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来到大渠前时,那些民丁仿佛猴子一样抓耳挠腮,他们更进了一步,姥爷不禁吃了一惊,这些人们竟然将自己抓的血淋淋的,脖子处的皮都快抓没了,露出了新鲜的血肉。
已经习惯了别司令的恶疮与赵财主的人面疮,姥爷感觉这完全没有恶心的感觉。
“别让他们抓了,快让他们停下来!”算命张对地瓜说。
地瓜说:“能让他们停下来,早就停了!”
那些人仍然在继续,似乎跟本就不知道疼,血将水都染红了,水越红,那些那人却越来越抓。
算命张没有说话。
地瓜说:“要不去找些兵把他们抓起来,绑住不要抓?”
算命张点了点头。
地瓜急忙去了,不一会便叫了二十个士兵。
地瓜正要指挥他们去救那些民丁时,算命张却挥手停了下来。
地瓜正在疑惑之间,算命张挥了一下手:“准备射击!”
地瓜听到这里,不禁满头大汗:“你不是要救他们吗?”
“他们这个样子,你认为还有得救吗?”算命张厉声说道。
地瓜不敢在说话。
士兵们听令开枪射击,那些民丁全部倒在水中,水渠变成了血渠。
算命张正准备让人收拾尸体时,水中突然之间起了一个大漩涡,那些尸体全部被卷入了漩涡之中。
算命长根本没有想到会这样,其他人也没有想到会这样,都愣在了那里,漩涡越来越小,当漩涡停下来时,一个大洞出现在了渠道底部,尸体与水全部被这个大洞吞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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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侧面看去,那个大洞就像一个饥饿的嘴巴,上流的水全部被吸了进去,那些鱼兵虾将更是不在话下。
山风吹过,掠过洞口,竟然发出呜呜的如诉如泣一般的哀号,刚才那些开枪射击的士兵此时脸都白了,甚至枪都拿不稳,腿也不断地发抖。
地瓜的档部更是湿了一大片。
算命张此时大怒,一耳光打在地瓜的脸上:“看你那怂样子,本想让你这次在带领民丁中立个功,你这个样子,怎么能带兵打仗?”
这招杀鸡儆猴用的果然巧妙,那二十名士兵果然马上站直了,枪也拿稳了,姥爷也不由得站直了。
地瓜捂着脸:“但那是几十条人命啊,再说,是不是他们的冤魂作祟,形成了这个洞……”
地瓜还没有说完,脸上又是一个耳光。
算命张厉声说道:“那些民丁出了怪事,本人将他就地正法,又怎么了?你竟然害怕成这样?”
地瓜再也不敢说话。
算命张又说:“还不回去换裤子,丢人没丢够?”
地瓜领命,连滚带爬地跑远了。
没人再敢说话。
算命张从口袋中掏出了他的那块玉,这是姥爷第一次见到这块玉,第二次听说。
这块玉果然是正方体,约有小孩的拳头大小,通体红色,晶莹剔透,算命张将它放在手中举起,那块班慢慢的变成了白色,那些红色一丝也不见了,就像完全退去的晚霞。
算命张收回那块玉,脸色也变的非常凝重。
姥爷记得,这块玉的作用,就是侦辨世界不同于凡物的东西,不论是鬼是神,如今玉变了颜色,那么这个洞形成的原因,真的就如地瓜所说:冤魂所形成的洞?
就在这时,那个洞口竟然慢慢的伸出一只手来。
算命张也不禁有些胆怯,不禁后退了一步。
其他人也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正在这僵持之时,别挺芳带着一群兵又走了过来,边走边骂:“什么事老子没见过,还怕他个球啊!”
当别挺芳来到算命张面前时,算命张不禁拦住了他:“司令,这次估计事情没有想像那么简单!”
“到底怎么回事?我刚才看到地瓜慌慌张张地跑向营地,我心中暗想不是让小子监督修渠吗?怎么变成这样,于是问了一遍,他说这里渠道底部竟然无故的多出一个大洞!”
