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勒佛亲自倒酒。先给我和杆子罗倒上在给他的两个瘦猴兄弟倒了。然后举杯一起浅饮一下。打开话匣子说:“那次合肥我之所以很快跑了是有原因的。你们到墓外之后,我又去处理那婴童,我们干这一行的,不想给以后留下麻烦。但你和卷毛不同,你们觉得那是个孩子。实际上我没有处理好事情。我下去之后摸到婴童棺材口,先摘了黄金牌,其实以前很多事情没有和你们详细讲明。其中一点就是关于黄金牌,现在你们基本上已经知道黄金牌的用途。另外就是白圭。白圭的用途差不多相当于召集令,只要找到白圭,元朝的那些王公,死而复生之后,怎么能找到幽冥宫。其中主要的就是白圭,所以白圭放在合肥,阴气日隆,造成馆下方形成墓穴。其实那墓穴早年并不在那里,而是阴气聚拢积年地下迁移过去的。黄金腰牌能让复生的王公们进入幽冥宫,而白圭令一出,复生王公,也就是那些在幽冥宫的活死人没有了指令,所以魏岑家能轻易进入幽冥宫而没有受害。至于合肥的婴童我实际没有收拾干净。我站在婴童跟前,先摘了他的黄金牌,收在自己腰间。眼睁睁举刀刺入他的眉庭,但我抽出刀,他非但无事,反而冲我露出一张诡异的笑脸。我反复的在他脖颈间抽刀斩抹,都没有一点儿用处。所幸我还自有法门,放了我家世传的丹药,使婴童不能寻觅我的踪迹。然后我装作若无其事的上来。所以我急急的离开合肥,就是怕麻烦上身。其实,你的兄弟卷毛在墓中动了那点手脚我早就发现,在水底墓穴中我看一眼那人鱼怪的腰身,我就知道卷毛取了东西,但我没有声张。那时候并不知道你们和妙清小道爷的关系。我匆匆带着我兄弟回到河南,找安道人帮我出主意万一婴童跟来,我好及早做准备。之间说话就说到你和卷毛。妙清一愣,怕卷毛受害,所以我才给你联系,不想你已经到了西叶岭。”
我听了一阵沉默。人们都说江湖险恶,原来老于江湖的人,心思都这么难测。
2012-4-20 16:53:00
弥勒佛见我沉默连忙道歉:“我们行走江湖多年,吃亏不少,所以比较细心,你们虽然说是道爷的朋友,不经确认,我也不能全然相信。”
“可你想到没有,万一卷毛出个什么好歹?”我心里其实有点火了。但看道爷和妙清都在场,难听的话不好往外放。
“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弥勒佛腆着笑脸。“不过卷毛身藏玄铁神器,邪秽也难浸身。”他说了这话我才想起来那晚的确婴童在卷毛身后几次欲进卷毛体内,都没有得逞。
他已经是江湖老油条了,事情已经这样,接下来还指望他能一起去救卷毛。
酒过三巡,我们一起商量如何营救卷毛。
弥勒佛提议:“现在咱们已经有了七个人,也算一个队伍了。必须有一个指挥统一行动的人来调度才行。如果没有人来调度,我们中途涣散,别说进你说那戒备森严的西叶岭了,我恐怕连到鸡嘴山都难。”说这话的时候他眼睛瞟了一眼我和杆子罗。
我心下以为他在暗指我和杆子罗行动没有章法,正想恼火。只听弥勒佛又说:“咱们在这里选出来一个人作为行动的总指挥。救出卷毛之前,其他人必须无条件服从他的调度。怎么样?龙文列?”
