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5-21 15:48:00

143、养俎：阎王钩子用来挡灾的‘秽劫’

三胖子被恶心的不轻，忍不住对着那只巨大的黑色鸬鹚啐了一口唾沫，说：“捞尸就捞尸体呗。怎么筏子上还带着这么一个玩意？难道这狗日的除了逮鱼还会下水捞尸不成？”

“这畜生是不是这么神异我不知道，但是在老长江从事捞尸营生的手艺人，家中的确从小就养着这么一只水老鸦，被称为‘养俎’……长江江底地形复杂，水里泥沙较多，比较浑浊，想要打捞沉尸，首先就必须得确定尸沉下去的位置。所有的东西中，只有老长江边上生下来的这种水老鸦有这种本事，能够探到江底十几米深的地方，探到尸体的味道……”

王老跛子把手一摊，“在老长江边上，对于这种水老鸦的说法还有很多。据说，是老长江里的枭鸟吃了江底阴变后的水尸体内的阴丹，同岸上的鸬鹚交配后生下来的鬼鸟，所以才能够寻踪溯源，找寻到深埋在江底的沉尸。不过，听说鄂、湘、赣的一些地方，从小就用死人肉把鱼凫喂养大，久而久之，尸气淤积在体内，等到这种鬼鸟长大后，就和死人的气息差不多了，连水鬼都不怕了。”

“不过，这种养俎是靠了些阴邪的法子才成了精的，体内淤积尸气，所以最怕的就是阴雨雷击，但老长江上的阎王钩子古老便寻了一个法子，不知从哪儿捡来一些女人用过的月事的‘骑马布’挡雷，这也是民间俗称‘秽劫’。要知道，那女人月事的骑马布是十分污秽的东西，最能够污染正气，一般有灵性地东西，都碰惹不得。”

讲到这里，王老跛子突然笑了起来，冲着一旁的黑瘦汉子，道：“大兄弟，你这只‘养俎’灵性很足啊，不知道是怎么驯养的？”

一直在撑着牛皮筏子的黑瘦男人脸色忽然变了，但很快就又恢复了正常，只是眼神依旧有些狠厉，摇摇头：“不清楚哦，这老鸟还是老一辈留下来的，一直没弄明白是咋个品种，就是日常的水老鸦。”正说着，他还对着那鱼凫踢了一脚，骂道，“这腌臜东西，就知道惹事。”那水老鸦被踢得惨叫了一声，喉咙中发出咕咕的叫声，蹲在皮筏子上，再也不敢动了。

这个时候，我就看见对面的王老跛子冲着我和三胖子使了个眼色，大家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唯有那个眼睛前蒙了块黑布的年轻人还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但我心里已经有了些警惕，知道王老跛子和三胖子两人的意思：“这筏子和那黑色鸬鹚怕是不怎么干净，那撑筏子的黑瘦汉子绝对有问题。”

老长江里的河道九曲连环，身下的牛皮筏子虽然看似简陋，但是在这种水道上有着不可替代的优势，轻便快捷，即便是载着我们这好几个男人，一路上也还算是平稳。所以，到了晌午的时候，牛皮筏子又转入了一条相对宽大平稳的湾道，我们距离目的地滚龙坝子所在的水域已经不远了。

一路上，我都在观察着那个撑着牛皮筏子的黑瘦男子，他本身的样貌倒没什么出奇的，皮肤黝黑的，很是普通。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使然，还是其它什么原因，我总觉得这人身上有股怪味。再加上之前听到王老跛子说到的喂鸬鹚吃死人肉的事情，突然心里咯噔了一声，终于想起来了，这人身上的怪味似乎和那只骑马布的鬼鸟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等一下通过这一段江道时候，大家最好别说话，免得惊动了水里的东西。”那黑瘦男人忽然回头说，“这些年都不知道有多少船翻在这儿了。”

这条河道经常出事情吗，王老跛子发问道。

“恩，这条江面的水流很急，水下有大漩涡，经常发生事故。尤其这段水域听说还有些不干净的东西，死了不少人了，邪乎的很。”

“那能不能开慢些？”

那人摇了摇头，“开慢些更危险，长时间停在这段水道的船，经常无缘无故的被掀翻，连人带船一起沉在江底。而且我们现在是顺流，速度是不会慢下来的。好在大概只需要个把刻钟，我们就能过去了。就是其中有几个弯还挺险。”

“那就只能够小心点了。”王老跛子无奈的摊摊手，“出门在外，乘船过江，最怕遇到的就是这种情况，总不能不过吧？”

“不碍事，”黑瘦男子说，“只要你们别大声说话，没有事的。”

我被他们的这段对话说的心头一惊，正想开口，这时候，旁边不知道是谁轻轻的拉了我一下。

我一回头，发现旁边根本没有人。在一低头，就见在竹筏的表面，被人用水写了几个字：

“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