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街头满是新疆大盘鸡，不足为奇。可是在北宋末年，烽火连天，异族入侵之事比比，远在西域的回鹘，是否对北宋这块肥肉也有敌意？总之，回鹘大盘鸡值得注意。因为据小道消息，拉丹之所以行踪透露进而被枪决，就是因为一个小吃连锁店透露了行踪。

秦王紧紧地盯着回鹘大盘鸡，那店的生意不甚好，且已过饭时，几个伙计慵懒地坐在板凳上，伏桌小憩。一个童颜巨乳的维吾尔姑娘，将自己包裹的只露出一张脸，坐在门边打望街道上的行人。秦王觉得，她是重点监视对象。

忽然，一张脸挡住了秦王的视线。

这是一张俊俏的脸，世间的言辞都无法形容的美丽的女人的脸。

秦王呆住了。这女子比丫丫狐美艳百倍。

那女子笑道：“你这鱼为何要生吃？你虽规定了生吃，可我买回去熟煮，你又怎知晓？既然不知晓，为何还要订立规矩？”

秦王听得其中意，也笑道：“要烹要煮，悉随尊便。只不过，这鱼若是照姑娘的做法，与寻常鱼类又有何分别，我又为何卖此高价？姑娘又为何买此高价？”

“呵，江湖中人，果然见识非凡！”这女子一语道破，又说道，“今日这鱼我全买下了，要与一位贵客尝鲜。我出两倍价钱，不过有个要求。”

“哦？什么要求？”

“陪我吃一碗面。”

“一碗如何的面？”

“一碗多情的面。”

【接上文】

凌波不过横塘路，但相随，芳尘去，锦瑟华年谁与度，月桥花院，窗锁朱户，唯有春知处。

秦王将鱼装好，递给这女子的侍从之后，便随着这女子，一前一后，穿过花街，绕过柳巷，来到了一处面庄。

两人对坐，店小二殷勤地跑来招呼，那女子说道：“一碗刀削面。”

“我也是。”秦王符合。

很快，两万刀削面上齐，两人默然吃着。秦王虽然对这个女人心动，但丫丫狐挥之不去，他不敢让自己的心少有差池。而那个女子，不卑不亢，欲拒还迎，也吃得津津有味。

吃到一半，那女子忽然放下筷子，轻叹一声，道：“到底是怎样的侠客创造了刀削面？这是历史留给我们整个民族的谜题。这简单冰冷的三个字，却有武器，有招数，有死敌，蕴含了武林恩怨的所有基本要素，从容不迫的气度中有风雨不透的杀气与狠辣。吃一碗刀削面，一碗千年不灭的刀削面，便如同吃一碗快意恩仇侠骨柔情的江湖。”

“是拓跋珪！”秦王接话。

那女子面容惊愕，似是饶有兴趣。秦王微微一笑，继续说道：“那是数百年前的胡人战士，曾经在一次与犬戎交兵之中，没有厨刀可做面食，他便挥刀斩面，飞入水中，便成了这刀削面。”

“原来如此。”女子莞尔，陷入深深的沉思。

秦王又何尝没有回忆，他又想起了挚友拓跋珪，不知他死时是何等模样，自己穿梭时空，数百年前不过昨日，但挚友与回忆皆以化作尘埃，他的心情，此刻复杂得如五味瓶翻。

忽然，那女子说道：“若是如此，宋廷何故阻挡鞑虏？”

果然汉奸，为了一碗刀削面就想出卖自己的民族吗？

不，或许是大义。为了民族融合，为了创意共享。

到底是汉奸还是大义？秦王一时也迷惑了，他恍然间说道：“姑娘芳名？”

“李师师！”

糟糕，宋廷败亡，皆因一碗刀削面？

秦王的心，冷如冰霜。

既然如此，梁山招安与否，又有什么两样？最终不过是看着那鞑靼铁骑横扫中原罢了。

徽宗皇帝，不见也罢。

一怒之下，秦王愤然起身，扭头就要离去。

忽然，那女子悠然说道：“江湖客，今晚芳菲楼，我能解答你的疑惑。”

