形，一直未能婚娶，独自一人开着一个小商店，但是他最让人自豪的便是阉割技巧，小到公鸡，大到公牛，无不手到擒来，从未失手。这次，接到主人家的邀请阉割公牛，他自是信心饱满，早早来到主人家，主人早就请了一大帮人在家里，大家吃过早饭，放了鞭炮，准备好阉割器具，众人一起动手，将小公牛四蹄放倒，死死按住，陈驼子手起刀落，顺顺利利将小公牛阉割掉了。止血、包扎伤口、洗手完毕，陈驼子心里挂念着自己的小商店，就没在主人家吃中午饭了，收拾好东西，就往回赶了。

谁知，刚走到我家附近，那主人就派人跑步过来追上了他，说陈驼子刚走，他家的牛就血流如注，怎么也止不住。陈驼子一听，这非同小可，一头牛对于农村人来说，那可是不小的家当，急忙跟着来人回到主人家里，拿出药物来，说来神奇，药到血止，小公牛马上就不出血了，陈驼子担心自己走后，还会出血，便在主人家吃了午饭，打了一级升级牌，查看了小公牛几次伤势，看来比较稳定，这才起身往回走。这次还没走到我家附近，主人家又派人叫他，小公牛又出血了。陈驼子赶回去，止住血。主人家有些不乐意了，人人都以为是陈驼子故意耍手段，以此要挟主人多给财物，故意不给小公牛把血止死。就好比医生给人治病，故意不给病人治彻底，以此来多取病人钱财一样。主人家一方面是赔小心说好话，另一方面却也冷言冷语，这让阉割牲畜半辈子的陈驼子心里大大不舒服起来。

眼看天就要黑了，陈驼子在主人家屋前屋后仔仔细细查看了一下，没人知道他想要干什么。陈驼子弓着背，对着主人说：今天只怕是碰上了梅煞。

主人大惊。

煞不知是何物，但我父亲幼年时撞上过，俗称撞煞，撞上之后，双目紧闭，双手紧握，面如金纸，就如死去一般。

主人连忙问到：梅煞是什么煞？

陈驼子说：是专门喝血的煞，碰上谁家阉猪阉牛，孕妇产子，这梅煞便上前作怪，让其血流不止，以便喝其血气。

我当时听到这里，便说：这些兽医、接生婆止血不到位，编出来的梅煞吧，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在医院里生孩子没见几个难产大出血死的啊？

父亲在旁边，啪的在我手臂上打了一下，喝道：不许胡说八道。

邻居这才继续跟我说后来的事情。

陈驼子说：你们这附近有没有什么野庙？

主人家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说：没有。

在文化大革命中，农村里连土地庙都被毁掉了，哪来的什么庙？

这时，主人的老父亲，说：以前在屋对面的山头下倒是有个庙，没从没见人前去拜过，后来农业大寨时，那个山头全被开垦成旱地了，所以那个地方，现在还叫做“庙嘴上”。

“庙嘴上”在我们方言里就是庙旁边的意思。

陈驼子说：那赶紧带我去看看。

随手拿起一块刚才止血用过的血布，主人亲自带路，到了庙嘴上。那里全是旱地，光秃秃的，哪来的什么庙？陈驼子弓着背，使劲抬起头，眯着眼睛，四处扫望，指着山旁边的石坡上的一窝灌木说：那是什么？

主人爬了上去，说：TMD，谁这么无聊？

原来，那灌木丛中，不知道何年何月何人在此用石头搭了一个庙龛，龛内也没有什么牌位，陈驼子说：就是这里了。

由于陈驼子驼背太厉害，爬不上去，主人返回家里取来梯子，陈驼子上去，说：你喝了一次血就该满足了，谁知道你喝了第一次还要喝第二次，喝了第二次还要喝第三次，那就休怪我陈驼子了，要怪就怪你太贪心。

话毕，陈驼子用那块血布将整个庙龛裹住，念念有词，不知道他说些什么。

过了一会，陈驼子下来，回到主人家，喝了碗水，说：如果你家的牛要是再出血，明天我陈驼子给你赔一头牛来。说完昂然而去。

果然，那小公牛伤口就再也没出血，很快就痊愈了，陈驼子的大名在乡里更加响亮了。

后来，父亲跟我说：你知道陈驼子为什么娶不到老婆，生不了孩子吧？

我说：为啥？

父亲说：就是因为他会阉割这门手艺，遭的报应，他让无数牲畜无法生育，上天就让他自己也没有后代。

我笑了笑，心里却不以为然，会阉割牲畜的人多了去了，也没有听说人人没有后代。

在家里，五毛锡陀还没有回来，我闲来无事，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去了趟外婆家。

外公外婆均以不在人世，外公家前面有一口大池子，快要过年了，那池子里的水被放的差不多了，留下大滩的淤泥，表弟陪着我在池子边闲聊，突然，我见到池里的淤泥中散发出一阵紫光，我连忙叫表弟看，表弟却是一脸茫然，说什么也没有看到。

我说：难道是宝物放光还是我看走眼了？

表弟说：说到宝物，却有一件事情。

原来外公附近的一户人家，因为家里丢失了一件祖传宝物，闹得不可开交，公公婆婆一致认为是儿媳妇偷了，儿媳妇却说是公公婆婆对她不好，故意藏起这件宝物，以此来赶她走。

我说：他们家媳妇和公婆关系不好吗？

表弟哂笑了一声，说：还不是因为他媳妇结婚六七年了没生孩子？我也觉得是他家公婆故意找个借口，要赶儿媳妇走人。

我说：是一件什么宝物啊？

表弟说：是一个紫金钵子。

我一拍大腿，说：我刚才看到的就是一阵紫光，你让他家里人到池子里翻找一下。

表弟半信半疑的看着我，说：表哥，你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