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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是多维的,与我们所知的这个世界平行着的,还有一个魔法的世界。

——摘自殡仪师手记

1

十八年前,我纯洁得还不真正懂得欣赏女人,看女人主要看她们的脸,而不是屁股和奶子。尽管,我那时已经有了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她就是简嘉。

其实直到今天,我还是不明白怎么那么多人要把简嘉称为冷美人,难道他们都注意不到她眼神中的焰火吗?

西谚说,“异乡人总能摘到最美丽的玫瑰”,我猜原因可能就在于:异乡人不带任何历史负担地走过来,他更能客观地发现玫瑰的孤独和被孤独遮掩住的柔嫩,而那些从小伴随着玫瑰长大的人,则太容易只看到玫瑰的刺了。

简嘉,从“劳动路小学“开始,就是带刺的玫瑰。她的刺不是凶悍的,而是冰冷的。1994年,我转学到成都市十二中时,尽管第一天就注意到了班上的她,却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成为她的男朋友。

很长时间里,我只是远远地看着她,像一只绝望的蜥蜴远远地看着阴森坚硬的城堡里仙子般的公主。我承认,十八年前的1994年,我还只有16岁的时候,我就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她。

我并非土生土长的成都本地人。16岁那年,我从成渝之间的盐城自贡,转学到成都十二中,读高中一年级。那时候,成都最好的中学是四中、七中、九中,它们算是第一方阵,而在第二方阵中,我们十二中算是排在前面的。校园紧挨着川大,曾经还当过川大附中,不过川大虽然号称西南第一名校,十二中的尖子生们却是不会把它放在眼里的,每年,我们一般总会有好几个人考进北大、清华、人大、中科大,十二中因此成为家长们费尽心机将孩子塞进来的宝地。

我深深知道父亲把我塞进十二中不容易,父亲是个老实的工程师,我是他全部的希望,我也想考个北大为父亲争气。可是,我头脑一直不算聪明,加之重文轻理,偏科得厉害,这使我的总分老是处于一种不尴不尬的中游状态。

然而,父亲从不勉强我,他说,“你妈走得早,我一个人,又当爸又当妈,管不了你那么多了,你的命那么硬,你自己懂得自觉就是了。”

他这么说,我心里就会更加难受,因为我就会立即回想起我的故乡,尽管,我多么希望忘记那里所发生的一切。

故乡小镇位于自贡市的远郊,叫仙槎镇,清代以前一直是县城,风景不错,但民风自古就不太淳朴,浪荡少年层出不穷。因为历史上它一直就是个码头,走南闯北的人把水都搅黄了,连老太婆都会哼几句黄色小调。

我们仙槎镇的人喜欢走街窜巷,喜欢飞短流长,还喜欢装鬼吓人。我们仙槎镇的人普遍不务正业,游手好闲。我们那里自古出“袍哥”,太平年间做不成“袍哥”了,他们顿时有些不知所措,眼神里充满了茫然。他们眼高手低,什么也做不了,既不愿意做小生意,也没有做大生意的本事,所以我们那里越来越贫穷。

我们仙槎镇的人还看不起农民,农民们挑菜进镇上卖时,他们就故意走在小镇窄窄的石板路中间,故意去撞他们的菜担子。他们偶尔到镇郊的农田里转转,遇到粪池,他们就夸张地捂起鼻子,故意把自己的脸憋得通红……总之,我们仙槎镇的男人喜欢打架,女人喜欢攀比,我们这个地方实在是糟糕透了。

而我母亲教书的小镇中学则尤其糟糕。

那所乡镇中学坐落在镇边上,古旧而衰败。有雨的日子,教学楼长长的走廊在学生散尽的黄昏幽远而阴郁;每个楼梯拐角都弥漫着发霉的气息;潮湿的地基上,蔓延着时断时续的青苔;而那斑驳的墙壁上,则笨拙地涂划着一个个下流的图案。我记得那些女性生殖器一律被以讹传讹地画成了竖立的菱形,并从其中心向外辐射着表示阴毛的线条。

我很早熟,6岁的时候,就陡然萌发了对那些菱形图案的强烈兴趣,我总是在那些空寂无人的午后,独自趟徉于一个角落与另一个角落之间,努力揣摩着一个个图案之间的异同,企图找到某些规律性的特征。

终于,有一天,我诡秘的行踪被我的大姐勘破。这个小镇少女显然已经明白了人世间的某些事情,她神情严肃地站在高高的楼梯上,一脸正气地说:“廉泊,你也不怕丢人。”

忘记告诉你了,我爸姓了个怪姓,廉,所以我们姐弟六个都得姓这个怪姓。我叫廉泊,我大姐叫廉春。

当时,我大姐廉春狠狠地剜我一眼,“你这么小,就学得这么坏,将来怎么得了?”她说,“我非得告诉妈妈,看她不打断你的腿!”

我怯怯地尾随大姐向家走去,远远地传来铁路线上火车沉重的呻吟,悠长的汽笛将黄昏的影子拖得老长,我恨恨地踩着大姐影子的脑袋,嘟哝着说:“廉春廉春你不是好人你快死!”

这句话日后成为我一生的悔恨。许多年来,我一直固执地相信,如果不是我那该死的诅咒,我那美丽的大姐,不会那么早死去——那时,我怎么也想不到,三天后,我大姐就突然被汽车撞死了。

肇事司机赔了我们家一些钱,我那时小,不知道是多少,但应该不多,反正我们家的生活并没见到有明显改善。但父母因此对我更好了一些,我想买什么,都会让买给我,比如玩具啊,麦芽丁丁糖啊,都会买给我。

只是,他们更严厉地不准我去河里游泳。他们说,“我们已经失去一个孩子,我们承受不起再失去一个孩子了。”

(我的故乡小镇近似图)

2

那时候,无论是我父母,或是我,抑或我们镇上的人,固然或许多多少少有些迷信,甚至镇上一些妇女,还相信鬼怪存在,但是,大家却并不相信命运。

所以,所有人包括我,都并不知道,我的命运注定了总是我身边的人死,而不是我。

我是在多年以后,才终于明白,迷信与相信命运,是两码事情。

我说过,仙槎小镇充满迷信。在我的故乡,漫山遍野地流传着美丽动人而又阴郁伤感的鬼怪传说。

仙槎河轻飘飘地划过镇外的原野,浪花温柔地触摸河岸,诉说着每一个屈死于水中的灵魂,都会在月色如水的深夜里唱歌,那些古老的传说,几乎和岁月一样悠久。

传说中,仙槎河是一条因过于美丽而显得可怕的河流,每一年,总会有人被这媚眼如丝的水勾去魂魄。原因各异:有修炼牛鬼蛇神修成了仙,不再在乎这肉身的的;也有为情所困舍身殉情的;还有不小心落水的……据说,远古祭嗣河神的都是童男童女,人们说,河神最喜欢摄走幼童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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殡仪师手记:我在四川音乐学院旁的殡仪馆当临时工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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