(28)春江潮水连海平

这一天下午，秦王都坐在鱼摊边，呆呆地盯着冰块上的鱼肉，心绪不宁。晚上就要去见李师师，到底告不告诉丫丫狐？他是去办公事，但却是到烟花之地，且是见一个惊艳当世倾国倾城的绝色失足妇女，丫丫狐会不会心存芥蒂？

但若是告诉丫丫狐，她定要一同前往，可那里怎是女人去得的？

思来想去，秦王决定不告诉丫丫狐。

早早地收了鱼摊，秦王回到悦来客栈，但见丫丫狐正蜷在被子里，脸色苍白，手里捧着一碗红糖水，可怜巴巴地盯着门口。

秦王心中一阵愧疚，慌忙走到床榻边，捧着丫丫狐的手，问道：“好些了吗？”

“嗯。”丫丫狐点了点头，又道，“好在我上次穿越回去买了几盒卫生巾，都是夜用的，反正这古代的服装宽大，有的是空间，别人也看不出来。”

“那用过之后，你丢在哪里？岂不叫人看到惊疑？”

“我烧了。”丫丫狐嘟着嘴巴说道，“我那狐血可宝贵的很，若是被修真之人看到，定然要循迹而至，害我性命。”

“原来如此。”秦王眉头紧锁，心中忐忑不安，下午思索的结果，此刻有些动摇了，他很想陪在丫丫狐身边，可是李师师是皇帝的二奶，他不想放过这个能够见到八帝徽宗的机会。

丫丫狐忽然微微一笑，说道：“你下午见到李师师了吧，还跟她吃了碗刀削面？”

“你怎么知道？”秦王脸色煞白，目光流转，心中惊骇不已。

丫丫狐呵呵地乐了，“我是羽衣狐，你做什么，我自然知道，因为我们可是夫妻的嘛！”

“可是我们还没扯证呢！”秦王一急，搔着脑袋说道，言外之意他们不过是事实上的夫妻，但法律可不承认。

“那是你们人类的做法。我们妖怪，可不管这个。你们人类有谈恋爱结婚这一说，我们妖怪只有结婚这一说，我们这个阶段，在你们人类来说叫恋爱，在我们妖怪来说便是结婚。你们人类可以分手，离婚，我们妖怪可不能。”

丫丫狐一套说辞下来，秦王恍然大悟——原来妖怪不能离婚，所以白素贞才不顾许仙的背叛，不仅原谅他还要搭救他，原来是不想当寡妇啊！

想到这里，秦王的心中忽然安定下来，他于是将自己的想法前前后后对丫丫狐说了一遍。丫丫狐听罢，仍旧莞尔，“你真是多心。今日我身体不舒服，正要早睡。你且去吧。见到徽宗皇帝，好好查探一番。”

“你不担心我与那李师师……”

“人家看不上你！”丫丫狐扑哧一乐。

秦王听了，心中却有些气恼，但终究丫丫狐没有阻止也没有吃醋，他也没了后顾之忧，只等着月上柳梢头，与李师师相约黄昏后了。

【接下文】

“江湖客，你果然来了。”李师师站在绣楼之上，凭栏伫立。栏杆下是喧嚣的人群，那里面有贩夫走卒，也有公子王孙。秦王打眼观察，在前排的几个VIP座位上，坐着三位公子，最左边的，羽扇纶巾，白衣胜雪，一张白面如同玉雕的一般，绝不输给当年的慕容冲。再看中间那位，身材颀长，浓眉大眼，脸颊微须，生得是仙风道骨。而最右边的那位，虽然身着便服，但看那气派便似混迹官场之中，左右逢源，与那贩夫走卒也相谈甚欢，一派长袖善舞的气度。