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烧山垦田的意思。”邓光林教授解释完，又补充道：“不过，在我看来，神农和炎帝，很有可能不是同一人。炎帝在历史中，他生命中最辉煌的事情，是炎黄部落的联合。而神农，则是以尝百草，开始农耕为生平主要事迹。”

“就是，我也觉得，神农和炎帝不是同一人。”张正附和道。

彭洁坐在一边，说了一声：“不过，我觉得炎帝神农，听起来更好听，两人是同一人才好。”

“好了，我们不争论这些学术问题了。”黄世文教授顿了顿，说：“我们现在，得弄清楚这牛首人身的问题。现在的学术界，对于神农的时期，是大致可以确定。神农氏距今的历史，不超过七千年。你们想想，这其中，你们能想到什么？”

“你是说，神农还没有出世，就已经有人准备好祭祀形象了。”范聪教授抬眼望着黄世文。

黄世文点了点头，“如果老邓的时间鉴定没有问题的话，恐怕就只能这样解释了。”

“我的鉴定当然不会有问题。”

众人短暂的沉默后，沈文卿忽然说道：“如果，神农之前，就已经有人是这种牛首人身形象了，只是不为众人所知。再或者，人们心中，有一个神的形象，就是牛首人身，而这神的形象，恰好在若干年后，出现在了神农身上。”

“不，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彭洁站了起来，心情激动的说道：“神农不是进过深山！来过神农架嘛！他看到这种牛首人身的木刻形象，觉得很有趣，就对外宣称说自己是牛首人身。你想想呀！历史这东西，都是胜利者写出来的。我们怎么能知道，《黑暗传》，就没有胜利者的因素呢？”

彭洁的话，让三位教授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张正和王士龙互相望了一眼，忍不住偷笑。岳朗嘴角也浮起了一丝笑意，这彭洁，确实有些古灵精怪。他叹了口气，说：“彭洁，你少说几句，学术问题，是件很认真的事情，你不要捣乱。”

“我可没捣乱，那你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岳朗摇了摇头，一时竟不知道怎么解释。岳朗也隐约觉得，牛首人身，其实很有可能不是用来祭祀神农的。也许，是后人误解了历史吧！但这牛首人身，究竟起源于何处，自己也不得而知。还有，自己的毒，也一天比一天重了。想到这些，他不由得皱紧了双眉。他叹了口气，走向洞口，坐在了石头上。

山洞内，几位教授还在围绕神农的祭祀问题进行争论，但最后，谁也没用说服谁······

005：地下谜窟

“你怎么还不休息？”沈文卿将一件衣服披在岳朗身上，问岳朗。

岳朗摇了摇头，仍旧望着黑暗的森林发呆。

“你怎么了？”沈文卿轻声问了一句。

“我还好。”岳朗回望了一眼山洞，山洞内，先前还为学术问题争论不休的几位教授及那些年轻队员都已不见了，他们大概是进入各自的小帐篷休息了吧！岳朗这样想着，余光一一扫过山洞内的那些帐篷。

王士龙刚从自己的帐篷外探出头来，发现了洞口的岳朗二人，他朝岳朗笑了笑，不好意思的缩回了头。

岳朗皱了皱眉，回过神来，低声说道：“我问你个事情，你可以回答，也可以不回答。”

“你说。”沈文卿疑惑的望着岳朗。

“你这次参加科考队，仅仅是为了野人考察吗？”

沈文卿咬了咬嘴唇，说：“不是，我想知道当初的真相。”

“真相？”

沈文卿朝山洞内望了一眼，说：“我总觉得，爸爸和考察队并不是单单遭遇山洪这么简单。我仔细研究过林区当时的气候。十六年前，湖北地区的气候条件还不足以成大规模的山洪。”

“森林中的气候，谁又能知道呢？”岳朗抽了一口烟，急促的咳嗽了几声。“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林区中的很多事情，是很难说得清楚的。你的老师邓光林教授，还有黄世文教授，当初就参与了那次科考。他们的话，你总该相信吧！还有，林区政府的调查，也明确表明，原始森林内，阴雨连绵，导致山洪。”