我看见道爷略略点头答应,妙清也在一旁看着我点头认可。弥勒佛的两个兄弟更是跟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唯独我和杆子罗没有反应。见弥勒佛问我,因为是为了营救卷毛,我也想到今天上午杆子罗的擅自行动,所以勉强同意这个提议。
提议是通过了,可是要选出谁当总指挥,我一时心里没底儿。犹豫合肥那档子事儿,我觉得弥勒佛太狡猾,不想让他当总指挥,但显然如果选一个人出来的话,他的票数应该会多一些,毕竟他有两个兄弟。所以我心里还是有点儿不舒服,怕进了他的套儿。不过我心中暗自想,事情到了这一步,只好见机行事。如果弥勒佛的调度有什么问题的话我带着杆子罗就脱离这个队伍。
弥勒佛见我同意,就接着说下去:“我们这么着,都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用酒水写下调度者的名字,咱们以唱票的形式决出来谁来带队。”
我听了这话觉得有点讽刺。就他还想民主呢?他有点儿能耐,江湖历练老辣,道爷和妙清可能也会选他,他的两个兄弟再选一下他,这事儿就齐了,说是唱票其实只是名声好听一点。
没奈何,我刚才都已经同意这样了。杆子罗是看着的风向,我要是不同意,杆子罗也不同意。既然我都同意了,杆子罗也没什么意见。
“那就开始吧。”说唱票就唱票。弥勒佛已经拿筷子蘸酒用手挡着在桌面上写字了。
看其他几个人都下筷子写字,我心下迅速想了一圈儿,杆子罗有点孟浪,弥勒佛太油滑,他的两个瘦猴兄弟更不能选,妙清还算可以,但有他师父在,选他师父就算是选他。我琢磨完之后果断的在桌面上用酒水写了“安道爷”三个字。
2012-4-20 16:54:00
写完之后,弥勒佛提议都都离开桌子。现在开始唱票了。我离开桌子,心中还是狐疑,走这形式主义还不如他自己说自己是总指挥来的直接。
唱票的活他交给妙清。这我也算稍微放心,毕竟跟妙清还待过很长一段时间。妙清从安道爷的位置唱起。
妙清喊:“第一票,列子。”我耳朵当即动了一下,我没听错吧?道爷把票投给了我。我看了一眼道爷,他正慈眉善目笑眯眯的看着我,一脸的鼓励之相。
接着唱他自己的票:“第二票,龙文列。”我心里一美,还是跟妙清待了一段时间,这哥们虽然是个道士,但也知道胳膊肘往自己兄弟身上拐。
现在唱到弥勒佛的票了。我心说看你还能兴风作浪?
妙清唱了三个字:“小白脸。”我脸一红。只听妙清问:“这算数吗?小白脸可不是人名啊。”
“算数算数,小白脸这名头别人不知道咱几个人还能不知道吗?是不是龙文列同志?”我的脸一红,脑子当时转快了两圈儿,他怎么也选的是我?他在打什么算盘?但看了他一脸的贼笑,看不出到底隐藏了什么。
他的两个兄弟也跟他一样选的是我。到了这儿基本不用唱下去了。总指挥已经诞生了,七票我中了四票。接下来看杆子罗的,也是选的我。
弥勒佛打趣说:“他小白脸儿不会也写的是他自己吧。”一起围上来看我写的是谁。看了我写的安道爷三个字,安道爷笑了笑说:“我老朽了,现在是你们年轻人正该做事情的时候。”
我有点不相信这结果,心里狐疑这是弥勒佛耍的什么把戏。但安道爷抚着我的肩膀鼓励我:“你在我们几个人中,对每个人多少都有所了解,对这里的地形和西叶岭内部的形势也比我们要清楚很多,再说卷毛是你的朋友,如果让我们其他人做指挥,恐怕会有私心嫌疑不能服众,我看你最合适。”
“在沙漠边陲的时候我就见你将火照人面蝠除掉,我那时候就觉得你有这才能了。”妙清接着道爷的话说。
“嘿嘿,我跟道爷看法一致。”弥勒佛溜到自己位置已经把酒端起来了说:“来来来,我们敬我们的总指挥一杯。”
道爷和妙清也回到座位上端起茶水站了起来。
我激动了,我有点慌张说:“恐怕我不合适吧,我年龄在这里面还小。”
“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甘罗八岁还能当相爷呢。”弥勒佛举着酒杯说:“没事儿,有我们给你辅佐,这指挥你就当吧。”
我端着杯子定定的想了一会儿,杆子罗用肘子碰碰我说:“总指挥,愣啥呢?都等你发话呢。”
我回过神来,心下一横。这事儿是为了救卷毛,我豁出去了。我端起酒杯和大伙碰在一起说:“大伙能选我,我很高兴,趁着没喝这杯酒,我想说,这次是救卷毛,他是我的兄弟,如果大伙现在有想退出的还来得及。如果现在不退出,就应该同结一气。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中途有违背者,别怪我龙文列到时候翻脸不认人。”
“好,这就算是盟约吧。既然结下这个盟约,但凡有违背者,我侯月山也会站在龙文列一道。”弥勒佛正色道。
说完这句话,我看见妙清冲我伸了一下大拇指,一切尽在不言中。他仰脖喝下茶水。我们也一同干了这杯酒。
就这么一会儿,事情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我现在成了总指挥。其实我心下还是有点疑惑,难道这是伊川三鼠和道爷一起合伙来耍我吗?弥勒佛可能会,但道爷和妙清的样子可不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