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我们路过观音娘娘的旁边的时候，发现那个观音像的头不见了。因为像是从一个凹进去的石壁上雕出来的，比较难砸，所以，只砸掉了一个头。观音像的上下用白色石灰水，写了“相信科学，破除迷信”之类的话，是很大的标语字。

我想，这一下完了，人家打封建迷信，直接都打到这里来了。我们一定要小心。我很怕被别人抓起来。所以，每次去拜，都非常地小心。看着那个没有头的观音像，我的心有些失落。我怕我的干娘不再显灵了，不再帮助我了。

或许是出于对过去的感恩，但我还是相信观音娘娘的存在。毕竟她的存在，曾给我带来那么多的快乐，那么多的自信。她是我们家唯一靠得住的亲戚啊，她不可以消失！因为被砸，好像观音像前的红布少了许多。我们那里有一习俗。在菩萨面前许愿，如果灵验的话，一定要给菩萨系一个红绸布“搭绸”感谢。或许是大家都像我一样，怕被抓到公社里关黑屋，甚至暴打一顿进行教育吧。

（三）观音复像

大约过了半年时间，我们有一天，看到观音菩萨的头像又做好了。并且菩萨还塑了金身，整个像装扮一新。旁边还贴了一张很大的认错书。上面清楚地写着，“我，石匠何添虎，愚昧无知，砸观音菩萨像，得到报应，特前来认错，请求菩萨原谅。”（为了保护当事人隐私，姓名我没有完全按真名写，用的是谐音，后文与此相同。）

后来慢慢我们才打听到，原来观音像被砸以后，有两家人糟了殃。一个是公社的曾书记，家里的人，无缘无故地重病，因为是他安排的砸观音像。二是砸像的当事人何添虎，头痛欲裂，治疗一直不见效。经人指点，据说是毁菩萨像的报应。尽管当时的政策，并没有完全放开让大家信菩萨，但他们为了保命，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都来公开自己的名字和事迹进行忏悔，求菩萨原谅。还给菩萨“穿衣”，搭了很多的红绸，以示灵验。

听说从那以后，他们的病也自然好了，没再报应。

看到这一波三折，我很开心，因为我的观音娘娘又回来了。至于别人的什么陈麻烂谷子的事，我实在没有兴趣。

敬请期待第三章：《童年趣事》。

第三章童年趣事

四川是一个神奇的地方，特别是大山深处，有很多难以捉摸的秘密。所以父母常说，“四川是块邪魔地，说话做事要注意”。如果不小心，可能招来大麻烦，甚至丢命。我们那里的就有几个人遇到了精灵（植物成精），也有人活活被害死。以后会专门详细讲。下面略举几例给大家说明。

我们那里眼睛里掉进灰尘后，背一句口诀：“老娃老娃刨渣渣，我给你背娃娃，背一个，抱一个，屋里还有十二个。”说完以后，对着地吐三口口水，眼里的灰尘的痛感会消失，一会儿灰尘也会自动出来。意思是：乌鸦啊，快来把我眼里的灰尘去掉吧，我愿意帮你带孩子，你的孩子很多啊，人丁兴旺。

我的儿子在上海随我一起生活多年，当然不相信这些“封建迷信”。我告诉他，你可以不信，但是你如果有一天，试验成功的话，就必须承认是灵验的。后来有一天，他的眼里掉灰尘了，我就教他背口诀，吐口水，果然灵验，从此他再不对这个口诀怀疑了。读者朋友，如果你有兴趣，不妨在有机会的时候试试。

再说一例，我们那里每家每户都有养狗。我们常常遇到这样的情况，夜间的时候狗狂吠，不停地叫。我们打开门，到处找，也找不到人。有时我们把门打开一个小缝，偷偷看狗在咬什么，也看不到有什么东西，就是狗对着空气狂叫。

我们那里还有一个说法，叫“判三煞”，意思是，某家如果在某个节气之时，乱挖了房前屋后的土地，家里在短时间内就会死人，并且是死三个。当然，如果死了一个人之后，发现了这个问题，请来阴阳先生（又称地仙，用罗盘测风水的人）整治，或许可以免其余两个人的死。“三煞”是非常厉害的，我小时候就看到多起这样的事件，即一家短时间内连死三个人，大部分时候，阴阳先生也是改不了的，比较吓人。不是传染病或食物中毒，死的方法是不一样的。我们那里对房前屋后的动土开挖非常小心。

以上事件，在四川北部的朋友们，应该有相近的经历。

好了，开始讲我自己啦，前面的权当是花絮。童年的小故事很多，我每一个分成一个小段来讲。

（一）搭建“三宝殿”

小时候，我特别喜欢捏泥人。我们房前的石磨的磨盘下面，摆满了我捏的泥人。不知道为什么，好像父母很反感这些，常常会扔掉我到处藏好的泥人。大部分泥人，都被我捏成盘腿的大致样子，但我不捏观音菩萨，怕捏得不好，是对她的不敬。她在我的心目中地位非常高。如果你问我捏的是谁？我也不知道。

常常割草砍柴，遇到有石龛的地方，有凹进去能避雨的地方，我有时会捏一个泥人放在那里，这是我的爱好。

有一次，我到外祖母那里玩，几个小孩子，爬到很陡的陡坡上去，找了一个凹进去的石龛，放了一个泥人进去，放了些草草和树枝进去，算是“孝敬”（现在叫供养）。这事最终被母亲知道了，她就问我，那是你干的啥，天天不干好事。她觉得我这样好像太顽皮了一点。我说这个是三宝殿。说完之后，我一下就傻了，什么是三宝殿啊，为什么取这么一个名字？

那时问人，也没人懂，因为还没有读书，也不知道查资料。所以这事就过去了。大约十年过去了，我读中学，好像是《陈毅市长》的文章里，有一句话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那时我好像弄明白了，这可能是一个蛮尊贵的地方，毕竟是从将军的嘴里讲出来的。具体什么意思，还是不知道。在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特地百度了一下，说是佛法僧三宝的修行之处。这件事，已过去三十年之久了，现在想来，蛮好玩的。

（二）死人还是活人

外祖母住在海拔近两千米的高山顶上。在房屋旁边，有很多田。小时候有一段时间，我每次到外祖母家时，都会看到田上倒着一些人，有坐有卧。有时候，我看到一些人像死人，很怕。我问母亲，那些人在干什么？母亲说，他们在玩呢！

后来几次，我都看到相似的情况，有的挂在树上，有的铺在地上，我怎么看，都像是死人，感觉处处都透着阴气。我问母亲，母亲总是告诉我，人家在玩呢。

我想，为什么我每次看到这些像是死人，母亲总是说他们在玩呢？是不是母亲和我看到的不一样呢？为什么我看到的这一群人，和正常人的玩法是不一样的呢？

这些事，我至今也不明白。或许我和她看到的东西，不一定是一样的。

（三）指月割耳

记得百度上曾经有一个贴子，说有些传说是错误的，比如指了月亮，耳朵会被割，可这件事，却多次发生在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