“那些民丁不知怎么回事,在水中一直抓挠,为了避免事态扩大,我就下令将他们全部解决,没想到……”算命张说。
“依照花名册,每个民丁补偿300大洋!”别挺芳说。
正在他说话间,那洞中的伸出手却渐渐增多,一只,两只,三只……
别挺芳顿时怒了:“他奶奶的,吓唬老子,这年头,老子啥事没见过?缴过冯玉祥的枪,干过大土匪,还怕你不成?”
他手下的一个士兵说:“司令,我去看看!”
算命张说:“你最好不要过去,那个洞很危险!”
那士兵却说:“怕个啥!”
这士兵慢慢的走近那个洞口,然后往里面看了一眼,当时便吓的瘫倒在地。
算命张看到这里,知道情况不利,急忙叫道:快过来!
别司令也大叫:“快过来,你看到了什么?”
但未等那士兵有所反应,水漩涡又从洞中涌起,卷起这个士兵便进入洞内,这一切,快的不切实际。
但那些手仍然从洞中不断伸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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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挺芳看到这里,脸也不禁变了颜色,但他必竟出生入死惯了,什么场面没见过——不过这样的场面他真没有见过,但能当司令,也不是一般二般人,那一掠惊慌之色稍倾之间便消失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别挺芳问:“你杀的那些人到底是不是如你所说?”
“司令,属下半句假话都不敢讲,这里当时有这么多兄弟可以作证,如果当时救他们,我怕这些兄弟也会感染成他们那个样子!如果一传十,十传百……”
“嗯,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别挺芳点了点头:“既然这样,他们死的也不冤!”
算命张没有再回答。
别挺芳不禁叹了口气,踱着方步来回地走着,军靴敲击着地面,当当作响。
姥爷站在一边,也不敢多说话,此时,他也跟本没什么话可讲。
洞口那些不断向外伸出的手越来越多,而且越来越长:手接着就是手手腕,然后是肘关节……
不论是手还是手腕还是肘关节都已经腐烂不堪。
按照这个速度,不出一会,整个人都会出来。
算命张看到这里,说:“司令,他们马上就要出来了!”
别挺芳挺了挺胸:“日他娘的,我就不信这些东西比阎王还厉害,去,咱们新造的炮仗(手榴弹)不是还没有用,刚好在这里听听响!”
算命张听后,吩咐了两个士兵,让他们去军工厂取手榴弹。
这个时间,每过一秒都觉的难熬。
别挺芳不说话,其他人也都不说话,虽然是白天,但是却静的厉害,除了那风吹过洞口的呜呜声,别挺芳的脚步声,和各自己的心跳,以及冷汗直流的声音,与眨眼的声音。
那些手臂再往上,眼看就要露出脑袋之时,别挺芳终于再也忍不住了,从腰间掏出“王八盒子”便对那些手打去。
其他兵士看到这里,也扳起了花眼手提机枪的板机。
那些中弹的手慢慢的竟然退了回去,别挺芳顿时面露喜色:“日你娘的,原来你们这群畜生也害怕真刀真枪啊,老子可在阎王面前喝过酒了,有见识的早点滚蛋!”
算命张此时马上说道:“别司令果然英明神武,就连这些说不清道不明东西也怕你!”
好话果然受用,放之四海而皆准,别挺芳更是喜形于色,但他的笑还没散尽,那些手又开始如打不死的小强一般,慢慢地伸了出来。
别挺芳这次真的愣了。
所有的人更是呆住了。
这时,那两个士兵搬来了两箱,每箱20颗。
别挺芳拿起一颗,拔掉保险索便扔到了洞中,其他人也纷纷向洞中扔,然而这些手榴弹就像哑炮一样,根本响就不响。
别挺芳看到这里不禁对士兵说,去把那火药车间主任叫来。
很快车间主任到来,别挺芳上去就给他一耳光:“我让仿的M24型柄式手榴弹,你造这是啥?连个响都不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