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让猴子坐在驾驶室里,安静就给糖,乱动就给电。
假以时日,猴子依然听不懂人话,却会明白在这里什么事干不得,即使身上没连电线也会老老实实,不敢越雷池一步。
同理,武松在城里也被以类似的方式调教了十几年。
每次他想女人,就会挨骂、挨打、被羞辱嘲讽。
时间久了,他一动那种心思就提心吊胆。
这使得武松充满了自卑和无能感,在潜意识里认定,自己没有能力跟女人正常来往。
总之,武松血气方刚的十年,是跟生活作斗争的十年,是跟包工头讨薪的十年,同样是跟自己性欲作斗争的十年。
他斗争的唯一成果就是心理变态了。
他渴望女人,可是更怕女人。
具体来说,就是看到漂亮女人就挪不开眼珠子,但是又紧张得说不出整话。
心跳加速浑身冒汗,坐卧不安,只好光着膀子满屋乱转。
总之,潘金莲对他的引诱,简直是像用刑。
2012-7-9 15:3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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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以上所述潘金莲并不了解。
她以为,武松是抹不开面子,但是心里已经撑不住了。
她决定要找个机会跟武松摊牌。
于是有一天早上,武大出门之后,潘金莲跟武松说,叔叔回来吃午饭吧。
武松像往常一样“嗯”了一声就上班去了。
潘金莲自己在家打扫卫生,准备酒菜,对镜梳妆,沐浴更衣。
一切都忙完了之后,她终于发现自己除了等待武松回家,无事可做。
不知为什么,潘金莲今天不怕抛头露面了。
她打开大门,却发现天空中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鹅毛大雪。
潘金莲看着漫天飞雪,默不作声,“独自一个,冷冷清清立在帘儿下等著”。
她觉得心里很乱,有点害怕,又有点期待。
飘舞的雪花遮挡了视线,把远处的一切变得若有若无,不可捉摸。
潘金莲呵了口气,认定雪花后就隐藏着她追寻已久的幸福。
根据水浒传记载,潘金莲这次勾引武松的经过是这样的。
武松回家后,两人同桌对饮。
首先,不管潘金莲怎么出言挑逗,武松“只把头来低了”。
这其实是“我害怕”的表示。
但是在潘金莲这种情场老手看来,这个举动显然有别的含义:“我不抵抗了,你来吧。”
于是她借着敬酒,伸手往武松肩膀上一捏。
武松浑身一颤,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在顷刻间经历了一个巨浪。
他记得自己骨头里本来明明是固体,震荡完了,却全成了沙滩上的泡沫。
“叔叔,只穿这些衣裳,不冷?”
潘金莲娇声问道。
他不冷。
问到她身上的香气,武松浑身像火烧一样。
他知道自己必须说点什么,但是想张嘴,嗓子里却像是塞满了沙子,发不出声音。
唯独眼睛有点湿润——十多年了,从没有哪个异性问过自己冷不冷。
“叔叔不会簇火,我与叔叔拨火;只要似火盆常热便好
潘金莲忽然走了过来,伸手拿着火箸拨弄火炭,同时身体就贴了上来。
武松感觉这哪是拨火,这是在拨弄自己的心。
潘金莲感觉得到武松的颤抖,她的内心也在颤抖。
她勾引过,无数的男人,但是这一个,不容得她不成功。
“怕什么?!”潘金莲在心里暗骂自己,“成功了,就能过上梦一样的日子。
不成功,大不了继续过噩梦一样的日子!”
她拿起一盅酒,喝了一半,把口红印在杯子上。
“你若有心,就喝了这半杯!”
2012-7-9 15: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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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金莲的勾引行动遭到了惨败。
武松摔了酒杯大骂她无耻,还威胁她说要是再敢这么不要脸,就要动手打人。
说到这里,我想问问各位,假如这事摊到你们头上,你们会怎么处理。
我相信除了一些见到“种子”俩字就兴奋不已的人之外,都会拒绝,但是方式方法会有很大不同。
就拿水浒里的人物来说吧。
林冲可能会脸上半红半白:这事传到单位上、传到老家,让我如何做人?!
宋江可能会掏出几贯钱,说:嫂嫂看得上猥琐小吏,实在荣幸啊,可是人伦大妨……这样吧,去买两个名牌包,散散心……
晁盖就简单多了,他会从三从四德一直讲到五讲四美,把潘金莲活活烦死。
但是不管是谁,绝少会威胁动拳头。
可以说,武松的反应过于激烈了。
他对潘金莲的感情已经不是惧怕这么简单,而是厌恶、仇恨。
这种情绪是怎么来的呢?
据我所知,还有这么一种传闻。
武松眼巴巴看女人看了好多年之后,最后终于忍不住要去实践一把。
他在跨出这一步之前,已经犹豫了好多年。
跟一般人猜想相同,武松的顾虑是经济上的。
但是这个经济并不是指嫖资——跟大宋的其他产业一样,色情行业最不值钱的就是人。
街边的小姐一次也就几十文,武松完全负担得起。
但是工友告诫他,跟大宋其他产业一样,会产生费用的周边因素太多了。
比如说,嫖娼在北宋是合法的,但是武松嫖得起的暗娼是非法的。
要是被扫黄的抓住,罚一次款你半年就白干了。
你当然可以偷偷摸摸找地方随便一弄拉倒,但是这样做风险也很大。
因为有的暗娼会把你引到黑灯瞎火的小巷里,然后她的男朋友就会拎着刀出来搜你腰包;
或者领着你去她的出租屋,半路男友就会冒充丈夫回家来捉奸……
被敲诈一次,你半年就白干了。
武松听完,觉得保险起见只好去绑架一个小姐白干了。
总之武松按捺不住欲火去找小姐的那天,心理负担非常重。
结果导致床上不举。
这偏偏又是他第一次,结果从此落下病根,彻底ED了。
于是他就恨上了所有妓女。
还有一种传闻说,武松嫖娼很顺利。
但是工友告诉他,先别高兴这么早,“观察一段再说”。
因为这些小姐不干净,染上病,治一次你一年就白干了。
武松从此就开始疑神疑鬼,身上稍微有点痒,就觉得是什么性病。
经过持久的自我诊断,他终于彻底阳痿了。
从此,他就痛恨所有妓女。
关于武松嫖娼的第三种传闻是这样的。
他来了,嫖了,被抓了。
在巡检的值班室里,值班的公差闲着没事,收拾了他一夜。
经过单腿站立,自抽耳光,等疗程之后,武松还被罚了十贯钱。
按理说他应该恨公差,但是他对这些公务人员已经从小就怕,怕到不敢恨的地步——不光是他,大宋农民基本上都觉得公差嘛,欺负个老百姓属于本职工作,天经地义——于是他转而恨上了所有妓女。
因此,这段时间以来,潘金莲越是放荡挑逗,武松对她就越是戒备;
到了摊牌这天,武松已经确认,潘金莲跟那些在路边朝他招手卖弄风骚的婊子简直一模一样。
于是武松就爆发了。
除了头口威胁,他还下意识地掐住潘金莲的脖子。
假如不是武大这时候及时回家,武松恐怕当场就要把潘金莲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