“阴雨能引起山洪吗？”沈文卿反问了一句。

岳朗没有回话，当初的事情，他不愿意再多纠缠，便故意转移了话题。“你参加过一些特殊训练，对吧？”

沈文卿戒备的望了岳朗一眼，岳朗脸上，除了刀刻般清晰的线条、冷峻的面容外，看不出半点表情。过了几秒钟，沈文卿收回目光，点了点头。

“岳朗，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岳朗站了起来，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总有一天······”岳朗忽然收住话头，眼睛定定的望着前方，心中，涌出一股莫名的震撼。

沈文卿也站了起来，循着岳朗的目光望去。黑暗中，出现了几处明明灭灭的橘黄色火焰。山风吹来，火焰在黑暗中来回飘荡。忽然，“嘭”的一声巨响，所有的火焰消失了，刚才的一切复又归于平静。

这时，王士龙和张正已经跑了出来，不明所以的问道：“什么声音？”

岳朗和沈文卿互相望了一眼，没有回答。岳朗拿过张正手里的强光手电，朝先前发现火焰的地方照了照。茂密的丛林里，除了大团大团的白色雾气，什么也没有。

沈文卿望了岳朗一眼，试探性的问道：“自燃？”

“有这种可能。”忽然，岳朗和王士龙，景超等人的手电光汇聚在了同一处。那儿，正是白色雾气的源头。强光下，源源不断的白色雾气正从一个黑黢黢的山洞内往外冒。

岳朗和范聪教授低声商量了几句，便命令道：“士龙，王翔，你们和我过去看看，其他人留在这儿。彭洁，改用探照灯照明。”

越接近山洞，对讲机受干扰的电流声就越大。

岳朗在离山洞还有两三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山洞内的雾气，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雾气散开处，有一些散落的石头和一些并未燃尽的淡黄色晶体。洞口四周，还残留着不少淡黄色晶体。

岳朗朝身后望了一眼，对着“嗤嗤”作响对讲机问道：“直线距离是多少？”

对讲机里，传来了张正的声音，“直线距离251米，步行距离为345米。”

“刚才看到的火光、雾气应属白磷自燃。至于声响，是白磷自燃引起的岩体爆裂。”岳朗停了停，继续说道：“我们要进入山洞了，可能会出现信号干扰，你们耐心等我们的消息。”说完，岳朗戴上特制口罩，带头进入了山洞。

入洞内随波下延，便觉有一股暖气扑面而来。回望洞口时，洞口早已雾气腾腾。二十多根水晶石柱在山洞内一字排开，在白色的雾气中昂然挺立，每根水晶石柱间相距大约二十厘米，仅容得下一人侧身而过。

岳朗皱了皱眉，示意继续深入。穿过雾气萦绕的水晶石柱后，前方变得豁然开朗起来。前方，是一个约莫足球场大小的方形地厅。地厅的石壁上，没有佛像之类的壁画，但清晰可见的线条，却是明显的人工雕凿的痕迹。地厅内，还能听见滴答滴答的滴水声。地厅的顶部，是一些倒立的石笋。但这里的石笋不同于别处。倒立的石笋不再锋利、不再咄咄逼人，而是十分光洁，显然，这里曾有人精心打磨过。水珠顺着石笋顶端滴落，在地上形成了一滩浑浊的死水。

“快来看。”王翔忽然叫了一声，用强光手电死死地照住地上的一滩水，水边，有一个模糊的脚印。

岳朗和张正闻声赶了过来，蹲在地上，仔细看了看。岳朗深吸一口气，用手电朝四周照了照，说：“这里可能有人来过。”

过了几秒钟，岳朗站了起来，对着对讲机说道：“你们马上收拾好行囊，今晚在这边宿营。”但对讲机那头，却没有半点回应。

岳朗收好对讲机，说道：“这里的磁干扰太大，张正，你亲自去。让他们收拾好，赶快过来。今晚在这儿休息。”

张正走后，岳朗将两根荧光棒放在刚才发现脚印的地方，然后继续沿着脚印方向搜索。但这一次，二人并没有什么新发现。

王翔叹了口气，蹲在了地上。“岳博士，你说，这脚印怎么会凭空消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